“不可能!”
脸上缠满纱布的周临风简直连装一装都忘了,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小姐,您别听这家伙胡说八道,咱们吴家的工作人员向来忠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背叛吴家的事情来?!”
“背叛?”
陆东源看周临风像是在看三岁的孩子,冷笑一声道:“周副队长这是习惯拍马屁,把自己的脑子都拍没了吧?”
“普通人对于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老百姓不像你们这些有钱人,被朋友出卖了,闹僵了,最多不来往也就是了,就算有损失,也大不到哪儿去。”
“你们这些豪门就不一样了,绑匪张口就敢跟你们吴家要十个亿,这么大的手笔,随便拿个几百万甚至几千万出来收买一下司机很难吗?别说一个小小的司机禁不起这份诱惑,你周副队长扪心自问,换了是你,你能顶得住?”
“你这是血口喷人!”
周临风急得连成语都蹦出来了,“小姐,您不能相信这家伙……”
转头之际,却愕然发现吴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是对陆东源的话有所触动,他更加焦急起来,“小姐,吴家怎么可能出内鬼,一定是乞门的人做的!”
之所以这么急着要给司机开脱,是因为给吴耀开车的司机,是他周临风举荐的,如果这司机真的参与了绑架吴耀,那他也必然要跟着倒霉。
周临风也是够倒霉的,昨天被人打得鼻青脸肿,颜面尽失,还没缓过来,本是想借查到乞门的机会,重新获取吴潇的信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陆东源,只是三言两语非但把自己处心积虑想好的计划打乱,反而有些引火上身的架势。
一想到这儿,他越发恨得咬牙,看向陆东源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怨恨,但陆东源依旧是不以为然,嬉笑着道:“周副队长,这么急着转移视线,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临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刚想声辩,吴潇却是皱着眉头道:“你们别吵了,我弟的司机要查,乞门也要查。”
她转头看向陆东源,“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司机,而非其他人?要知道跟我弟同车的除了司机,还有秘书和他的贴身护卫。”
陆东源扯了扯嘴角,慢悠悠道:“既然是吴家少爷出行,那车上不管有多少人,都一定是唯他马首是瞻,哪怕放个屁,其他人也会说是香的。”
“哎,哎……开玩笑的。”
眼看着吴潇脸色一变,举手又要打,陆东源赶忙摆了摆手,“路上有停车权的,除了你弟发话,那就只有司机了,他大可以编造什么车辆故障什么的借口,把车停下来,谁都不会起疑。”
“假借下车检查,下车之前打开迷香盒子,下车之后再把车门一锁,等闻到了异味,车门却打不开,再想采取应急措施,已经来不及了。”
这番话说得条理有序,滴水不漏,吴潇忍不住点了点头,“有道理,我这就派人去查那个司机。”
“小姐,绑匪寄回来的那截断指上的图案已经被破解了,您又何必舍近求远?只要抓住乞门的人,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回少爷!”
周临风满头大汗,简直就像是在哀求。
陆东源冷哼一声,“周副队长,你阁下真是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
“你知道乞门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吗?就敢妄言抓他们的人?”
周临风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一群乞丐叫花子,就算人再多,又能怎么样?等吴家护卫一到,立马就得跪地求饶。”
遇上这样的货色,陆东源都懒得跟他说话了,吴潇倒是看出了一些蹊跷,一双秀目看向陆东源,“你好像很了解这个乞门?”
事关大局,陆东源也无心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我敢肯定,不是乞门的人做的!”
“如果真是乞门打算向你弟下手,根本不会用什么绑架的法子,而是会直截了当地上门抓人!”
什么?
上门抓人?
周临风简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立即大笑起来,但仅仅是笑出一声,就差点哭出来,那张被陆东源打肿的脸,早已经是吹弹可破,这一笑,撑破了毛细血管,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他强忍着疼痛道:“开什么玩笑,吴家护卫近百,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一等一的高手,就凭着一群乞丐叫花子就想上门抓人?你该不会是脑门被驴踢了吧?”
吴潇显然抱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不像周临风那么夸张,她微微摇头表示不信。
“信不信随你。”
陆东源正色道:“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去查乞门,更不会想着和他们结怨。”
吴潇很认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被说服了,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先从我弟的司机那里查起,实在查不出什么异样,再查乞门。”
周临风看向陆东源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了,他还试图最后再挣扎一下,于是做出一副可怜相,声情并茂道:“小姐,少爷现在是九死一生,您就不着急?”
吴潇心绪烦乱地摆了摆手,“陆东源说得对,绑匪这么久没来电话,极有可能是另有所图,那意味着小耀应该还活着,我们现在绝不能自乱阵脚。”
她看了一眼周临风,面无表情道:“你受了伤,这两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说完便转身离开,陆东源冲着周临风挤出一个足能气死人的笑,施施然跟着去了。
“妈的!”
等到两人离开,周临风狂躁的一拳打在床沿上,直砸得床板嘎吱作响。
他掏出电话,很快拨了出去,刚接通便是一阵咆哮:“范建民!给老子滚过来!立刻!马上!”
不到一分钟,那位心腹就呼哧带喘地跑了进来。
“老子让你去办那姓魏的小子,你办了吗?”
周临风的双眼通红,再加上狂怒叫嚣,震破了本就脆弱的脸皮,以至于白色的绷带上渗出了斑斑血迹,即便看不见那张脸,也知道绷带下的表情是多么的狰狞。
“没,还没……”
范建民畏缩的不敢抬头去看,嗫嚅着说道。
“去你妈的!”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范建民的脸上,这一下,这位心腹也算是跟他的主子‘共情’了。
“你要是办不了他,老子就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