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挂掉了苏许的视频之后刚躺下没两分钟,视频又来了。
见到是苏许的微信打过来的,安夏想也没想的就接听了。
肯定是有什么没交代完的事儿需要交代。
“夏夏,他来找我了。”
苏许没有入镜,捏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她的嗓音也在发颤。
安夏心口一滞。
他。
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他,已经是她跟苏许之间最有默契的一种称呼了。
配得上这种恐惧的人,只有聂尽歌。
当初苏许爸爸妈妈制造的那场医疗事故里的受害者的儿子。
在那场医疗事故里面,他妈妈死在了他的怀里。
而拒绝抢救的文件,是苏许的妈妈签的字。
只是一个阑尾炎,却引发了并发症,之后多器官衰竭……
事发之后,这个聂尽歌带着他妈妈的尸体消失了几年,也就是前几年他才重新出现,要求苏许一家天价赔偿……法院判定苏许必须赔偿他的各项损失费用为五千万。
五千万。
聂尽歌之后联系苏许,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苏许的妈妈夺走了他最亲的亲人,苏许也可以还他一个亲人,那就是自己做他的情妇。
聂尽歌是结婚了的。
老婆是一个华裔富商的女儿,身份显赫。
苏许拒绝,聂尽歌纠缠,手段变态。
“聂尽歌不是被他老婆锁在国外了么?怎么还会回来?苏许,你……”
“他想杀死我,我今天差点被车撞了。”
苏许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慌张。
聂尽歌就是个疯子,变态。
他想要圈禁苏许,之前甚至当着苏许的面切掉了一根手指来威胁她。
“他约我见面。”
深呼吸了几口之后,苏许又补充了一句。
见面的地址不算偏。
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川菜馆。
“不要去。”
安夏吼了一句,“聂尽歌那个变态会做出什么事儿你还不知道么,你不许去。”
当年就是聂尽歌提出让苏许去代孕,用代孕的佣金偿还债务。
苏许傻乎乎的答应了,结果赔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夏夏,他既然回来了,躲肯定是躲不过的了。”
“你一个人在美国,如果我躲起来了他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苏许深呼吸了几口,“我已经决定要去见他了,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做事儿要小心些。”
知道安夏不会同意自己去见聂尽歌的,苏许没有跟她多说,简短的说了几句就挂了视频。
视频挂断之后,空洞洞的房间里,她躺在床上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眼睛一闭上,就想到了当年。
当年有霍林琛。
当年有聂尽歌。
其实聂尽歌跟她还有霍林琛是同学,他家很穷,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过失杀人进了监狱,死刑,没几年就枪毙了,他妈妈把他拉扯大很不容易,捡过破烂儿卖过菜……医疗事故发生那一年,苏许跟他还是朋友,她见到他抱着他妈妈的尸体嚎啕大哭也吓到了,跑过去想要安慰他却被他推开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苏许,发了毒誓的,说一定会让苏家人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苏家人就剩下苏许一个了。
生不如死的,也只有她了。
这样的回忆充斥在脑海,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个期间她的微信响过好几次,都是霍林琛发来的信息,质问她是不是又跟哪个野男人在一起了,还让苏许不要那么下贱。
苏许冷呵呵的笑了两声把他拉黑了。
她下贱么?
霍林琛跟一个足球队的女人上过床,还搞出了人命,他多高尚!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不在乎了,苏许的心也没有那么痛了。
想起霍林琛的时候还能当成是个笑话哈哈的笑两声。
早上七点,她起床,回复了几封工作邮件之后就准备去跟聂尽歌见面。
只是才洗完澡,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苏许裹着浴巾赤脚的走到了房间门口,透过房间的猫眼往外看,看到就在门那边立着的林锦夏的那张娇嫩的小脸的时候,她的心沉了沉。
她没应门,林锦夏在外面又反复的按了几次门铃。
她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个房间的?
苏许真的是觉得她舅舅那家人非常的阴魂不散。
“苏姐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听我说,……”
林锦夏一口一个姐姐称呼她,在苏许听起来,真的很恶心。
听不下去了,她哗的一下拉开门,然后就这样裹着浴巾双手抱胸的大刺刺的站在了门口。
她盯着林锦夏看,眼眸里面平淡无波。
林锦夏这次来她这里,穿的可以说是很小心了。
她裹在身上的外套是白狐狸毛的,头上带着的毡帽也是水貂毛的。
她只是站在那儿,满身的皮草每个角度都在透露着逼人的贵气。
这大夏天的,穿这么多也不嫌热得慌。
苏许觉得,又俗又神经。
“苏姐姐。”林锦夏见到苏许开门,小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这样的小模样看起来可真是楚楚动人。
“你没有去找爷爷,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酒店。”
林锦夏这次说话倒是没有那么嚣张跋扈,不过这样的林锦夏还真叫苏许特别不习惯。
“我在哪关你什么事?”
苏许勾唇,修长的手臂伸直撑在门框上,斜斜的靠在门框上睨着林锦夏。
“还是你觉得你霍林琛发生关系了,我就成了你的附属品了,无论怎样你都要管着我盯着我威胁我?”
苏许不喜欢林锦夏。
这个表妹从小就只会跟自己抢东西,抢不到就打她,把她打得头破血流还要去恶人先告状。
往年,那些委屈苏许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寄人篱下,没有资格去反抗。
只是现在……她已经独立许多年了,林家的人还想伸手掌控她的生活。
算什么东西。
“苏姐姐,我知道你怪我,但是你听我说好不好?我真的很爱很爱阿琛,我不可以没有他呀,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心甘情愿的把他让给我呢?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你跟他离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我什么东西都让着你,什么好处都想着你。”
林锦夏眼泪盈盈,说到动情处还用手来抓苏许的手腕。
苏许呵呵一笑避开了。
“你他妈少碰我,别把你身上那狼心狗肺的毛病传染给我了。”
苏许说了一句,转身就要往屋里走,而林锦夏则跟上来别在了门槛中间,不让苏许关门。
“苏姐姐,苏姐姐,算妹妹求求你了,给我一个完整的阿琛吧?好吗?”
林锦夏跟苏许说话的时候,右手有意无意的从她还算平缓的小腹上摸过,动作有意识的在提醒苏许看她的小腹。
苏许看了,也知道她什么意思。
她看向她小腹处的视线微寒。
“听说你怀孕了。”
苏许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林锦夏眼底淌过一抹微妙的情绪,她点头,右手放在小腹处收紧:“苏姐姐,看在这个孩子也是阿琛哥孩子的份儿上,你就答应我,好吗?”
“林锦夏,你是记性不好还是智商不够呀?”苏许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往外一推,“不就是霍林琛的孩子么,我连他的面子都不想看,为什么还要看着他的孩子的面上?再说,麻烦你搞清楚重点,是霍林琛不想跟我离婚了!你说你不想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妈妈,霍林琛没跟你说你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抱给我养?”
苏许唇角冷漠勾起,对着错愕的林锦夏摔上了门,“所以,少跟我面前嘚瑟,跟谁愿意当这个便宜妈似的。”
门摔上的声音很大。
盖不住苏许心脏破碎成灰的声音。
那样的痛,是身体被拆掉一半的骨头又重新拼凑上的剧痛。
是形容不出来的绝望的痛。
而那一切,都是拜林锦夏跟霍林琛所赐。
砰。
她没有再给林锦夏说话的机会,重重的将门摔上。
…………
湘满城酒楼。
苏许按照短信的提示到了一个雅间,却发现里面没人。
于是她准备先去上个洗手间再过来。
好在这个时候正是饭点,饭店里人来人往,她也不聂尽歌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去洗手间的路上,她给安夏打电话,没人接。
她挂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站在了女士洗手间门口,就当她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
扭头过去,她就看到了聂尽歌。
许多年没见了,他的容貌依旧。
熟悉带着恐惧入骨。
苏许的身子颤了一下。
一半邪魅一半清俊的男人,简单的纪梵希冬季新款的浅灰色的针织毛衣,桃心领,精致性感的锁骨莹莹露在外面,袖口往上卷了两圈,修长的手臂上面有一圈黑圈文身,简约大方。
他一只手捏着一根香烟,另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面。
裤子也是纪梵希新款的纯棉长裤。
他整个人松散有慵懒,半靠在洗手间外面的墙壁上,眼眸微眯的看着苏许。
他本就生得一张艳丽的脸,白,高,瘦,脸上的弧度刚柔恰好,大概是刚才喝了酒,他现在脸上有些酒精上头的红润,来不及散去一身性感,便又生生的为他的妖冶添上了三分性感。
苏许盯着他。
刚才在房间里没看到他,他是跟踪自己到这里?
这么变态。
还真是一点没变。
“聂尽歌,你怎么在这儿??”
苏许的语气并不好,有些厌恶跟排斥在里面。
聂尽歌往前走,苏许后退开门进了洗手间,但是洗手间的门关不上,因为聂尽歌一只手撑着门面,捏着香烟的那只手撑着门框,似乎没有用力,但是苏许怎么使劲儿都关不上门。
他手里的香烟烟雾寥寥,呛得苏许咳嗽了两声。
白皙的小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
聂尽歌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了几分:“不抽烟了?”话罢,他反手就将香烟摁熄在了墙面瓷砖上。
他是记得苏许以前是抽烟的。
狂躁的时候,一下子可以抽一盒。
“难道是嫁了人,从良了?”
聂尽歌呵呵一笑,伸手要挑起苏许的下巴。
被苏许躲开了。
“聂尽歌,你有完没完。”
苏许冷笑了两声,“缠着我很有意思么?你结婚了,我也结婚了?怎么,想包养我还是想跟我玩婚内出轨?”
苏许关不上门,干脆松了手,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聂尽歌。
聂尽歌的老婆苏许有所耳闻,是个她惹不起的女人。
“你那也叫结婚么?”
“霍林琛碰过你么?”
“他今晚上睡在谁的床上?你知道么?”
一连串的问题,扎得苏许的心千疮百孔。
聂尽歌笑。
泛着桃花粉色的笑容里的带着的全是嘲讽。
嘲讽苏许的婚姻。
嘲讽她现在十分卑贱的地位。
“聂尽歌,我的事儿你管不着。”
血淋淋的伤疤被揭开,苏许冷眸,“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想要她的命么?
那他就不会约她出来了。
聂尽歌想要谁死,解决掉比捏死一直蚂蚁都容易。
苏许自问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躲得过聂尽歌的手掌。
所以有的事还是自己面对比较好。
“你不是已经想到了么?”
聂尽歌贴着苏许的耳朵轻笑,“出轨呢。”
“我找你出轨,你奉陪么?”
聂尽歌笑,笑容妖冶生花。
“你要是奉陪,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又补充了一句。
苏许白眼一翻,干脆不再理会她,径直往洗手间里面走去。
而下一秒,聂尽歌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回一扯,然后再推着她的肩膀狠狠的把她恩在了洗手间的门板上。
“玩么?”
他低下头,唇角邪邪勾起,问苏许。
玩儿吗?
苏许勾了勾嘴唇,眼神瞬间变的妖娆,然后她伸手缓缓的勾住了聂尽歌的脖子。
指腹轻轻的从他脖子上的皮肤上划过,那里是有魔力的地方,可以点燃聂尽歌身上的火。
她的手指会在这一刻变得有魔法一样。
聂尽歌喜欢这样的苏许,风情妖媚,他将侧颜埋在了苏许的脖颈之处,深深的呼吸一口,将苏许的体香吸入腹中,慢慢回味。
那是一种特别美妙的香味。
苏许贴着他的耳朵呼吸,让他的耳畔湿润一片。
“你还是这样,叫我怎么戒得掉。”
聂尽歌低声在她的头发里说了一句。
嗓音低沉嘶哑。
戒掉吗?
“所以,我又回来找你了。”
“苏许,我们重新开始吧,你替别人生了一个孩子,我给你的惩罚已经够了。”
聂尽歌提起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就是他让苏许去代孕的。
他说苏许这样的人,必须要经历他经历过的破碎,才有资格获得他的原谅。
什么叫破碎。
就是以后的人生都被毁掉。
苏许的嘴唇了冷漠的勾起,眼睛里闪过一抹被击中的痛色。
“你跟你老婆睡过吗?你爱她吗??”
苏许很不解风情不合时宜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话音落下,她感觉到聂尽歌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是被她戳中了吗?
果然是的。
“真巧,其实我也跟别人睡过,昨晚上都还睡在一起呢,就是那个人……”苏许说完,唇角勾起,轻笑,语气雀跃。
如同一个淘气的小女孩儿。
她就是一个淘气的小女孩儿,却深知怎么点燃聂尽歌的怒火。
比如现在。
聂尽歌掐着她腰身的手用力了一下,使劲儿的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里几分。
“别说话。”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警告。
“呵呵,聂尽歌,你可能不知道,代孕的时候我遭遇了什么,我生下了别人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的心已经是他的了,只要那个孩子还活着,我的心就是那个人的。”苏许勾着聂尽歌的手缓慢松开,然后双手蜷缩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撑着推在了聂尽歌的胸口,她抬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无辜跟清纯,仿佛她真的就只是在说两个人的不同。
“你明白了吗?我不会属于你,也不属于霍林琛,我的心我的身体,都只会属于那个男人!”
聂尽歌停滞了片刻,就被苏许推开了一点距离。
苏许说着,伸手捏了捏聂尽歌的手臂。
聂尽歌手上的肌肉不错。
他抽烟喝酒,熬夜,但是也注重锻炼,不吃红肉,每天跑八公里。
苏许对这些都了如指掌。
当初,聂尽歌有残暴,也有温柔。
也差一点融化苏许的内心。
想到这些,她的心口有点疼,只是心口越疼,她嘴角抹起的笑容就越大。
她看着聂尽歌,笑得肆无忌惮。
“他肯定做早餐,肯定是个好爸爸,会磨咖啡,会洗衣服,是个居家好男人。”
她接着说。
只是这个时候,聂尽歌的眼里已经闪过了凌冽的光。
他不高兴了。
脸颊两边的肌肉动了动,在隐忍,又或者是在克制。
“不高兴了吗?”
苏许咯咯的笑了两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聂尽歌的胸膛上,“聂尽歌,你凭什么不高兴呢?是你把我送上了手术台,是你让我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你毁了我,你应该很高兴才是!”
“小许。你够了。”
小许。
聂尽歌的叫的是他一直对苏许的称呼。
他伸出手想要捧着苏许的脸颊,却被苏许给扭头躲开了。
她不想他碰自己,她嫌恶心。
“够,怎么会够呢?我跟霍林琛结婚五年,这样的事儿可不少,你要是想听,我可以跟你说八天八夜,当然,如果你想要,还可以附送其他服务。怎么样,这样的我,聂大少爷需要吗?”
“心里住着别的男人的我,聂大少爷喜欢么?”
苏许仰着脸问。
苏许的手指纤细,勾着聂尽歌的下巴,仰着白白的下巴问他。
一脸清纯。
聂尽歌桃花眼眸微狭。
“如果那个孩子死了,那个男人还会在你心里么?”
突然,聂尽歌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苏许有瞬间愕然。
“聂尽歌,你想干什么?”那个孩子,苏许都不舍得去打扰的那个孩子,聂尽歌想干什么!
“等我干了你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聂尽歌被惹怒了。
惹怒他的后果很严重,这是苏许几百年前就知道的事情。
他甩开了苏许,将她如同破布一样的丢弃在了卫生间的地上,然后离开,从头至尾的过程里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聂尽歌走后,洗手间就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了,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女人进来又出去,苏许只是抱着膝盖蹲坐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下面。
开足了暖气的地方,她却觉得那种寒冷彻骨,从她的脊椎蔓延到了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上面。
…………
浑浑噩噩的离开酒楼的时候,聂尽歌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决绝离开。突然出现,带着毁灭。
苏许才走几步就崴了脚,最后干脆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行走在马路上。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了,高兴吗?聂尽歌没有变态要求自己,还被自己给气到了。
伤心吗?当初的青梅竹马,终究是要为仇为敌。
麻木了。
这些感觉都没有了。
苏许从酒楼往东,是去江辞照家的方向。
莫名的,现在这个时候她非常的想江羊羊,想抱抱他软乎乎的身子,想跟他讲讲童话故事,孩子的世界最单纯,其实她只想要逃离现在的黑暗。
才刚走到小区门口,苏许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来看,竟然是医院的号码。
外公的主治医生,以前是外公的学生,苏许备注了这个号码的。
她的心口一颤。
“张大哥?”
主治医生姓张,是个憨厚老实的男人。
“小许呀,你快来,你外公情况不太好,你快过来!”
那边,张医生的一句话让苏许如遭雷劈。
外公情况不太好!
怎么会呢,前几天通电话的时候他还打趣说自己能吃能喝……
“是你舅舅跟你舅妈还有他们的女儿发现的,据说是想让你外公劝你跟你老公离婚!哎,这个世界上怎么又这样的人呢,明知道老师心脏不好不能受气,他们……”
“啪”的一下。
苏许的手捏不动手机了,手机掉在了地上。
她立马调转身子打了个车往医院直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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