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宫女刚刚到了鸾鸣宫,就被皇帝遣人带了回去。
从现在开始,他的容妃什么人都不必见,什么都不必做,只要专心为他炼丹即可。
皇后与静嫔在宫里等着,听了宫女的回话,皇后面上不显,心里却不悦极了。
静嫔抚着自己的肚子,小声道:“听说容妃现在漂亮极了,比以前还要好上几分。”
皇后不语。
静嫔继续道:“前些日子妾身听多了戏文,晚上总是做噩梦,宫里山精妖怪作乱,最后扰乱朝局,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饿殍满地,浮尸千里。”
她越说越害怕,说到最后楚楚可怜的看着皇后。
皇后轻轻笑了一声:“你这梦倒是夸张的很。”
静嫔叹了口气:“妾身是从容妃身边出来的,容妃是何样的,妾身一清二楚,她连药材都不识得,如何炼丹。妾身只怕,真正的容妃早已消失在了鸾鸣宫,如今这人只是妖怪所化。”
皇后闭着眼,似乎在沉思。
“妾身所说确实离谱,即便妾身自己都不信。但是皇后娘娘您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只要您说这是真的就是真的。娘娘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皇上。当初娘娘下手果断,几乎已经绝了容妃后路。如今已容妃的模样,想要连根拔起已然不易。凭借地位身份,妾身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娘娘您再不下手就晚了。”
见着皇后没说话,静嫔站起身轻轻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一步一步,似乎踏在容妃尸骨上一般骄傲。
皇帝一夜之间对炼丹的态度大变,是云浅早已安排好的。
那本书上的画像和内容也是她来了之后就自己编纂做旧放在藏书阁的,她知道迟早有这一天的。
皇帝直接在鸾鸣宫设了炼丹室,命人重新按照古籍上的图纸建造八卦炉。
又发了悬赏令,全国悬赏会炼丹的高人进宫。一系列的动作让大臣们所料不及。
皇帝力排众议,只要不耽误他的朝政之事,炼丹制药又有何不可?再说了,他这也是为大周着想,这世上,谁不想长命百岁。
云浅则为公主换了侧殿居住,耳提面命不准阿珠让公主接触到任何炼丹事宜。
皇帝让人给自己制了一身道袍,问云浅:“怎么样?”
云浅恭维道:“仙风道骨。”
皇帝哈哈大笑,考虑起了他自己要给谁炼制的他的第一枚丹药。
云浅道:“我近日睡眠不佳,皇上不如为我炼制一枚安神丸吧?”
皇帝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让人从太医院拿了药材,开始炼制。
不过三天时间,皇帝只失败了几次,安神丸总算成功了。
太医检测确认无误之后,云浅服下了那枚药。
皇帝观察了她好几日,云浅也道自己睡眠好了许多并且没有任何后遗症,皇帝才放心。
皇帝开始大举炼制丹药,他选的道人也进了宫。宫里上下就连有头脸的太监宫女都能收到皇帝亲手炼制的丹药。
有些大臣为了讨皇帝喜欢,也会跪在皇帝面前求上一枚。
皇帝日常连龙袍都甚少再穿,总是一身道袍。
静嫔生产之前,皇帝和道人一起专程为她炼制了一枚丹药,太医说这药效是可以让静嫔宁心静气,甚至比汤药效果来的更好。
静嫔连服三日,总算要生了。
皇帝在怡欢阁等了一夜,稳婆抱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出来。
殿里静悄悄的,稳婆们抱着皇子公主的手都在发抖。
皇帝只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皇子和公主两人的右眼边上,都有一块小小的红斑。
一如当初容妃所生的公主。
“怎么会这样?”他的丹药别人服用了都没事,只有静嫔所生的皇子公主……
听闻消息,静嫔晕了过去,皇帝大发雷霆,回到了鸾鸣宫。
这半年来,他早已摒弃了欲望,常驻鸾鸣宫专心炼丹。
云浅安慰了他半宿,问道:“皇上为静嫔所练的那几枚丹药可还有剩余?”
“当然,朕让太医选了最佳的给她。”
“不如皇上选一位即将生产的妇女,服下这些丹药,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事,那就不怪皇上了。”
皇帝眼睛一亮,“朕知道了。”
半月后,那位被皇帝喂了丹药的妇女也生了,前去的太监回来禀告,一切都好,没有胎记,也没有红斑。
云浅轻轻笑了:“这就不怪皇上了,皇上无需自责。”
皇帝心事解开,继续炼丹,这些丹药不过是他练手罢了,他要的,是长生不老的丹药。他是天子,是真龙下凡,古籍上说了,只有天子亲自动手,长生不老丹药才有降世的可能。
皇帝闭关炼药,云浅这次没同他一起闭关,反倒去了怡欢阁。
如果不出她所料,静嫔那张脸,也会如同当初的容妃一般,半张脸都被红斑所盖。
寝殿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宫女们都伺候着两位皇子公主,静嫔则呆坐在镜子前,自从生下孩子后,她脸上就出现了红印,而且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深。
她将镜子扔在地上,恰巧到了云浅的脚边。
云浅身着浅色红裙,诧异道:“妹妹怎么了?”
静嫔看着面前这个人,肌肤嫩滑似水,容光焕发,头发乌黑亮丽,只是淡抹胭脂便是倾世之姿。
“是你!”她大叫道,“是你害我!”
她不顾一切冲过来,两只手朝云浅脸上打去。她被害成这样,不如一死了之,她要云浅也为她陪葬。
云浅眼疾手快的按住静嫔的手,另只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静嫔脸上的红斑上顿时起了五个手指头印。
“你居然打我?”静嫔要疯了,披头散发的要往云浅身上撞。
云浅的手劲极大,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这毒妇!”
啪的一声,静嫔早已失了以往我见犹怜的模样,满脸泪水疯了似的看着云浅。
“你会不得好死!”
噼里啪啦,云浅几个巴掌过去,静嫔终于闭嘴了。
“早就想打你了,忍到了今天算你走运。”云浅哼了一声,忍了快一年,总算布置好一切,可以任由自己动动手活动活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