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杂声如同爆炸般,穿破云霄的响彻着……
最先冲过去的是各大媒体杂志的记者。
“项少,请问这段时间你都遭遇了什么?”
“项少,你是被山村里的居住民给久了吗?”
“请问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哪里,为什么不跟家人联系!”
项羽波几乎是奔过去的,将那些记者推搡开,一把抱住项子恒,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眼圈通红,激动得已经说不出话了,随即就是项淼,也抱了上去,像个小孩儿似的发出难以抑制的呜呜声。
黎夏念站在舞台上,沈诺还单膝跪地在她面前,她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他在门口,被层层人群阻隔,他们之间的距离最远,她的眉头逐渐蹙紧,用力甩开沈诺的手就往台下跑。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期盼着这幅画面,整整32天,她都已经等得要绝望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该怎么形容,真的是让她折寿几十年她都甘愿。
黎夏念刚跑出两步,就被沈诺抓住手腕,他用力一甩,她便重心不稳的原地旋转了一圈,自嘲地面扑去。
舞台近处的几个人发出惊叫声,她看到项子恒朝她这里冲了两步,却被精神失常般的常芷萱迎面抱住,“回来了,我就说你会回来,你不会离开我的,子恒哥,你是为我回来的对不对?”
就在即将倒地那个瞬间,沈诺从后面抱住了她,紧接着扳过她的身体,迎面将她揉进怀中。
黎夏念连忙挣扎,两手握拳往他身上砸,“马上松开我,他来了……”
“夏念,不准你再喜欢他,你是我老婆!”
沈诺知道这话太过无赖了,他们的婚姻马上走过第六个年头,在她需要温暖的时候,他冷漠她。如今在她一心远离的时候,他却又恋起种种过往。
“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就是喜欢他,永远喜欢他,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走!”黎夏念就好像红了眼的兔子,挣脱不开就狠狠的咬住他的胳膊。
“你别忘了他有老婆,这份感情只是你单方面的,如果他爱你,为什么在明知道我们会离婚的情况下没有选择等你,而是娶了刘莉娜?娶了也就算了,还怀了孩子!”
沈诺的话就像万箭穿心,一句又一句,带着致命的锋利,“你别傻了,成大事的男人都不可能有爱情这种东西,你和常芷萱一样,只不过是他闲时无聊逗弄的玩具而已!”
黎夏念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听信沈诺的,她要坚信她与项子恒之间那种相恋的氛围,然而她的耳朵她的心都无法忽视那些现实,那个男人确实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
她捶下的拳头变得有气无力,“不是的,他为了救我连命……”
“那只是他的英雄主义在作祟,恐怕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救了你!”沈诺微微俯身,用力捧住她的脸,“看着我,我们才是夫妻,跟我甜蜜幸福的过下去才是你的轨迹,而那个男人跟刘莉娜和他们的孩子温馨快乐才是正道!”
“不听,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黎夏念不停的摇头,用力推开他,拎着裙摆走下台阶。
沈诺强有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想害他被全世界谴责?你想害他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功亏一篑?你想害他背负勾引哥们老婆的不伦罪名?”
黎夏念的脚步一下就停住了,她站在台阶正中央的位置,与项子恒之间形成一条直线,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的流光中,黎夏念明明是朝他笑着的,眼泪却不断的奔涌而出。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飞扑进他的怀抱,不顾世俗言论、不顾未来前路、不顾快乐悲伤……然而,人真的能那么洒脱吗?
她不想看到项子恒被人言可畏淹没,不想他的辛苦全都白费,更不想瑞瑞发生任何擅自。
这样做很孬种吗?肯定有人会骂她不够勇敢,可她真的没法仅因为自己的心情就放逐别人的生命,那样太过自私了。
沈诺见她停下脚步,暗暗舒了口气,快步走到与她并肩的位置,牵起她的左手无名指,将那枚戒指硬是套了上去。
黎夏念一直看着项子恒,她的心一下就跌进了深渊,她努力的笑着,他还活着,这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了,她还想奢求什么,她只要他好好的。
沈诺一直看着她的侧脸,而她却一直看着对面那个男人,沈诺心里不是滋味,甚至是有些害怕,黎夏念都已经挑明了说她会永远喜欢项子恒,他还能有几分胜算呢?
但将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这种事可不是他的风格,况且项子恒有老婆,怎么可能善待黎夏念!
他将黎夏念的手握在掌心,低声说道,“我可以接受你现在心里有他,不过你必须演好沈太太的角色,总有一天,你的心会回到我身边的。”
说着他将黎夏念带下舞台,一步步的朝对面的项子恒走去。
项子恒眉头紧锁,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失落,他将常芷萱推开,绕过挡在眼前的人群迎上了黎夏念,他心里有太多问题要质问,有太多话要诉说。
沈诺牵着黎夏念那只手向后一背,将黎夏念挡在了身后,一脸激动的抱住项子恒,“哥们,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派出了多少警力侦探,你究竟去哪了?”
项子恒身上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应该一直在某家医院,从病号服的陈旧程度来看,应该是很破旧的小诊所之类的地方,他脚上穿着一双老北京棉布鞋,上面还被烫了两个烟洞。
黎夏念的心被狠狠的揪起来,细细的打量着他的一切,头发长了,有些乱,胡茬也长满了脸,原本轮廓分明的脸颊消瘦了很多,俊逸的无关都被毛发遮掩,看起来很邋遢。
她上前两步,只听紧抱着他的沈诺说道,“今天还真是双喜临门,我跟夏念重归于好,你也回来了,我的人生圆满了。”
“为什么?”
项子恒沙哑着声音,说话很艰难,就好像很久没张嘴说话似的。
沈诺站直身体,握着他的肩膀,一口一个哥们的叫着,“跟你说啊,这简直就是个奇迹,我一直要找的那个救命恩人不是黎佳,是夏念。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居然是我老婆救了我。”
项子恒的目光一直落在黎夏念身上,他看着她在笑,却眼中含泪,她的心情他都懂,她的压抑他也懂,他知道所谓大局为重,他更知道以他现在这幅身体,是护不了她了。
沈诺还在兴奋的夸夸其谈着,“子恒,真的很感谢你,你就是我们沈家的大恩人,之前救了沈铭瑞,这回还救了我老婆,我沈诺最懂知恩图报,以后在恒诺,你的职位高于我!”
他这话引起的沈建元的不满,可这么多人在场,沈建元又不好发作,只能发泄般的用拐杖砸了两下地面。
黎夏念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必须要压抑自己崩腾的情感,她朝不远处的古特助招了下手,对他耳语了几句。
很快,古特助朝酒店大堂经理借了件大衣为项子恒披上,“项总,你先这边坐着休息一会儿,稍后我送你去医院。”
不过是一个穿大衣的动作,项子恒额头便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他咬紧牙关,将胳膊伸进袖子里,感觉浑身都锥心刺骨的痛,穿好缓和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那,祝福三少和沈、沈太太了。”
黎夏念瞳孔一下就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出这话的项子恒,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居然祝福她,居然管她叫沈太太?
难道一切真的如同沈诺所说,那些相恋的暧昧都仅是她的错觉?
沈诺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只有得到项子恒的祝福才会真正幸福一样,他拍了拍项子恒的肩膀,“走,跟我坐到主桌去!”
说着朝工作人员安排,很快一个高级沙发抬到了舞台对面第一张桌子旁,待遇比沈建元还要高。
沈诺强行拉着黎夏念返回舞台,示意主持人继续。
黎夏念就好像没有灵魂的驱壳一样,茫然的站在聚光灯下,目不转睛的看着项子恒,而项子恒却没再朝她看过来。
她都不知道仪式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最后只听沈诺说,“我还欠我老婆一个婚礼,我打算等她生完孩子出月子后举行,初步定在我老婆26岁生日那天,到时候盛情邀请各位参加。”
舞台下掌声欢呼声不断,就好像他们的婚礼将会成为最浪漫的世纪婚礼一样。
公布完婚期,沈诺终于放她自由,让她下了台,然而项子恒的座位却空了,她站在偌大的宴会厅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上菜,她在交错杂乱的人群中四处所搜项子恒的身影,见项家人和常芷萱都不在座,她猜想应该是离开了。
黎夏念连件大衣都来不及披,提着裙摆就往外面跑,刚跑到门口身后传来沈诺的喊声,“黎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