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儿,初儿?”\r
我妈伸手扯了我一下,像是叫魂似的在叫我的名字。\r
我捂着心口,难受地应了一句:“妈,奶奶,我有点头晕。”\r
我扑在桌子旁边,吐了个天昏地暗,见我状态不对,我妈也没跟我奶奶吵架,她伸手抚摸我的脊背,要我别多想。\r
我发了一夜的高烧,烧得迷迷糊糊,我拒绝跟任何人说话。\r
我妈在临城陪了我三天,那天晚上接了个电话之后,神神叨叨地离开,她要我奶好好照顾我。\r
入夜之后,凉风起。\r
夜很深,沈家宅院很安静,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后院那间布满青苔的铁门前,本来想出来走走,谁知道居然跑到这儿来了。\r
扯下铁锁,满手都是铁锈。\r
我推开那扇紧闭已久的大门,心跳地很快,耳边全然都是我奶的警告,脑海里交织着顾长朔那张脸。\r
有一个很急迫的念头,我总觉得顾长朔跟沈家这个锁着的后院有关系。\r
叮叮叮——风吹动铃铛的声音,我吓了一跳,立马来了精神,才惊觉自己已经走到那间小屋的跟前。\r
之前跟九叔来过这儿一遭,还出现幻觉那个锁眼里面布满血丝。\r
我撞着胆子,又一次伸手,锁眼那儿的确没有空。\r
可这锁也太脆了吧,吧嗒一下掉在我手里,那扇木制的门就这样开了。\r
我脑门上一阵冷汗,吓得心揪成一团。\r
靠近门边这儿挂着一串风铃,发出叮叮叮的响声,屋子里很昏暗,我只能通过微弱的光去判断。\r
脚上跟灌了铅似的。\r
我想知道顾长朔是谁,可我没有胆子继续往前走。\r
这是一个深渊,一脚踏进去,可能就摔得粉碎。\r
可若是不往前去,这辈子都可能弄不清楚真相,我不想它成为一个噩梦。\r
我往屋子里走去,嘭——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越发的阴暗,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堂前有一口黑漆棺材。\r
棺木合得不是很拢,透着一丝缝隙。\r
这是一个一间的屋子,没有别的房间,我觉着很奇怪,转身朝墙壁上看去。\r
却是不敢往黑漆棺材那边走去。\r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里面有个穿旗袍的女人,身姿婀娜,旁边种着一棵梨树开满花,我不由得往那边走去。\r
落款处被人有意抹掉,看不清楚,不过瞧着倒像是“沈”字的一半。\r
那女人巧笑倩兮,目光灼灼,像是看着画画的人儿。\r
她的眼睛很传神,就跟真的坐在我面前,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r
我心跳漏了一排,脖颈那儿一阵凉气。\r
一双冰冷的手捂着我的嘴巴,将我往外面拖去。\r
我不断的挣扎,心口那儿讶异地难受,直到那人将我摔在地上,我才看清楚我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r
她冷声道:“好奇心害死猫,懂?”\r
“奶奶,你告诉我顾长朔到底是谁?”我拧眉,没有问她屋子里那口黑漆棺材是谁,也没有问墙壁上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谁。\r
我只想知道顾长朔的事情。\r
“他会来找你,等他亲口告诉你他是谁,你如果敢再来这里,我会打断你的腿。”\r
她的目光凌厉,咬着牙,将那扇门锁上。\r
我僵在那儿,依旧心有余悸,隐隐有一种感觉,在我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有个人一直躲在暗中看着我。\r
她在朝我伸手,要我过去。\r
可我没有看到她在哪儿,就像是一个人深陷沼泽,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却发不出求救的声音。\r
“还不走?”我奶冷声道,眼底冰寒至极,她要我好好地待在房间里面壁思过。\r
可那一晚过得不安生,才过了一点多,就听到有人来敲沈家大宅的门。\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