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手随即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唇挤过去,与他的唇贴在一起,用力地咬住他的唇瓣,有些含糊地应:“那你能不能爱我一辈子。”
变被动为主动,陈图的手扣上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脸往他那边送过去更多,可他并没有持续太久的亲吻,就将我整个人拥入了怀里。
看一些娱乐综艺节目,那上面的艺人老是说什么用生命在唱歌,用生命在演戏,我在这一刻,觉得陈图他是用生命在拥抱。
特别用力,他将我整个人钳制在他的怀里,他的骨骼,给我带来了重重的积压感。
有些承受不住,我轻轻推了陈图一把:“诶,陈先生,你再不松手,我就要挂了。我就会成为第一次被抱死的人。”
飞快地松开我,陈图的手转移到我的双肩上,他忽然变得分外认真:“以后不能说死或者是挂掉这样的字眼,不吉利。”
被陈图的严肃弄得一愣一愣的,我干笑:“我晕,陈图你一新时代的好青年,居然迷信这些东西啊?”
陈图的眼眸,瞬间变成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泊,他沉沉道:“真的不能说。”
我眼瞅着电梯快到了,于是我赶紧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肯定打死都不说。”
略显无奈,陈图转而牵我的手:“行了,我们走吧。”
从大厅里面出来,我们绕过枝繁叶茂的小区花园,在南门这边随意吃了个早餐,然后陈图挺有经验那般说:“今天周六,早上地铁肯定人多,不如我们坐公交车怎么样?”
我点头:“可以啊。但是陈图,你丫怎么知道地铁人多呢?你坐过地铁吗?”
抓住我的手揉搓着,陈图一脸平静,淡淡说:“我刚刚创办漫游国际那一阵,有大半年,一直处于盈亏状态,为了省那点停车费,油费和过路费,我一直都是公交地铁出行。当然,不赶时间的时候,我会选公交车,它比地铁要便宜一点。”
我愕然:“这事你之前都没跟我说过。”
笑了笑,陈图风淡云轻般:“也没什么好说的。男人嘛,在创业初期吃点苦头,这是好事,也犯不着动不动就拿出来说。我也是看你一副我陈图刚刚从火星来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公交车地铁那样,才给你说说。”
忽然忍不住踮起脚去摸了摸陈图的头:“你真厉害。”
真的是不按理出牌,循着我这话,陈图忽然伏过来,咬着我的耳垂,一字一顿地问:“你是指我在床上厉害对吧?”
我这么污的一个人,遇到陈图,也要甘拜下风。
郁闷不已,我瞪了他一眼:“你非要当个气氛终结者吗?原本我听你说你以前那些经历,我挺触动的,你一转眼,就能把这些触动弄得烟消云散,真是的。”
刮了刮我的鼻子,陈图咧开嘴笑,露出整齐的一排牙齿来:“相比起让你变得触动,我更愿意你在我的身下颤动,哈哈。”
踏马哒,我完败好吗!
再白了他一眼,我故作不耐烦道:“要走快走,按照我们现在这样站路边扯犊子,犊子都被我们扯大了,我们还没去到医院。”
一路嬉闹一路笑,陈图轻车熟路把我带到了公交站台,没多久我们要等的车来了,还挺空,挺安静的,于是我和陈图坐到了后排的位置去,啥话也没说,就这样默默地十指紧扣挨在一起。
车在第三个站后,上来了一对夫妻。
还是一对特殊的夫妻。
那个男的,看起来像四十岁左右吧,一脸的愁云惨淡。至于被他牵着的那个女人,年纪相仿的样子,但她看不见路,手上拿着一根盲人杖。
原本没什么的,但车忽然颠簸了一下,那个女的忽然一个没坐稳,被车椅磕了一下头,她忽然就暴怒了,不断地冲着那个男的发脾气,冲他咆哮冲他怒喝。
刚开始那男人选择了忍,后面实在忍不下去了就跟女人对骂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车厢全被怒骂声和哭泣声灌满了,直到售票员过来劝解,他们才慢慢地沉寂了下去,但已经相互不理会,犹如陌生人那般。
反正我看得感慨万分。
下车后,我第一时间跟陈图讨论了起来:“刚刚车上那对夫妻,你怎么看啊?”
挽着我的手,陈图凝视着前方,他淡淡道:“我觉得夫妻之间,应该相互扶持。那个女的确实有不对,但那个男的,其实也没作太多忍让。如果男的能多一些考虑到女方带病在身,心情焦躁很正常,那他们根本不会吵那么厉害吧。”
我却有不同见解:“确实,那女的看不到东西,会有些烦躁。但那个男人也挺可怜挺无辜的,无端端被她乱发了一通脾气。他们刚刚上车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我觉得那男的,是挺在意他女人的,他一直很努力护着她,只是车太颠簸了。听他们吵架的内容,女的是去年没了视力,男的能一直不离不弃,还好。我认为吧,那女的真的要慢慢调整心态接受现实,不然再好的感情,都会被她的乱发脾气消磨掉。”
停顿了一下,我忽然来了兴致,假设性地问:“陈图,如果我后面瞎了,你会怎么样?”
脸色一暗,陈图瞪了我一眼:“别老是说傻话!”
我晃着他的胳膊:“假设而已,你就给我一个答案嘛。”
有些勉强的,陈图摸了摸我的头发:“没有假设。不过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只要你不离,我肯定不弃。”
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陈图冷不丁又一句:“如果是我呢?是我缺胳膊断腿了啥的,伍一你会怎么样?”
我玩心顿起:“还能怎么样啊,我肯定有多远跑多远呗。不然你后面变得暴躁,冲我发脾气,那我怎么办?”
眯起眼睛,陈图笑了:“那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不离我不弃。但如果换我缺胳膊断腿了,你二话不说赶紧麻溜离开我,别在漫长的岁月相对中厌恶我。”
忽然觉得这个话题顶顶没有意思,我用力地挽住陈图的胳膊:“行了,别老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傻话,我们肯定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白头到老的。走走走,等会说不定医院得排队。”
拍了拍我的手,陈图抿着嘴不再搭话,我们很快来到了医院大厅。
跟我的预测不一样,整个医院大厅空旷而寂寥,陈图很快帮我挂好了号,但那个外科门诊医生,在询问了我的症状后,他把我转到了妇科,那个妇科医生又让我先去抽血验血。
一趟辗转下来,我们等到的诊断结果是,等验血结果出来后再作判断。
因为我实在不太能受得了医院那些消毒水味,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我和陈图溜去附近的公园逛了逛。
秋高气爽的,那一片了无边际的草地上有很多小孩在放风筝玩,那些欢声笑语不断传过来,看着那些孩子天真的面孔,我决意停下来:“陈图,我们就坐这里呗?”
没提出任何异议,陈图与我盘膝依偎而坐。安安静静地看着那片草地上的孩子们在奔腾,我禁不住由衷地说:“有小孩子的地方,就是热闹。”
完全没跟我在同一个道道上,陈图冷不丁接上一句:“伍一,工作室最近接到的订单多吗?”
我怔住几秒,皱眉:“还可以啊,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陈图挺一本正经:“关心一下你的事业发展。”
帮我撩起被风吹乱的几根发丝,陈图又说:“忙起来了,要招个帮手,不要什么事都自己去弄,这样太辛苦。”
我不是那种容易被人带偏的人,但如果是陈图去带,我总是想都没想就能偏到山沟沟里去。
眉宇间的皱意舒开半分,我说:“嗯,我知道了。我要等这个月结束,到时候我弄个盈亏汇总表,如果这个月能持平,那我下个月就可以开始招人。放心吧,我有谱。”
手贴着我的耳垂,一路向下捋着我的头发,陈图点了点头:“伍一,我爱你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你知道吗?”
抛开在我18岁那一年,我和陈图那一场交集不说,在我后面跟陈图在一起,虽有分分合合,但时光也过去三年有余,这三年中,在所有我和陈图能甜蜜相拥的日子里面,他矫情的次数要比我多很多。他的嘴里面,总能出其不意地冒出很多让我脸红心跳动荡不已的情话,将我的心变成一团软绵绵的棉花糖,他一个触碰,就能碰出一个坑来。而我还贪婪得想要更多的浓情蜜意。
而此时此刻,我也是一样。
心甜得像是要飞起来,我用手去摸他的眉毛,睥睨着他:“我确实不太知道,你给我说说?”
把我覆在他脸上的手拿下来,陈图将它按在他的胸膛上:“这里,装的全是你。你一直住在我的心里。”
周遭那些熙熙攘攘纷纷扰扰,随着陈图这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凭空地消失不见,我耳朵里面,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声,我的眼睛里面,已经看得到他的音容笑貌,在这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我有些恍惚:“那你以后会不会把我从那里撵走?”
陈图重重地摇头:“为了防止你中途逃走,我让你住进去之后,就把门锁了钥匙扔了,所以你基本上不再可能从这里离开。你要一辈子住在那里,一直到白发苍苍。”
我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不喜欢听情话的女人。
更何况,是听一个自己深爱到不能自己的男人所说的情话。
一直到下午,我依然沉湎在陈图给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里面不能自拔,我步履轻盈,笑脸浮显,在蹦蹦跳跳中跟陈图十指紧扣着回到了医院。
七拐八拐的,我们很快来到了妇科科室门口,我看里面还有两个女人,于是我跟陈图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呗,里面有别人在检查,你一个大男人进去不方便。”
摸了摸我的脸颊,陈图的眼中又开始有隐隐的担忧,但他很快将这些东西藏匿起来,平静地说:“好,我就在等候厅那边等着,不管医生说什么,你都不要慌,一切有我。”
为了缓解他那紧张的情绪,我故作轻松地吐槽他:“陈图,你别跟演电视剧似的,说不定等会医生说我低血糖,多吃点好东西就好了。”
咧开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陈图再拍我的脸说:“去吧。”
绕过正在挽起衣服让医生做检查的两个女人,我径直走到最里面那个早上给我看诊的林医生面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示意我坐下,林医生随意在桌子上翻了一下,她把一张写着我名字的化验单拿了出来,瞥了一眼后,她说:“你有点营养不良,需要注意一下。”
我虽然自认为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过在确定自己是因为营养不良才引起犯困和疲惫后,我如释重负:“好的,谢谢林医生。”
抬起眼帘扫了我一眼,林医生语气淡淡:“你备孕的时候,有吃过叶酸吗?”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有些茫然问:“备孕?叶酸?”
脸上露出轻微的责备,林医生略带不悦:“怎么迷糊到这种程度?怎么对孩子那么不负责任?备孕的时候适当吃点叶酸,可以防止胎儿畸形。”
蒙圈了大概十秒,我的智商总算爬上来,因为过于惊喜,我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怀孕了?”
林医生点头:“是,按照检验报告,伍小姐你已经怀孕5周。我看你一切都很模糊,这样吧,我给你备注上。你回去好好想想你上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来,自己算一算预产期吧。”
就跟捧着一堆金山银山似的,我抱着那一张化验单出来,在看到陈图在走廊那一头来回踱步,我连大幅度跨一下都不敢,而是踩着小碎步喊他:“陈图。”
猛然地定住脚步几秒,陈图随即抬脚朝我大步流星地冲过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医生怎么说?没事吧伍一?”
真的是高兴得过头了,我丝毫不记得每次我说到小孩子的话题,陈图老是要岔开话题,他并没有像我这样热衷于赶紧拥有一个孩子,我更忘了我和陈图这一段时间每一次的激情澎湃,都建基在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而唯一那一次安全套破裂的事,他也毫不知情。
我就这样径直扑到他的怀里,开心得跟个二五八似的,我说:“陈图,我怀孕了!”
跟我在过于高兴的心情支配下想象的场景不一样,我刚刚说完话,陈图的手双双钳制着我的双臂,他飞快地将我从他的身上摘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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