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个不慎被老师抓了个现行,陈图的脸上有着重重的讪意,他小心翼翼地吐出两个字:“戒指。”
我懵了几秒,像是脑子进水般,用确定着什么的语气重复着陈图的话:“戒指?”
点头,陈图很快走到我身边来,他还是犯了大错的沮丧表情,他垂头丧气:“我今天在漫游国际刚忙完不久,我之前委托加工一个钻戒的公司打给我,告知我之前委托加工的戒指被送回来了,与我约定过去取货的时间,我看时间还早,也想早点去拿回来,给你一个惊喜,哄你开心。我就过去了。”
我原本高高悬着还有些冷硬的心,变软了一些:“然后呢。”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陈图用手揽过我的肩膀:“那个公司对于保密安全工作,非常的重视,我才进到大厅,就被请求将所有通讯工具锁在大厅的保险柜里面,我当然得遵循别人公司成文的企业制度,我就把手机存了。等我进去后,帮我处理那一枚戒指的师傅,他正在做最后的刻字处理,我就稍微等了一下。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找我。早知道,我一开始就该让谢武去跑这一趟了。”
面对着陈图的懊恼不已,我心里面的冰块慢慢融化,可是我还没有那么快搭建好容我下来的台阶,所以我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僵持了一阵,陈图献宝似的,他忙不迭地打开了那个小小的锦盒,呈到我面前:“伍一,你觉得好看吗?”
说实在话,陈图在暗地里,想过为我定制戒指,我还是挺惊喜的。
就发生了绑架事件后,那个陈图曾经给我戴着的笨重戒指,估计是去做了证物,总之它没有再回到我的手指上,我的手指空空落落的。
内心热火如潮,我却故作淡定,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可是就这么一眼,我就整个人愣住了。
安安静静躺在软垫上面的那一枚钻戒,虽然它的主钻大了很多,但不管是它切割的形状,它镶嵌的工艺,还有钻托的造型,以及戒指的整体造型,都跟我第一次和陈图结婚选的那一枚戒指,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记忆拽扯,将我拽回以前,将我拽回我的眼光不过在那一枚戒指上多停留了几秒,陈图随即暗暗将它买下来的以前。他在木棉湾广场,用一堆的榴莲声势浩大向我求婚的场景,这一刻在我的心上漫过,犹如就发生在昨天。
原来我和陈图,曾经有这么美好的曾经啊。
而我们也有过残酷。
在车祸的那一晚,我把那一枚陈图为我选来的戒指拔下来,扔入了黑暗的深渊中。
这些美好和残酷交集在一起,将我的心情揉合成一场心酸的刺痛。现在这一枚戒指在我面前煜煜发光,似乎在向我诉说着岁月流淌的无情,也向我昭示着或者我和陈图能回到初见。
酸意在胸腔里面涌动着,我的嘴角抽了一下:“好看。它看起来很眼熟。现在市面上戒指的款式更新那么快,你是用什么办法,找到以前那个款式,让加工公司照着做的?”
有些手忙脚乱,陈图急急把那一枚戒指取出来,他没有立刻回答我上一个问题,而是说:“我帮你戴上好吗?”
我还没有点头,我的手指一凉,满目的璀璨,已经盘踞在上。
把那个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盒子放茶几上一放,陈图依旧小心翼翼:“在我上次跟你求婚之前,我翻出以前我们的合影,我把所有拍到你戒指的图片都放大,细细研究,把图纸画出来后,我选定了裸钻,委托去加工了。今天看到成品,伍一你觉得我还原得怎么样?”
想想我曾经责怪过陈图不再对我用心,我忽然为自己的敏感,有些小羞愧。
再也无法用强硬来武装自己,我的身体稍稍放软靠在陈图的身上:“它特别好看。”
大概是因为得到了我的肯定,陈图前一刻还黯淡不已的眼眸,变得亮晶晶起来,他忽然露出如同孩子般的天真笑容:“伍一,你猜一猜,我在戒指上面刻了什么字?”
我正在飘飘然,智商暂时没上线,有些懵懂地说:“跪榴莲?”
忽然发出一阵爆笑,陈图敲了敲我的额头:“你离正确答案不远了,继续猜。”
被陈图的轻敲,把智商给敲了回来,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我直接朝陈图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陈图你大爷啊,你首先得给个范围,你得先告诉我,你刻了多少个字,这样才好猜吧。就这样让我猜,那我还让你猜美国下下下任总统是谁呢,你猜得到?”
突兀的,陈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强势抱入怀里,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连连蹭动了好几下,他更像是喃喃低语:“劳动节,你知道你有多久没跟我抬杠了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经常天马行空吐槽我损我的样子吗?不用你猜了,我告诉你答案吧,我在上面刻的字是,陈图只爱劳动节。”
我的心一颤。
我曾经以为我和陈图之间的相处,越来越味同嚼蜡,是陈图的心境变了,原来在陈图看来,我也有过不像我的时候。
这更让我坚定了我要脱离友漫,去寻找生活另一种可能的打算。
手主动攀附在陈图的后背上,我用力拍了一下,说:“陈图,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手臂如同藤蔓,将我缠得更紧,陈图将他身体的灼热贴近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醇厚好听:“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尊重老婆所有的决定。你说吧,我听着呢。”
调整了一下身体,我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窝在陈图的怀里:“我认为我并不适合当一个公司管理者,所以我不想再继续呆在友漫,我想出去做自己的工作室。”
我以为,陈图会问东问西,又建议我可以调动到友漫的创意部,或者是项目开发部,去做自己最擅长的东西。
然而,他却出乎我意料的干脆,他几乎是没有什么迟疑和停滞,回应我:“工作室的地址,找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我愣住:“你不觉得意外吗陈图?”
喷出来的热气,在我的脖子上面缭绕着,带着我一阵迷乱的晕眩,陈图的声音里面,居然有着如释重负:“伍一,从你刚刚回来深圳,你千方百计想要回到友漫,我就猜到,你总有一天会厌倦它。”
百感交集,我却抬杠上瘾了:“我其实挺舍不得友漫那个宽大豪华的办公室,还有随便打个电话,就会送上门来的热咖啡的。”
呼出更多的热气,越过我的耳垂扰乱我的心,陈图又是没有任何迟疑,就能接上我的话茬:“伍一,我知道你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你不需要靠那些光鲜亮丽的写字楼来堆积你的信心,你也不太需要唾手可得的享受,你骨子里面有野性,也有拼劲。你不适合呆在游戏规则横行,尔虞我诈,所有的事情都要变得程式化的友漫。你的骨子里面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呆在友漫只会扼杀你的灵性。商人让我去做就好,你能做自己,最好。反正你需要什么帮忙的,只管开口就是了,为老婆东奔西跑做牛做马,是我的责任。”
卧槽,陈图的嘴巴,是染上了蜜吧,他变得好会聊天啊!
我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话来着,陈图的手机响了。
也没松开我,陈图伏在我的肩膀上顿了一下:“伍一我先接个电话。”
陈图摸索着掏手机时,可能是视线受阻,他的手摸错了地方,一直在我的大腿上面来回翻动,可能是太久没有过分的亲密接触,我的身体忽然颤了一下,有股躁动随之在身体里面横行冲撞。
万不得已,我抓住了陈图的手,将它引导到他的裤兜旁:“喏,你自己的裤兜在这里,你瞎摸啥来着。”
不料,陈图却不正经地笑了笑:“我故意的。很久没摸了,想摸摸。真软。”
他这突如其来的不正经,真的是要人命,那些躁动更浓烈了!
就在我各种翻白眼时,陈图已经掏出手机接起:“我在家,你上来。”
几分钟后,谢斌出现在我们面前。
挺客气地跟我打了招呼后,谢斌就拎着电脑包走了进来。
我刚刚去冰箱那边给他拿了一瓶水过来,他的电脑已经开了机。
陈图把我刚刚带回来的录音笔递给谢斌,说:“这个,你拷贝一份,回去听仔细一点,不该保留下来的,一律切掉。今天晚上七点钟前,我要听到江丽容被关押的消息。”
一边用快到让我叹服不止的手速在操作着电脑,谢斌还不忘应着陈图:“好,保证完成任务。”
没几分钟,谢斌把电脑关了,他迅速将它放回电脑包中,又是冲着我示意了一下,就各种潇洒地走了。
门一关上,陈图忽然扑过来,将我一把熊抱住,他的唇飞快地贴过来,将那些吻变成了一场狂风暴雨,肆意地扫荡着我的理智。
身体变得更是焦躁起来,我整个人像是被一团烈火包裹着,越来越高的温度,让我接近窒息。
为了能撑住,我用手攀附在陈图的脖子上,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陈图突兀弯腰,将我整个人横腰抱了起来,天旋地转的晕眩笼罩着我,直到我的身体被放到了宽大的床上。
眼睛微微睁了一下,我暮然看到刚刚还穿戴整齐的陈图,露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肌肉。
那些躁动,在我的身体里面已经演绎成一场熊熊烈火,彻底燃烧了我的理智,那些兴奋的火苗支配着我,略带**意味地明知故问:“你要干什么?”
迫不及待地扑上来,陈图用手将我的脸捧住凑过来,他的唇在我的脸颊上面飞快地游弋着,他咬着我的耳垂,用魅惑而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