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知道,陈图这是给我挖了一个坑,但我也不是那种有坑就往里面跳,坐等被活埋的傻逼。
莞尔一笑:“陈总,我刚刚获得进入友漫工作的机会,晚上就去陈总家里交流工作,这难免会引起不太好的揣测。工作上的事,在工作场所沟通,会显得比较好。”
再次视开会的人员为无物,陈图的目光全然落在我的脸上,他没有一丝情绪的渲染:“伍总监是不是想太多了?八月正是友漫业务最繁忙的时候,我手头上的事务繁多,为了提高效率,我让下属多跑一趟到我家里沟通,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伍总监在对待此事上,似乎想象力太过丰富?难不成,伍总监认为我这是想潜规则你,才邀请你上门?”
又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陈图的语气玩味到了极致:“不得不说,伍总监确实是一个美女,但很抱歉,伍总监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伍总监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即可,别对我抱有太多不纯洁的想法。”
随着我的脸色,因为陈图这番话,变得有些尴尬,我和陈图这一场博弈,我再次落在了下风。
我发现,在陈图用这番话堵我的嘴后,不管我再说什么,似乎都是在欲盖弥彰。
就在这时,坐在不远处的吴一迪冷不丁一句:“我忽然想起,我也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和陈总进行深度沟通,伍总监你到时可以坐我的车一起过去。”
得到吴一迪及时的解围,我暗暗舒了一口气,冲着吴一迪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吴总,那我就不客气了。”
可是,陈图的脸色转眼变成黑炭:“散会!”
丢下这么一句,陈图怒气冲冲地滚蛋了!
而我跟着那些人站起来,慢腾腾地朝外面走。
在那些开会的人走得七零八落时,陈竞朝我满是深意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走了。
陈正呢,他上前一步,朝我伸出手来,说:“伍总监,欢迎你再次加入友漫。”
我勉强跟他碰了碰手。
耸了耸肩,陈正也走了。
最后,会议室里面只剩下我和吴一迪,肩并肩地走着。
在电梯口,吴一迪压低声音一句:“等会你办完入职,暂时不要单独去见谁,先来我办公室。”
循着吴一迪这话,我望着他,只见他满脸的严肃。
我的心一沉,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刚才被陈图点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自我介绍般说:“伍总监你好,我是人资部的谢武,现在由我带你去办理入职。”
听到“谢武”这个名字,我的脑袋猛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之前在江丽容的手上放过我的谢斌。
我正走神,这个谢武缓了我一声:“伍总监?”
回过神来,我歉意笑笑:“抱歉,刚才我走神了。”
谢武却无所谓般:“伍总监不必太过客气。”
然后谢武把我领到了9楼,一副很正规走流程的样子,让我填了一堆的资料。
待我填完,谢武坐在那里,他望着我:“伍总监,现在友漫给所有职员提供的现行雇佣合同,有两种。一种是有弹性的,可以随本人的意愿提前一个月提交辞呈就能终止的,另外一种是强制性的,至少签署期限为一年,期满方可解除。签强制性的合同,在年底会有00001%的利润分红。伍总监你签哪种?”
我把笔拿在手上,毫无情绪说:“强制性的。”
谢武微微怔然一下,他很快说:“好,我马上为伍总监准备。”
弄完了所有的入职手续后,谢武把我带到了15楼。
我一个懵逼:“我的办公室,安排在15楼?”
一边细细地给我翻找办公室的钥匙,谢武说:“是的。”
我更懵逼:“嗯?”
谢武笑了笑:“自从小陈总回归友漫,项目开发部的决策管理,由小陈总一人承担,伍总监的岗位设在项目开发部,自然录属在小陈总的手下,办公室自然是离小陈总近一些,才能方便沟通工作。”
停顿一下,谢武又说:“整个项目开发部的办公区都在15楼。”
说完,谢武已经找到了钥匙,他把门打开,将我迎进去后,自然又是让我注意看邮箱啥的。
尔后,他带我去项目开发部走了一个过场,把我简单介绍了一下。
我用余光环视了一下,粗略估计,整个项目开发部,加上那个我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助理,大概有35个人左右。
也就是说,我不过是在友漫的会议上哔哔了几句,我转身一变,成了一小领导,手下还有35个兵。
当然,至于这些兵能不能为我所用,我不得而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关上门,揉了揉太阳穴,打开电脑看了看现在友漫的架构,我猛然发现,陈图的名字,已经凌驾在陈正之上。
而陈竞,经过一年的晃荡,他已经由客户经理,变成了客务总监。
至于林思爱,她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当着营销总监,没升也没降。
今天我之所以没能跟林思爱碰上面,她大概是出差了。
恍惚了一阵,我给电脑换好密码,上去找吴一迪。
把门反锁后,我坐在沙发上,吴一迪他亲手给我冲泡了一杯咖啡端了过来,放在我面前,说:“循例加一包糖?”
我点头,吴一迪已经撕开糖包,往咖啡杯里面倾泻,他埋着头,语气寡淡:“在来找我之前,看过友漫现在的人事架构了?”
我应:“是。”
抬头望我,吴一迪毫无波澜:“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身体往后倾了倾,我坦言:“有。我在以前,知道陈图多多少少和友漫有渊源,这些渊源不仅仅是因为陈正和梁建芳手上相持着友漫的股份那么简单。我知道陈图手上也是持个星点半点友漫的股份,可是才一年而已,为什么陈图一转眼就似乎凌驾在所有人之上了?”
眉头微微一动,吴一迪淡淡:“半年前,陈图把友漫洗了一次牌。现在友漫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基本上都是陈图的人。”
眉头蹙起,我难以置信:“啊?”
慢腾腾地把咖啡送到我面前,吴一迪说:“现在陈图的手上,持有友漫36%的股份,随着下一个项目的推进发展,他只会持有更多,而不会再减少。”
我更茫然:“陈图哪里来的财力,洗牌友漫?”
摇了摇头,吴一迪的脸上依然没有情绪涌动:“需要洗牌一家公司,财力固然重要,但是不是有财力,就可以达成的。这其中涉及到各方面的布局,也不是一年半载就可以见到成效,到现在为止,我都分析不出,陈图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毫无疑问他的最终目标是吞并友漫。”
我头痛欲裂:“总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
顿了一下,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漫游国际,现在的运营情况怎么样?”
难得的,吴一迪皱了皱眉:“相对于陈图在友漫的风生水起,漫游国际倒是不温不火,一派祥和。正是这样,才让我摸不透陈图到底是在谋划着什么。”
我头更痛:“管他在搞什么飞机,反正以后尽量避免与他正面冲突就好。”
又是一个激灵,我说:“额,吴一迪,我刚刚是不是给你制造麻烦了,你为了帮我解围,在会议室跟陈图怼了一次。”
突兀的展露笑颜,吴一迪淡淡说:“没事。给你这点小小的关照,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我哦了一声:“吴一迪,你让我办完入职不要单独去见其他人,先上来见你,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陈图他现在很牛掰,让我注意着点不?”
轻摆了一下手,吴一迪的眉头再次皱起:“不是。我有别的事跟你说。”
“这半年以来,陈图虽然凌驾在所有人之上,但除了一些重大的项目需要开启,他基本上很少出现在友漫,自从你回到深圳之后,他开始频频从友漫出入,先是亲自介入一项对于他而言小到不能再小的侵权事件,又把自己置身于这次云南不算特别严重的甩客风波中,他走的这两步,不太符合他的风格。也正因为是这样,可能会让友漫其他人有一种错觉。伍一,人心难测,我们无法去揣测别人在心里面算计着什么,那就只能自己小心一些。”
瞥了我一眼,吴一迪又是继续:“梁建芳,陈竞,林思爱,李芊芊,这些人的话,以后你信一成即可。在后面工作的接触中,只要是涉及到工作,有利益上面的输送往来,你要随时保留证据,做好备份,能以邮件的形式尽量以邮件的形式来沟通事情,免得稍有不慎落入圈套。如果涉及到与这些人外出见客也好,出差也好,为了安全起见,你提前告知我一下。”
吴一迪的神情严肃,我也禁不住精神紧绷起来,沉思一阵,我重重点头:“放心,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稍微放松了一些,吴一迪侧了侧身,说:“我知道你不是,也就是循例提醒一下。你去忙吧。”
从吴一迪的办公室里面出来,我直接拐到了陈竞办公室的门口。
我敲了敲门,没反应。
再敲,陈竞的声音缓缓响起:“进来。”
推开门,我疾步迈进去,又是飞快地带上了门。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抬起眼帘,一下子看到陈竞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在他的身侧,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我定睛一看,是小智!
再想想我的孩子,皱巴巴的一团,被人装进盒子里,我的眼睛差点有暗涌,可是我拼命按捺住,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去。
坐在那里的小智,却不像以前那般,一看到来人,就喜欢睁大着巴巴的眼睛望着人,用那种天真无邪的眼神融化人。
没错,这一次,他很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无生气,眼睛里面,是一片茫然的暗涩。
母性这东西一旦根植,很难淡去,我看得心酸,禁不住把目光投向陈竞,脱口而出:“小智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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