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龙泉剑
回家,多么温馨又富有内涵的字眼。在外面漂泊几年,过着朝不保夕如同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的日子,每日向着故土方向暗自垂泪的战虎和自己五十个兄弟踏上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时,七尺高的男儿哭了,他们如同最虔诚的教徒跪在地上,把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贪婪地吸着故乡的泥土气息。每个人身上背着一个见方的木盒,那里装着跟他们一起出去却永远在无法亲身踏上故土的兄弟们的骨灰,与他们相比,战虎等人无疑非常幸福。和那些依然滞留在香港,想回国只能采取偷渡手段回来的同伴比,战虎等人无疑又是他们羡慕的对象。
五十一个人,伸展四肢平躺在冻得僵硬的土地上,刺骨的寒风中出现的这一幕委实有些诡异。但战虎等人根本不在意旁人诧异的眼光,谁也阻止不了他们对祖国的朝拜。他们不但今年朝拜,以后年年都要朝拜。
东哥和众nv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的举止,章晓慧想起在藏北地藏寺那些藏民们一步一叩首,身体完全伸着平铺在地上的方式硬是用身体从自家丈量到寺院的情景,而东哥则是想到去耶路撒冷朝圣的教徒,尽管各自的方式不同,但虔诚的心情相同。
曹飞虎凑到他耳边,轻声地说道:“陈少,有人找?”
回到内地,虎哥已恢复对他的称呼。陈浩并没有奇怪刚下飞机就有人找的举动,回来前他曾单独被王主管约见一次,那时候他就隐隐知道回来会有相关部找他。他只是拿眼神在nv人身上扫了一圈,跟着来人坐上一辆遮住车窗的黑头红旗车,悄然而去。
虎哥眼望着轿车消失在远处的天际,心里却在为自己的兄弟祈福,希望他这次能得到公正的待遇。
他们这次去香港尽管用的假名,但想瞒过国家安全机关那是千难万难,单王主管能在香港找上他们,就说明国家对他们的举止早已晓,更何况他们在香港闹的动静实在不小,否则,王主管也不可能在他们回国的时候专找陈少谈了一席话。虎哥很清楚王主管跟他们见面后给予他们一定的特权事先肯定征得有关领导的同意,要不然他一个主管香港安全问题的人没这么大的胆子授权他们。旁的事倒还好说,主要是陈少的身份,他身为副县长,跑到香港折腾一番,尽管有王主管的授意,但怎么说也实在有些过分。
陈浩坐车走后,王紫虹也匆匆地离开。周雅等众nv想跟去,却被虎哥拉上车。在京城,要是他爷爷也无法保证陈少的安全,谁去了也白搭。
陈浩一去就是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曹飞虎和众nv心里如同猫挠般地难受。战虎等人已被曹飞虎分批送走,格林和戴维斯则是每天到街上溜达。从没来过国内的他们见到一切都非常好奇,古老的四合院,质朴的民风,身着朴素但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市民无疑让他们非常好奇,尤其是天安广场升旗时黑压压的人群脸上lù出的庄严神情让他们很是震撼。
第四天头上陈浩回到曹家四合院,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曹老爷子。刚进众nv还没有顾得上和他说话,他已被曹老爷子带入书房,曹飞虎也跟了进去。鬼灵jīng怪的曹yù琼原本还想仗着爷爷的宠爱进去,却被曹老爷子虎目一瞪,吓得躲在姐姐的身后,说啥也不敢靠近房间半步。
进得房间,曹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语。东哥和曹飞虎兄弟俩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出,老人虽老,虎威犹在。
曹老爷子沉思了一阵,缓缓说道:“你们两个猴崽子,还真是年少不更事,香港问题最近在国际上引起很大的反响,正处在多事之秋。别人躲之唯恐不及,你俩倒好,一头扎进去,知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浑?要知道你们稍有一点差池,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们。尤其是你……”他手指指着低下头的陈浩说道:“身为国家的公务人员,公然与人赌博,更参与黑道上的事。你知不知道任何一条都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想一辈子在牢饭里度过吗?你这不但是害人,更在害己。”
说到这,曹老爷子神情jī愤起来。“世上有些事可为,有些事绝不可为。你懂得轻重之分吗?像你这样的行为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你身边的亲人不负责。要是你父母知道你在那边的作为,不知道会急成啥样?”
听到老爷子毫不客气的训示,陈浩背上顿时冒出冷汗,弱弱地说道:“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曹老爷子哼了一声,又对着曹飞虎说道:“你俩结拜为兄弟,那就是一世的兄弟,你岁数比他大,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份根本不能进出那些场所。你倒好,不但不制止他,反倒百般为他遮掩、开脱,你当国家安全部全都是瞎子,看不到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不是再帮他,而是在害他,天底下有你这样的糊涂蛋吗?”
曹飞虎被爷爷的一番话说的无地自容,跪伏在地上,连话也不敢说。
陈浩也和虎哥跪成一排,说道:“爷爷,所有一切和虎哥无关,全是我任而为,请爷爷责罚。”
曹老爷子见状,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两个孩子一路走得太顺了,他早就想借着机会教训两人一下,见已达到目的,他放低声音道:“站起来吧,别像个受气的小媳我也老了,今后的路还得你们自己走。年轻人有锋芒不错,但不能锋芒太不能让人感觉无法驾驭。否则,将来会吃大亏。”
陈浩和虎哥站起来躬身受教,只听老爷子又道:“吴志明这些小家伙也真不像话,自己不出力,反倒拿你俩当枪使,要不是他答应帮你将怀仁县的事情查清楚,还你个公道,老头子跟他没完。”
军队中人素来护短,尤其像曹老爷子这样耿直的老将,更是有护短的传统。只要道理站在他们这边,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抗争。也正因为他们的这种格,才会真正被手下官兵们拥戴。
吴志明是国家安全局局长,陈浩这次见过一面,他没想到四十来岁颇具威严的吴局长却被老爷子称为小家伙,不禁暗暗有些失笑。不过,他也暗自为曹老爷子的关怀感动,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竟然为一个年轻的后生强出头,这份恩德他一辈子也报答不尽。
想到这,他急忙跑出去,不一阵拿来个纸盒,剥开外面的包装出暗红è的木匣,说道:“爷爷,这是我送您的宝贝。”
当陈浩揭开木匣时,曹老爷子不禁被里面的东西吸引。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把不盈二十寸的古è古香的梨木剑鞘,当他拔出剑时,不禁被剑身上散发出的寒光所震慑,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
“你小子既然拿出这个东西,可能说出它的来历。”曹老爷子举着这柄剑,即便是在屋内,也丝毫遮掩不住宝剑散发出的森冷的紫气。
陈浩躬身说道:“这柄剑应该是七星龙渊剑,是吗我国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五的宝剑,也有人称它为诚信高洁之剑。相传是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 ,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又因为看它的剑身如登高看深渊,仿佛有巨龙盘卧,故被人成为七星龙渊剑。唐朝时因避高祖李渊讳,便把“渊”字改成“泉”字,曰“七星龙泉”,简称龙泉剑。”
“听你这么一说,这把剑还真是龙泉剑。”曹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陈浩,他只是觉得这把剑不凡,但具体不凡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听陈浩的介绍,他又仔细地品味一番,才道:“我倒是以前听说书人讲过一段龙泉剑的故事,你俩想不想听?”
曹老爷子有此雅兴,两人岂敢不遵从,忙点头,如同啄米的小公jī。曹老爷子见状甚喜,于是说道:
七星剑的铸造技艺固然jīng湛,但它的闻名还在于一个无法知道真实姓名的普通渔翁:鱼丈人。
秋时,名将伍子胥因jiān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国兵马一路追赶,荒不择路,逃到长江之滨,只见浩江水,bō涛万顷。前阻大水,后有追兵,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伍子胥发现上游有一 条小船急速驶来,船上渔翁连声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后,小船迅速隐入芦中,不见踪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
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岸边,为伍子胥取来酒食饱餐一顿,伍子胥千恩万谢,问渔翁姓名,渔翁笑言自己迹bō涛,姓名何用,只称:“渔丈人”即可,伍子胥拜谢辞行,走了几步,心有顾虑又转身折回,从腰间解下祖传三世的宝剑:七星龙渊将此价值千金的宝剑赠给渔丈人以致谢,并嘱托渔丈人千万不要泄lù自己的行踪,渔丈人接过七星龙渊宝剑,仰天长叹,对伍子胥说道:搭救你只因为你是国家忠良,并不图报,而今,你仍然疑我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剑示高洁。说完,横剑自刎。伍子胥悲悔莫名。
他以前听说书人讲的故事,直到今日再讲出来也是丝毫不差,可见他对这个故事的喜爱。
陈浩也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记忆力,更佩服古人的智慧。要知道,现在流传于民间的很多故事都是老辈人以说书的形式代代相传,才能让很多古物赋予历史的jīng华,留给后人宝贵的文化财富。
老爷子又让曹飞虎从院子里找来根废铁条堆在桌子上,他举起宝剑向下一挥,只见铁条一分为二,断口处平整如斯。
老爷子mō着剑身,丝毫没有任何破损,不由地赞道:“好剑,实在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说着,他拿起剑鞘,将龙泉剑归还到剑鞘中,随手放在桌子上。随着他的动作,面前的书桌突然间倒塌,倒让三人下了一跳。
老爷子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宝剑之锋如此了得,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俩下午赔我张新书桌。”
原来,他砍断铁棍的时候收力不及,竟然连带书桌也被剑风从中间劈断。
陈浩和曹飞虎见爷爷如此说,知道他定然非常爱这把剑,也知道老人已原谅他们,不由地喜形于
曹老爷子怪眼一翻,道:“先别高兴的太早,死罪已免,活罪难逃。听说你在香港赢了不少老东西,像铜鼎之类的大家伙你就不要收藏了,拿出来献给博物馆吧。为了把你这批宝贝运回来,国家有关部出了不少力,你也别不舍得。”
这个竹杠敲得可够狠,一下子竟然要去陈浩从香港带回来的近三成老物,其中有件青铜器是他最喜爱之物,他纵然不舍,但老爷子开口,他还得乖乖送上。
老爷子笑道:“那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这次能安然而回,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更何况你小子的屁股还得别人替你擦干净,不好好表现一下等到时候人家找后账可别来找我老头子。”
陈浩霍然而醒,老爷子此举看起来是想让他破财免灾,实则大有用意。像他这样的体制内人物,尽管在香港有王主管的授权,但难免会有人抓住小辫子不放,即便是他退出官场,想动他的还大有人在。他运回来的这些文物中有些是国家失落在外面的国家级文物,匹夫怀其壁而获罪的事不少,为家人的安全着想,他即便是全捐出来也不为过。听老爷子的意思,是有人借这件事做文章,上面估计有不成文的约定,如此看来,这些文物还是早捐早好。有老爷子和顾书记等巨头在背后作,也省了他不少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