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里充满了孤单,还带了些委屈,夏遥遥心里一颤,回头时却看到男人的眼神里只剩一抹漫不经心。
仿佛刚刚她得到的信息都是自己的臆想。
夏遥遥嗯了一声,这才离开医院。
已经差不多整整一天没有去看爸妈了,夏遥遥心里急拦着车就去了城东医院,想着虽然有护工照顾沈敏,但终究心里不大放心,脚下的步子生风一样。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病房里一阵响动,她以为是护工在做事情,刚一推开门,却发现一切平静,妈妈安静躺在床上,护工也有事不在这里,夏遥遥揉揉眼睛,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劳累产生了幻觉?
她轻轻摸摸沈敏的脸颊,给她擦了擦脸,这才去看夏卫国。
夏卫国已经等了夏遥遥很久了,见到她来了,铁青的脸上肌肉抖得更厉害:“遥遥,你是不是没有听爸爸的话?”
夏遥遥跟他对视,带着些倔强:“爸,您在害怕什么?”
夏卫国原本愤怒的眼神此时竟然弱了下去,他拳头紧紧攥着,带了些祈求的意味:“遥遥,爸爸求你,不要再干涉这些事情,你还年轻,你还有很好的未来……”
夏遥遥看着经过这场车祸苍老了许多的爸爸,看着他右手手臂甚至无法很自然地弯曲,心里都是酸楚。
“爸爸,就算我再年轻,可我要的也只是跟您和妈妈一起好好地生活啊。没有你们,我算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拳砸在了夏卫国的心上,他无法再反驳,只得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时间心里无限后悔,后悔自己不该为了财富做错了那些事情。
为了彻底阻止夏遥遥再继续查下去,夏卫国找来公司的几位董事,做了决策直接宣布夏氏破产,一时间上了不少新闻头条,都在猜测夏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遥遥阻拦不了他,只能任由他安排,而夏奶奶则是急坏了,带着夏俊生前来哭闹,说些什么公司破产了肯定能分不少钱,那些钱里有她的一份。
这一次,夏柳难得地没有跟着夏奶奶一起闹,反倒是帮着劝走了夏奶奶,这倒让夏遥遥觉得很是奇怪。
没有了夏氏,夏遥遥每天也就不用去公司,她想着把自己那天的录音交给陈心羽,让陈心羽拜托陈家爸爸去查一查刘政委的事情,但翻了翻包却发现录音笔已经不见了。
很大可能是落在了乔修启那里,她想着打电话给乔修启问一问,但又觉得录音笔实在很重要,还是亲自去问问好了,顺便还可以看看他。
一大早七点钟,夏遥遥煮了粥分了两份,一份给爸爸,一份给乔修启,她拎着盒子刚出门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一个男人坐在车里正在发呆。
这男人似乎是一夜未睡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眼底还有些乌青。
是陆泽予,自从夏家爸妈出事之后,夏遥遥就没有再见过他,自然也没有想起来过他。
陆泽予已经连续在这里坐了好几回,他知道夏遥遥不想见自己,于是去医院看夏卫国的时候也都是趁夏遥遥不在的时候才会过去,每天晚上再悄悄地来夏家别墅外头停着车静静地坐着。
他原本是不抽烟的,但现在却烟瘾很大,一夜能抽上一包半,就那么沉默地坐在车里抽烟。
看见别墅大门被打开,夏遥遥穿着一件象牙白的连衣裙,长发似乎剪短了一些,随意地搭在肩上,她比以前瘦得还要厉害,脸上不见什么喜色,手里提着包和两只保温饭盒,走得急匆匆的。
陆泽予心里一股冲动几乎是立即涌了上来,他打开车门走下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遥遥。”
夏遥遥回头看清楚是谁,她也没心思跟他说些什么,便把胳膊抽出来简略地问:“你怎么在这?”
陆泽予浑身的烟味儿,想靠近她一些又怕她不喜欢,于是稍微后退了一些,眼神闪烁着说:“我来是想跟你说些事情。”
夏遥遥也没怼他,平淡地抱着胳膊,清早的风还有些冷,四周都是树叶的清香,偶尔夹杂着几声鸟叫,让她心里也冷冷的。
“说吧。”
陆泽予看她没有不高兴,这才缓缓开口:“你知道你爸妈的车祸是谁造成的吗?”
夏遥遥想到刘柏宁的话,缓缓答道:“我知道。”
陆泽予摇摇头:“遥遥,你太冲动了。这件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件事的。我要告诉你的是,乔修启不是什么好人,遥遥,不要再跟他接触了!”
对于这些话,夏遥遥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地笑了。
半晌,陆泽予都有些急躁了,夏遥遥才慢慢抬头看着他:“他是不是好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莫名有些护着乔修启的味道,陆泽予更不能忍,他咬咬牙说:“好,既然你不信,那我就告诉你,你爸妈的车祸,他事先是知道的,他知道那些人要对你爸妈动手!但他放任不管,你妈妈当场就没有呼吸了,要不是医护人员抢救得及时,只怕已经没命了!阿姨那么好的一个人,现在成了植物人,遥遥,你确定还要跟乔修启来往吗?”
他语气激烈,见夏遥遥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陆泽予心里的那些嫉妒和酸意瞬间也无处可逃,他为了遮掩自己,立即又说道:“遥遥,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但我保证,任何时候,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用心。夏氏破产了,但你不要怕,你还有我,我上次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里面是我的全部家当,我全都给你,你这辈子都不用忧愁,我保证你永远都能过得好!”
夏遥遥后退一步,淡漠地看着他:“你的东西,我已经寄还到你家了。陆泽予,我现在对你只有厌烦。”
她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陆泽予停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都是失望,渐渐地转成了愤怒,他对乔修启的憎恶和妒忌越来越深刻了。
虽然没有搭理陆泽予,但夏遥遥的心里却仍旧是被打乱了,她不知道陆泽予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问一问乔修启。
等到夏遥遥提着粥送到夏卫国所在的医院,又去看了看沈敏,再朝乔修启住的医院赶去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乔修启此时正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塑料药水管,心里算着夏遥遥这个负心的女人已经多久没有来了。
上次明明叮嘱了她记得来看自己,可是这都三天了,她却根本没来。
要是她来了,他非狠狠地冷落她一番。
然而,这种思想之维持了两秒,乔修启又在暗暗决定,要是她今天能来的话,就不跟她计较了。
阳光很好,床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百合,味道清幽,罗姨正在擦桌子,一边嘴里念叨:“你这怎么能行呀,早上那粥也才吃了两口,人家大夫都说啦,还是得多吃些的。”
原本罗姨早就习惯了乔修启不会回答自己的,忽然乔修启开口了:“罗姨,你说什么?你找夏遥遥有事?”
罗姨莫名其妙:“没,没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乔修启哦了一声,散漫说道:“我还以为你想她了。”
罗姨虽然不经常跟乔修启沟通,但年过半百的人了,也一眼看穿了乔修启,憋住笑说道:“对呀,我的确是想她了,也不知道夏小姐有没有空,你有她号码吗?我打电话给她问问。”
俩人正说着话,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罗姨直起耳朵:“诶,不会是夏小姐来了吧?”
乔修启立即坐直了身子,拿起旁边的报纸假装在看报,罗姨则放下抹布过去开门。
门被打开,外头却不是夏遥遥,而是乔家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乔修启的爸爸乔文进,旁边则是乔文进的现任妻子侯晓琴,身后跟着的是乔岫岩,以及顾斯柔。
乔修启跟侯晓琴很少见面,对她的态度自然也十分冷淡,毕竟当初母亲叶青去世才刚一年侯晓琴就被乔文进带了回来。
当年的侯晓琴到底有没有参与过乔文进与叶青的婚姻,并没有什么很明确的说法。
乔修启发现来的人不是夏遥遥,表情立即就降温了,他淡漠地扫了这些人一眼,没有讲话。
侯晓琴用胳膊碰了一下乔文进:“老大怎么还是这幅脾气?见了人也不叫!”
乔文进知道乔修启对侯晓琴没有什么好印象,便打着哈哈说:“修启,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带你阿姨以及岫岩来看你了。”
顾斯柔站在最后面,她静静地看着乔修启,乔修启通身的气派根本不像是乔家的人。
这个人,很危险,也很诱人。
乔修启依然没有说话,罗姨虽然不欢迎这些人,但为了气氛不太尴尬,便勉强问道:“你们坐着吧,我去给你们泡茶。这里是医院,不比乔家,没有什么好茶的。”
当初罗姨离开乔家也是因为跟侯晓琴有了些龃龉,此时侯晓琴自然听出了罗姨口中的不寻常味道,立即问道:“小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来看修启的,不是来喝茶的!”
罗姨脸色一红,正要说什么,身后乔修启的声音响起来:“看我就不必了,你们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侯晓琴顿时一阵尴尬,她看了看自己老公,只怕不会给自己撑腰,遂又看了看自己儿子乔岫岩。
被自己亲妈这么一看,乔岫岩只得开口:“大哥,是这样的,我要结婚了……”
他握着顾斯柔的手又紧了些,顾斯柔却并没有回握回去,反倒有些瑟缩,这让乔岫岩以为顾斯柔是在害羞。
乔岫岩的确是还像上辈子那样爱她,不顾一切地要求跟她在一起,而乔家最终也接受了。
乔修启随意打量了下乔岫岩,只发出一个“嗯”字。
他知道,乔文进能亲自来找自己,就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
果真,侯晓琴暗暗掐了乔文进一把,乔文进只得咳了一声说道:“你爷爷呢,考虑了一下,你身子不好,也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乔家的企业是家族传下来的,对于继承人方面一直都考虑的是要能给乔家开枝散叶的儿孙,我膝下也只有你跟你弟弟两个,家里呢就决定正式让你弟弟岫岩继承乔氏,你觉得如何?”
这话倒是假得不行了,这么多年来,乔家一直都把乔岫岩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把大权交给乔岫岩,但乔岫岩早就进了乔氏成了二把手,这个时候过来特意告知乔修启一声,简直就是笑话。
罗姨已经气得不行了,但她不过是乔家的佣人罢了,哪里有说话的资格,只能憋着。
乔修启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呷了一口水,无所谓地说道:“乔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乔文进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大手往沙发扶手上一拍:“修启,我这是来跟你商量,你是我的儿子,乔家的事情怎么会与你无关?”
见到乔文进跟乔修启较起真来,侯晓琴莫名地高兴:“就是,你也不要觉得是家里偏心,还不是因为你自个儿的身体不好?要是你也能活到七老八十的,倒是也有机会跟你弟弟竞争一番!”
这话说得太过了,乔岫岩没忍住打断她:“妈……”
毕竟乔家很多时候还是需要乔修启的帮助的。
乔修启眼神忽然间带了许多凌厉之色:“我能不能活到七老八十不劳你操心,倒是你可要好好地活,最好长命百岁。”
说完,他给了罗姨一个眼神:“罗姨,送客。”
乔文进跟侯晓琴把乔爷爷的话传到了,自然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乔岫岩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往后还是要仰仗乔修启,临走的时候还是关怀了一下大哥的病情。
“大哥,你好好休息……我空了再来看你。”
乔修启没说话,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罗姨则是低声抱怨道:“可别来了!”
乔家人一走,罗姨就又唠叨起来了:“要我说,真不该再跟他们走动,乔家这家人哪,没一个好人!”
罗姨为乔修启打抱不平,却忽略了乔修启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最终乔修启淡淡地说:“罗姨,你回一趟家,帮我拿点换洗衣服吧。”
见乔修启不愿计较,罗姨心中不平,但只得按照他吩咐行事,罗姨刚走到门口,又听到乔修启在背后声音冷硬地说道:“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
罗姨这才放心,匆匆往家里赶去。
八点五十,夏遥遥推开乔修启所在的病房门,乔修启正闭目养神,听到这声音,启唇问道:“罗姨,又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缓缓睁开眼,正看到刚刚在想着的那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两人对望一会,夏遥遥才走进去,眼睛亮晶晶的,手里的粥举起来:“我煮了点粥,你要不要吃?”
乔修启接过粥,虽没有讲话,但却麻利地打开了盒子,温热的蔬菜粥,泛着香气,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整个胸腔都是舒坦的。
“很好吃。”男人头也不抬,闷声说出这三个字。
夏遥遥嘴角绽放一个甜甜的笑容,她虽没有讲话,但乔修启一早就发现了她今天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单纯来看自己那么简单。
他在喝粥,她就在旁边静静地看,一边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半晌乔修启喝完粥,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她:“有什么事就说吧。”
夏遥遥顿了顿,开口问道:“我那天带了一只录音笔,是不是落在你这里了?”
乔修启看了看她,直接从枕头摸出一只录音笔递给她。
夏遥遥没有想到他给的这么爽快,接下来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爸妈车祸的事情,但却又觉得自己根本问不出口。
挣扎了半晌,夏遥遥终于还是起身了:“你术后需要静养,我就先走了。”
她最终没有问出口,乔修启看向夏遥遥,眼神里一股穿透力,夏遥遥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他。
“你在怀疑我?”他声音冷了许多。
夏遥遥立即抬头:“我没有。”
她虽然是在否认,可那不自信的小眼神早就出卖了她,乔修启看着她紧张的小模样,心里原本就不多的气也立即就消失了。
他为了她费尽心思安排了那么多的事情,并不想在被别人误会的时候还要被她误会。
“既然没有,就不要想得太多。你爸妈的事情总会处理好的,过几天陪我去参加乔岫岩的婚礼。”
乔岫岩要结婚了?夏遥遥算了算时间,竟然比原本的进度快了许多,也许这个世界有些地方真的不太一样了。
“乔岫岩的婚礼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而且夏家已经破产了,我就不过去了吧。”
夏遥遥心里记挂着爸妈,的确不想去参加乔岫岩的婚礼,更加不想看到顾斯柔。
乔修启忽然就从床上下来,一把把她推倒在墙上:“夏遥遥,那你希望我找别人做女伴吗?”
他语气已经非常不满了。
忽然被人用胳膊禁锢在墙上,夏遥遥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听得到男人清浅的呼吸声,赶紧说道:“你去找呀,我不管的。”
乔修启见她着急的样子,捏住她圆润的小下巴,轻笑着说:“我只找你。”
他距离实在太近,夏遥遥都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吻自己,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一只手试图把他推开,又怕推得他不舒服了,也不敢用力。
见夏遥遥似乎很抗拒自己,乔修启忍不住附到她耳边说道:“夏遥遥,你还真是吃干抹净不认账啊。”
夏遥遥起初不明白他说什么,乔修启挑眉提醒她:“那天晚上你抱着我不松……”
原来梦里都是真的!她真的在拼命吃一个男人的豆腐!
……
夏遥遥几乎是红着脸从乔修启的病房里逃出来的,然而刚逃到住院部楼下,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翼而飞!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把手机落在了乔修启那里还是跑出来的路上丢了的,一边懊恼着自己丢三落四,一边回头沿路找手机。
从医院大楼一楼一直找到电梯里,再从电梯里出来沿着楼道往前走,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正好轻轻搂住她。
“唉。”他轻声叹息,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夏遥遥抬起头,正看到乔修启站在自己面前,一只手里举着她的手机。
此时,戴安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正要找乔修启,瞧见乔修启站在楼道里抱着一个女人,一个尖叫:“哦我的天!乔!放开那女人!回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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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修启的确是知道夏家已经被人盯上的事情的,那天他去找夏卫国,而夏卫国却丝毫没有接纳他的建议,夏卫国这些年来从事房地产,早就做了许多在外人看来不是那么合法的事情。
生意场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互相利用的事情太多,即使到了难关之处,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乔修启就安排了人盯着刘家的人,却没有想到夏卫国会轻举妄动,他会带着沈敏一起去找乔文进以及谢家沟通如何对付刘家。
刘政委那边局势紧张,但他好歹是叱咤了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被打倒了,刘柏宁几乎是立即就来了c市,在夏乔谢三家沟通的当晚,就制造了车祸意图葬送夏家夫妻的命。
这样歹毒的官员,就算乔修启不愿夺管闲事,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让他不高兴的人,他会解决得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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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卫国宣布了夏氏破产之后不久,他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刘柏宁早就在等他了,见到夏卫国,刘柏宁立即给了他一巴掌。
那天,刘柏宁的腿差点就真的断了再也站不起来,要不是刘家的权利在那,找得到顶尖的骨科医生,他这辈子都只能是残疾人。
但刘柏宁不确定救走夏遥遥的人是谁,一时之间也不敢去医院下手,现在见到夏卫国肯定是要狠狠地发泄心中的怒气。
夏卫国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挨了一巴掌一声也不敢吭,任由刘柏宁发泄。
刘柏宁狠狠地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是吧?你信不信老子今儿晚上就要了你老婆孩子的命!”
夏卫国心里一颤,咬牙说道:“那个人是乔家的大儿子乔修启,在国外颇有些势力,但具体的我真不知道。”
听到这话,刘柏宁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吩咐人:“带上家伙,去医院把他那植物人老婆和漂亮女儿都给我抓来。”
夏卫国心都在滴血:“刘小公子,您不能这样。”
刘柏宁狞笑:“咱们也合作那么多年了,你知道我的性格。”
夏卫国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舍弃自己成全妻女,他跪在地上求刘柏宁:“我今天来,就是要把自己拿出去抵命的,我死了,把刘政委的事儿都顶我头上,我老婆孩子是无辜的,否则,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房间里一时寂静下来,静得可怕,刘柏宁的腿伤还没好,他拄着拐杖笑着走到夏卫国的面前,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几乎都扯歪了:“你以为你是谁?”
当天晚上,刘柏宁就带人去了医院。
这个时候,夏遥遥正在伺候沈敏,沈敏爱干净,现在自己不能动,夏遥遥就一遍一遍地帮她清洗身体。
自从那天晚上无意中听到病房里的声音,夏遥遥总是有些怀疑,她呆呆地看着沈敏的脸,自言自语说道:“妈妈,您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我今天想了想,要开始做自己的事业了,您要是能醒过来该多好。”
忽然,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