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啊?”
被美貌蛊傻了的宫子羽随口就答应,然后表情迷茫了两秒,才吐出一个啊?
金繁都快被他蠢哭了,捂着脸转向另一边。
宫子羽怕宫玄商生气,连忙结结巴巴解释:“玄商弟弟,我不是说不让给你,是你还没有成年,等你长大了我就把执刃之位让给你。”
“其实,我也不想当这个执刃。”宫子羽说到内心不安的事情就会低头看着袖子。
宫玄羽赶紧结束这个玩笑:“我是说笑的,我才不想当执刃呢,执刃永远只能呆在旧尘山谷,我及冠以后要去母亲说的峨眉山,要去蒙古的大草原,去最东边的大海!”
宫玄羽快步走在了前面,他倒退着面向几人,笑容比初冬的太阳灼热更多。
少年背对着光,穿着轻盈修束的黑蟒练功服,他跳上一个花坛,阳光从他飞扬的发丝间穿过,他充慢活力的眸子,弯起的樱粉唇角,高挺的鼻梁在阳光下偶尔投射一片特写的风情。
宫子羽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他,揣着厚重的衣袖。
当上执刃后,他的衣服越发华丽,袖口越发宽大,头上的发冠也越发沉重。
金繁握着腰上的佩刀坚实地守在他身后,一起看着宫玄商。
上官浅的房间里。
风将纯白的纱帘吹得飞扬,如同有什么无形的刺客从窗口钻入,握着刺刀靠近美人修长白腻的脖颈。
上官浅慵懒地坐在茶案上,将今日检查剩余的酱花茶饼小心包起来,还别出心裁地在外包装纸上用细豪笔画了一朵杜鹃,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今天当真去了医馆?”云为衫将窗户关上。
上官浅没有抬头:“对。”
“真是去找大夫?”
“那倒不是,体寒气郁本来就是编出来的,我和你一样,在无锋的时候就吃了好几个月的药,身体早就调理好了。”
她停笔吹了吹墨痕:“我去医馆是为了找宫远徵,没想到,中途竟然遇到了商大公子和角二公子。”
上官浅想起宫玄商的时候就微微一笑。
云为衫面无表情冷冷开口:“你的目标是宫玄商?不,他根本没到娶亲年龄,你的目标是宫尚角。”
上官浅脸上的笑意收敛:“你猜得不错,宫门子弟中,最难对付的就是宫二。”
“宫门里的每个人都难对付。”
上官浅微微前倾身体,温柔的眉眼里多出一抹冷意:“是吗?我看宫子羽看你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只是……”
她话音一转,语气也凉了三分:“你的目标是宫子羽,怎么又去招惹了宫玄商,他今天看你的眼神,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我都不相信。”
云为衫心里清楚,宫玄商今天这么做不过是在引诱她去找他,或者说自投罗网,她不难怀疑,宫玄商肯定与云雀的死有关,而且他已经怀疑她了。
云为衫不禁握紧了拳头,一股冷气如同鬼手般爬上了她的脊背,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要查出杀害云雀的凶手。
“你这副表情,怎么,心虚了?”上官浅脸上已经毫无笑意。
云为衫冷笑:“你在嫉妒?”
上官浅被她一语道破,换了个姿势收敛了一些煞气。
“你可别忘了你的任务是宫尚角不是宫玄商,难道你成为角宫夫人后,还要觊觎丈夫的弟弟吗?”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日,云为衫去了商宫。
刚踏进院墙就有侍女来迎她:“云姑娘是来看首饰的吧,请随我来。”
云为衫心里有些忐忑地跟随侍女的引路来到了一间偏房。
房间很大,数张长木柜上铺了黑丝绒绸布,一套套令人眼花缭乱的饰品整齐地铺在上面,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木柜原本是一个巨大的妆奁,下有许多小抽屉,镶嵌着金银的宝石图案,桌边更是有数个雕花的旋转把手。
那侍女握住其中一个把手轻拧,那平面的桌子发出咔一声轻响,似乎是内部某个精妙的齿轮开始运作,然后从桌下又旋出一股阶梯似的平面,
依旧是黑丝绒的铺底,盛放着耀目的耳环。
云为衫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真正的大家小姐也不会有这么多首饰。
再配合商宫巧匠的设计,整个屋子初见时不算满满当当,但那侍女又不知道按了什么开关,连光裸的墙壁上都弹出了各类首饰柜。
简直比城镇里的首饰铺子都要多。
云为衫心中有些赞叹,不愧是以机关武器为营的商宫,连大小姐存放首饰的屋子都机关重重。
那侍女一边打开各类小机关一边说道:“已经叫人去请公子了,还请云姑娘稍等片刻。”
“有劳了。”云为衫坐在隔出的茶案上等待。
那侍女神色如常,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夸张的首饰屋。
“云姑娘来了。”不见其人先闻其身。
云为衫朝门口望去,见宫玄商正好进来,他屏退左右侍女侍卫坐在云为衫对面。
许是老执刃新丧,他最近都不再穿招摇鲜亮的红色衣裳。
今日,他穿了一件青色的常袍,衣襟袖口的图案是莲纹苏绣。
“姐姐今日不在,我便来招待云姑娘了。”他给两人煮茶,“云姑娘可以自行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挑走。”
云为衫礼貌一笑,试探道:“大小姐的首饰繁多,真要一件件看过去可就一天也看不完,我还是想看看昨日商公子戴的那只银镯。”
宫玄商没有直接回答她:“云姑娘先别急,我这一壶茶还没泡好。”
云为衫只好按捺下来,看着少年行云流水地泡茶。
可宫玄商的面前却摆了四个杯子。
“商公子还有别的客人吗?”云为衫眼神一闪,升出一些警惕。
宫玄商唇角弥漫出温柔的笑意:“确实还有两位朋友。”
宫玄商抬起手掌拍了两下。
这个举动却瞬间让云为衫紧张得脊背都绷直了。
咔擦一声脆响,云为衫如同惊弓之鸟转身看向声源处。
只见背后那面墙居然中间裂开朝左右两边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