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贯耳的咆哮声。
乔知一皱了皱眉,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要不要这么大声?
郁远城将乔知一手上的手机拿了回来,贴在耳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严肃认真道:“第一,我不是你口中的野男人,第二,一一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她不可能回去跟你结婚的,第三,你刚刚的言论已经构成了恐吓,我完全可以起诉你。”
乔知一木纳的看着郁远城如此说道,眼中有着不可思议,沈言池是什么人,他会怕起诉?
“阿诚,你在说什么?”
郁远城只是轻轻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拿着手机站到了门口。
沈言池冷笑了一声,一张脸色沉的越来越难看,“起诉我?要不要我现在派车去接你去法院?你说,我会用多长的时间找到你?”
郁远城望着马路上那搜寻的机重车,眸里依然平静,“我劝你别在做徒劳的事,一一跟我是相爱,识相的就请你放手大方的祝福我们。”
“一一?跟你是相爱?”沈言池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脸上已经染上了浓烈的怒意,“我还他妈的大方的放手祝福?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话?!”沈言池语气已经狂躁到了极点。
乔知一走了过来,想去拿手机,却被郁远城一个转身,直接避开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郁远城要这样刺激沈言池,但她知道,刺激沈言池可不会落到什么好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一一才不会跟你这种人浪费时间!”冷冷的说完,郁远城就将手机直接关机了。
乔知一看着屏幕黑下去的手机,一阵阵无语。
她从来不知道,郁远城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阿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跟沈言池挑衅,他不会放过他的。
“一一,我做事有分寸。”郁远城平静的说道,黑眸深深的盯着她。
“你是说的舒服了,可我的那些亲戚……”
“你放心,他现在只想找到我这个野男人,其他的事情不会去顾及的。”因为他把沈言池的怒气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什么意思?”
“好了,我们先出去。”郁远城眸中仇恨的火焰跳跃着,最后揽着乔知一坐到了车里。
因为,嫉妒会使人失去理智。
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
就像他刚刚那么幼稚的去挑衅沈言池一样。
石头戴着一副眼镜坐去驾驶位上,打扮看起来极其斯文。
“知一姐,好久不见。”他礼貌的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
乔知一坐在车里,远远的还能看着那些机重车排排堵在路口上,心中不免担忧了起来,“前面,可能是沈言池的人。”而且,就算硬冲过去也不会是个办法,机重车的速度是极快的,郁远城这辆车很难突围出去。
“一一,不用担心,你拿着机票让石头带你去机场,那里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可以放心的离去。”郁远城不慌不忙的拿出护照一系列证件递给乔知一。
“什么意思?你不跟我一起走?”或许她忘了,郁远城还有账没跟沈言池清算来着。
“我处理好事就会过去找你。”郁远城微微侧过脑袋,一双眸透着认真,嗓音低沉,“你不用担心什么,他应该得到惩罚,我已经联系了军队的人了。”
军队的人……
他要把沈言池送进监狱。
可,那是不可一世的沈言池,“你有多少把握?”乔知一的脸色冷静的出奇。
郁远城顿了顿,紧绷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一一,我只想问你,你不会心疼他的吧?你承诺过我的誓言,没有忘吧?”
看着他的眼睛,乔知一有过一闪而逝的迟疑。
承诺过他的誓言。
只为他哭,听他的话。
这句话就犹如一个魔咒,能轻轻松松的让乔知一记起,当时自己去求郁远城的时候那种绝望,记起当初沈言池的心狠手辣,还有陆云华死的时候,是那么的惨烈。
即使是她的心已经变的不一样了,可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并不会因为沈言池对她好,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乔知一摇摇头,道:“我不会。”她就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三个字,后面的回答,她没说了。
“这就足够了,”
郁远城将机票塞在她的手里,紧接着,他就在关卡处的地方下了车,一步一步走向人群里,只见,不知道他朝那些人说了什么,当时他就被两个人给压制住了双臂。
“他这是做什么去?”乔知一惊恐的盯着这一切,等她反应过来要下车的时候,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锁住了。
“知一姐,你放心,老大他会把你的亲戚救出来的,他有自己的办法,我们不用担心。”相对比,石头到表现的很镇静。
“他什么办法?”他的办法,就是用自己引开那些人?他要是落到沈言池手里……
乔知一想起了在白岛小区的时候……郁远城可是被打了个半死。
她现在还不清楚沈言池刚刚有没有听明白郁远城的声音,他那么精明的人,等会稍微一想,就能想到了。
也有可能,郁远城就是表明了自己就是那个野男人,要不然,这种时候沈言池是不会见他的。
他早就知道这里都是沈言池的人,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松的离开,所以才去自首?
“知一姐,坐好,我的责任就是把你送上飞机。”因为郁远城的掺和,车子顺利的过了关卡,而后座的乔知一却看着手里的机票,怎么都坐立不安了。
极尽奢华的城堡内,处处透着浪漫庄严,可,摆立在大堂的几座玻璃盒子就有点突兀了,长长形状放在这里用一块黑布盖着,显得诡异。宾客一个一个正如期而至。
鹰帮江老大到——
城东公安局宋局长到——
木之繁念着念着,一阵阵的冷汗从背后直直的冒了起来,BOSS怎么贼窝跟军家院里的都一起邀请来了,这画面,坐在一起,怎么都显得有点不太对劲吧。
就比如说,前段时间这个局长才端了一窝江老大手下的场子,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这江老大硬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一会,两个人都坐到一起来了,真的是……
冤家路窄。
只是因为这是BOSS的婚礼,没有人不敢给面子,坐着的人心里就是在不满,也只能憋着。
“这黑布下面是什么?什么稀奇玩意吗?”
木之繁走过,道:“泡尸体用的,只是这里面现在还没有尸体。”等一会要是一姐还没出现,就不知道了。
“还是沈先生会玩,对了,沈先生呢?新娘子藏的这么好,也不牵出来让我们瞧瞧,真小气。”
“早就听闻新娘子貌美如花,沈先生会藏着也是正常的嘛!等会婚礼开始的时候不就可以看到了。”
众人一阵打趣道。
听着听着,木之繁也焦急的往休息室走去。
可还未走近,他就听到砸东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门口还站着几个佣人,吓的瑟瑟发抖。
偌大的休息室里,除了那挂着的昂贵婚纱,地上几乎是狼藉一片,悉数名贵的花瓶碎在地上,不堪入目。
沈言池一张妖治的脸黑的很彻底,黑眸中是不可抑制的怒气,领带被他烦躁的一手扯开,胸前那个纹身隐隐约约的可见。
沈言池不停来回在房间里走着,脸上的焦躁难掩,他手上拿着乔知一从小到大的资料,里面包括了她全部的男同学,看到已经结婚的便被他迅速扔掉。
乔知一那么傲的一个女人,是不会去做第三者的,他很冷静的思虑着。
可下一秒,他又想起了那通嚣张至极的电话,那狂傲的语气,简直有意思极了!
野男人,野男人……!
乔知一!
她真的敢去找野男人!
乔知一真的敢给他带绿帽子!
千方百计的离开,就是为了去找那个野男人!
很好,还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玩他!
他对她就差点把心脏刨开了!可是她呢?她做了什么?一次次的离开,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
乔知一,你真够冷血!
男人白皙的俊脸上,已经有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沈言池一张都看不下去了,手里的资料被他狠狠的扔在地上,刀削的面容特别紧绷,似乎随时随地都能爆发。
“滚进来,去把资料上的男人全都给我抓来!”沈言池一个转身,坐到了琉金椅上,一双眸阴冷无比。
门一下被打开了,木之繁走了进来,看着这满地的资料,有点呆滞了。
“BOSS,全,全都?”这可是一姐从小到大的男同学啊,细致到说过几句话的也在其中,这抓起来,会不会太麻烦。
“怎么,你觉得有难度?”一道犀利的目光直直刺向木之繁。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木之繁弯下了腰,特别迅速的在地上捡着白色的纸。
空气死一般的沉浸了几秒,沈言池盯着木之繁,一张脸冷若冰霜,“人还没找到?”
“没,没有……”
“废物!”
“是,我是废物。”
沈言池高大的身体忽然站了起来,他转到了玻璃橱窗面前,盯着那高贵洁白的婚纱看着,想象着,乔知一正穿着它,她那么漂亮,一定会穿的非常好看。
可要是今天她穿不到这婚纱,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会将那些人截肢,将器官一样一样的泡进福尔马林里。
一场福尔马林的婚礼,想必也会很精彩。
木之繁刚收拾着资料走了出去,又马上折了回来。
他站在门口,望着沈言池的背影,道:“BOSS,刚刚有个自称是野男人的人被我们的人抓到,他说要见你。”他顿了顿,又道:“他还报出了你的私人号码。”
闻言,沈言池紧绷的脸渡上一层若有似无的寒光,他微微侧过身,唇瓣划出一抹阴冷的弧度,道;“马上带他过来!”
城堡有个地下室,四周一片漆黑,地上潮湿不已。
微微的光亮中,能看见的是一条条巨形狼犬,它们的瞳孔无比明亮,一颗颗往外露出的獠牙凶猛,表露着蠢蠢欲动。
木之繁走上前,将椅子擦的一尘不染,沈言池这才坐了上去。
沈言池抬起眸,上下打量着被绑住的男人,眼中一片寒冷,身上的气场黑暗到能吞噬一切。
“野男人?把头抬起来。”沈言池冷冷的说道。
地上的男人没有什么动静,旁边的木之繁立刻一脚踹了过去,“我们BOSS让你抬头你就抬!”
不一会,郁远城便将那张脸抬了起来,他的五官棱角分明,侧面脸的线条很完美,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透着冰冷,即使是被绑住,也有着让人不容小觑的黑暗气场。
看清楚人之后,沈言池的唇瓣扬起一抹讽意的弧度,瞳孔森冷的盯着他,“是你啊,死哮喘。”沈言池将视线收了回来,转身看向那一群站立的手下,“跟他在一起那个女人呢?”
那群手下听的一阵茫然,“什么女人?我们就看见他一个。”
“不用费力了,她已经上了飞机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了A市的地界,你找不到她的。”郁远城抬起头,风轻云淡的说着,隐隐约约透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死哮喘你敢拐我的女人!”沈言池五指握紧成拳头,冷冷的视线落在郁远城那张波澜无惊的脸上,唇瓣扬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很好,正好我的狼犬很久没开荤了!”
这话一出,身旁被牵着的狼犬一条条全都立刻对准了郁远城,露出了最尖利的獠牙。
沈言池一步步嚣张的走到郁远城身前,目光冷冽,“你知道,一条饿狼它会在多长的时间里,把人咬出多少块来么?”
闻言,郁远城冷哼一声,脸色冷漠,道:“用不到一分钟,不会有多少块,因为它们饿,不会把肉放在地上等别的狼来抢。”这种幼稚的强食弱肉游戏,他早就玩腻了。
“不错,看来你对自己的下场已经知道的很透彻了。”沈言池背过身,戴有钻戒的手在半空中稍稍一扬,下达着指令。
“等等,你就不想知道,我跟一一是怎么相爱的?”郁远城淡定的说道,目光始终都放在沈言池身上,那些看着他流口水的狼犬,丝毫不在意。
沈言池的唇紧紧的抿着,一张脸难看到彻底。
“你一个身体健全的男人,都比不上我一个有哮喘的,那你是不是比我更加不堪?”郁远城如是说道,声音比在电话里的时候更加挑衅。
半响,沈言池猛地转过身,几步走向郁远城,一张妖治的脸染上了浓烈的怒意。
在所有人都以为沈言池要揍郁远城的时候,沈言池冷漠的声音响起,“死哮喘,你得逞了!我暂时不会让你死了!”
众人一阵愕然。
沈言池一碰上乔知一的事,就变的不像他了,什么都做的出来,也什么都能容忍。
冷冰冰的暗室,郁远城被一群手下带着铐在了椅子上,铁门开出了一个窗口,门被链子紧紧的锁住。
沈言池坐在铁门外,周围涌动的空气似乎随时都能结成冰块,把郁远城这样锁住,是他怕等一会一个冲动就把他杀了。
乔知一跟他从小到大的所有的故事,每一个细节,他都要知道!
郁远城看着沈言池的模样,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比想象中更在意乔知一。
“我跟一一是青梅竹马,那年,她七岁,我十岁,我们与你跟叶小姐的那种情谊可不一样,一一那时候对我就已经非常依赖了,曾经她还赖着我在她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七岁的乔知一……
沈言池的脸色又冷了一个度。
顿了顿,郁远城继续说道,“一一是个不太爱讲话的女孩子,不会去主动交什么朋友,但她对我,却是有什么说什么,也最信任我,有一次她看见一条马很想去骑着拍照,可是又不敢,直到我把绳子牵在手上她才敢上去。”
沈言池的拳头放在椅子上,握的越来越紧,手心里满是疼痛。
“她对我的好,从来都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以前,我发烧,她一直在旁边守着我,床头的水杯一直是保持温的,她还那么小,就已经很会照顾人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很多的温暖。”
即使是以这种方式回忆出来,郁远城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原来,乔知一也是会那样去照顾一个男人的,并不是不会做,而是想照顾的那个男人不是他而已……
他为她付出了全部,一颗心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她的整颗心却在别人身上……
沈言池坐在椅子上,心脏仿佛被扯开一个口子,不断的冷风灌在上面,刺骨的疼。
“你还要继续听?”
“继续!说下去!”沈言池一张脸开始白的恐怖,越是疼他越是想全都知道。
“好。”郁远城顿了顿,继续平和的说道,“我从外国回来的时候,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当初稚嫩的感情慢慢的发了芽,她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最重要的是,她对我的依赖依然没有怎么减,她还是喜欢发呆的时候看一些画册跟书籍,她也很努力,焦虑的时候会选择倒立来思考事情,那天你在我那看见的内衣,就是她的……”
“够了!”沈言池忽然站了起来,抄起旁边的椅子朝铁门上狠狠的砸了过去。
“嘭!”椅子瞬间断的四分五裂,不堪的落在地面上。
沈言池低着脑袋,深幽的眼红了一圈,他一只手按在胸口上,用力的按着,这一块地方,止不住的在扯着疼,心脏的疼蔓延至五脏六腑,一旦开始,便很难在停下来。
“……”郁远城透着那小小的窗口,洞悉着沈言池全部的表情,只觉得一阵讽刺。
“说,继续给我说!”沈言池狂躁的低吼着。
“一一她愿意为我做任何的事情,也愿意为我报仇,即使是潜伏到你身边做卧底这种事,她也甘愿,你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些伤害她的事情,全都是我捏造的,她全都知道,这么做只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而已,为此,她对我发过誓,只为我哭,只听我的话,我不想她以后会跟别的男人有什么牵扯,所以她也答应了。”郁远城淡淡的说道,字里行间都透着坚定。
即使是这一分钟的胜利喜悦,他也满足。
有时候,嫉妒真的会使人变的面目全非。
“……”
原来,她在他身边,痛了也不轻易掉泪,开心了也不曾大笑过。
全都是因为她对另一个男人的誓言。
对别的男人轻易许下这样的誓言……
多么讽刺。
她把他当什么了?一个傻子吗?
可到现在,他的心仍然为她痛着。
那里,漏着风。
很痛很痛。
一瞬间,沈言池的脸色苍白如纸。
“那天,在白岛小区,是那段时间以来我们第一次会面,虽然只相处了五个多小时,但我觉得足够了,因为我感觉到,她的心还在我这里,依然甘愿潜伏到你身边去,即使在你身边犹如地狱般。”
潜伏,卧底……
沈言池不是个傻瓜,不是没有感觉,他只是不愿意去相信……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都很满意,我对她会有亏欠,所以我让一一先走了,以后,我会好好对她的,而你,会有你的报应的。”
“我有没有报应轮不到你来说!”沈言池一张脸沉的可怕,声音也越来越冷冽,“说完了?死哮喘?”
说完了,他的死期也快到了。
郁远城抬上眸,嘴边扬起一抹最挑衅的弧度,道:“不,我还没说完,我这里还有你最想知道的。”
“死哮喘,有什么快说!你敢在我面前卖关子?!”沈言池一张脸冷若冰霜,心里苦涩到了极点。
郁远城看着他,继续风轻云淡的说,“我知道你最想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乔知一有没有跟我上床。”
直白而直接的话语,直戳人的要害。
沈言池的心脏,犹如万箭穿心般……(.vm5)《你的薄情,亦是深情》仅代表作者律小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vm5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