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叶夕禾最先反应过来,自己的医生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不在这家看,去到别家会不会不太好,沈言池明显是在针对乔知一,她又不好在说什么,只能顺着他走。
除了乔知一的脚步有稍稍的停顿,郁远城对他那狂妄的警告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将身旁的女人拉的更紧了些。
“就算你们去了,他们也不敢为你检查的,何必看不清楚形式呢。”叶夕禾挽着沈言池的手臂,跟着警告着。虽然这家医院不是沈言池的,但只要这个男人开口,谁还敢工作?就算是院长也不敢说什么。
旁边目光冷冷的沈言池,一双敏锐的眸子,早就把乔知一跟郁远城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很明显的在害怕,可维护她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这种维护,刺了他的眼。
他冷哼着,狂傲的不可一世,“不止是这个医院,今天起,整个A市的医院都不会为你们服务!”
听闻,乔知一的身体就抖的更厉害了,他果然,不会这么放过她。
“阿诚,我们不看了。”怪只怪自己倒霉,明明早就查过了这个医院跟沈言池没关系,可今天一来还是碰到了他们,谁能想到,会这么冤家路窄。
“可一一,你已经不好在拖了。”男人心里冷笑,沈言池护着一个野种好吃好喝好养,却一次次把自己的孩子推进地狱,真想看见他知道真相之后的表情。
“阿诚,我们先离开这里。”全程,女人都没有去看过沈言池一眼,可那周遭的冰冷气息,她还是感觉到了的,惹不起,那就躲着吧,去个小医院还不行吗。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留下一脸阴沉的沈言池,她不是有孩子父亲陪着吗。为什么还那么闷闷不乐,是因为看见了自己吗?
“池哥哥,我们还在这里检查吗?”叶夕禾小声寻问着,毕竟换医院,可不太方便。
“我让木头留下等你,你自己做吧。”冷冷的撇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木之繁站上前,道:“沈太太,我在外边等你。”
“谁要你等,都给我滚!”好不容易沈言池陪着来一次,什么事情都准备好了,想着他看见了胎儿的照片应该会欣喜几分,可现在全部被乔知一那个女人搞砸了!
“先生让我在这里等着,那我自然就要把你安全送回家。”他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对叶夕禾的发泄并没有在意。
叶夕禾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一只忠犬狗!”本来她还想着可以收买一下这个木之繁,可没想到上次打了一次电话之后,这个人就再也不听她说话了,一个比老白还死脑筋的人,她也就不指望能收买下来了。
“你说的是。”
……
乔知一找了一家小医院,可是还没出示身份证,就有人对她说,这里不接受她的治疗,简单直白的把她赶了出去,女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股无力感又袭了上来。
“一一,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找私人医生的。”在这个样子下去,不用检查也知道,胎儿是不会健康到哪里去的。
此刻的乔知一完全泄气,对周遭的一切事物兴趣都不大,她淡淡的回了句,“不用了,我不做了,阿诚,我想休息。”
她看起来,的确是累极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能不累吗。
郁远城不在多言语,将车开往酒店。
到电梯里的时候,还没到达他们的楼层,乔知一就跟着别人一起走了出去,郁远城唤了好几声才把她叫回来,若不是这样,她很有可能就跟着别人进房间了。
“一一,你太累了,先休息,晚点我喊你吃饭。”看着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揪心。
“嗯……”
女人进了房间,并没有第一时间躺到床上,而是在蹲在了地上,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她的眼睛里,无光,黯然,犹如空洞。
忽然,二蛋跳到了她面前,小嘴蹭着乔知一的腿,以往这样子,她早该伸出手去抱了,如今,她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还觉得这只猫很烦。
她悠悠的站了起来,寻到桌上有一把水果刀,拿起就朝二蛋那走过去。
郁远城回到房间,看着手上还有乔知一的包,又折了出去,却发现,这个女人连门都没有关,轻轻的推开,就看见了她正紧握着水果刀,狠狠的朝二蛋身上刺了过去。
二蛋被吓傻了,一个跳跃,跳到了床上,那把刀子扎在了地毯上,地毯都被扎穿了。
“一一,你在干什么?”男人扔下包,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看见,乔知一就跟魔怔了一样,浑身被抽空了精气神,瘫在地上。
郁远城使劲的将她摇了摇,可依然没有多大的好转,她的眼睛里就跟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看不清透。
“你平时连它受凉都会心疼,怎么现在会做出这种事情?”郁远城知道,这已经不是累不累的问题了,人如果累了,就算没有床,也会自己找地方睡下,让身体尽可能的放松。
但乔知一并没有,她显然的不愿意闭上眼睛休息。
“阿诚,我没有事,真的没有事。”或许是被摇晃的太厉害了,乔知一这才定了定视线,看了一眼郁远城,他好像很担忧的样子。
怕她在迷糊过去,他抬高了声音,指着地毯上立着的水果刀,道:“没有事?你都要杀二蛋了,这叫没有事?”
“怎么可能,我不会的吧……”说着乔知一就站了起来,眼睛寻到了那只瑟瑟发抖的二蛋,刚要伸出手去抱,二蛋立马就躲开了,它不确定会不会又一次被伤害,身体自然的反弹。
“二蛋,它,它躲我了,它从来都不会这样,害怕我了,害怕我……”她随便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再度蹲了下来,嘴巴里一直嘀咕着二蛋。
郁远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之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石头,给我找个医生,快!”
十分钟后,石头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大,今天奇了怪。那个医院的医生都不出诊,跟家人集体都死光了一样,各各都有事,老大,你受伤了吗?”想想,又觉得应该不会,郁远城刚刚那声音吼的,血气方刚的可不像是出事了,再说,他自己什么伤口不会包扎。
“用枪抵着也要给我绑过来,最好是治精神方面的,快!”电话掐断,男人狠狠的咬牙,沈言池,你真是作死作到了头。一会的时间就把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控制住了,就为了不让乔知一做个胎检?
比起冷血,他现在要佩服沈言池了。
一个中年医生还真被石头用枪抵了过来了,他颤颤巍巍的进了房间,眼镜都跟着在抖,连头也不敢抬。
“给我看看她怎么了,好好看,不然今天让你躺着出去!”
“好,我尽力。”比起沈言池的威胁,他现在还是更想保住自己这条性命。
打开工具箱,冷静的帮乔知一检查完,又得知她现在怀孕了,他的心里大概有了底。
“怎么了?”郁远城跟着站了起来,面容担忧,乔知一该不会是有精神病吧?
“初步判断。是抑郁症,心里的焦急得不到排解,她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对吧。”怀着孕又得了抑郁症,想着她之前的日子是不会怎么好过的,真是可怜。
“抑郁症是什么东西,你赶紧给我治!”
“她这是轻度的,还可控。”医生扶了抚眼镜框,又低声说了句,“要是你们这些家人能好好陪着,想来也不会变成这样。”非等到事情不可挽回了,才幡然醒悟。
这样的语气,郁远城怎么就这么熟悉?对了,上次去医院,有个医生为了乔知一的手,也这样讲过他……
郁远城的心里。一阵阵的无语。
“我不管你轻度重度,赶紧给我治好!”郁远城现在郁闷的只想看见乔知一赶快好起来。
“我给她开点药。”床上的女人,也怪可怜的,医生刚打开工具箱,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整个人都顿住了。
“怎么了?没带药?”男人眼睛里现在冒起的怒火,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把这个医生烧起来。
他要是敢说没带药,下一秒绝对要躺着出去。
医生摇摇头,视线看向乔知一的下腹,严肃道,“怀孕早期,服这种药对孩子一定会有影响的。”
郁远城很快理解过来,可现在,他更担心这个女人,至于孩子,还是沈言池的孩子,怎么样跟他又有多大的关系?
淡薄的唇张开,道:“开药。”就算孩子真的怎么样了,那也是沈言池的逼的。
“我的顾虑已经告诉你了,坚持要开,那我就给你开。”他也不想在磨蹭,直接拿出了一旁药,放在了桌子上。
“你可以走了。”
听闻,石头压着这个医生就要往门外走去。
像是开了一瓶毒药出去似得,医生心里有点不大好受,回过头,又道了句,“药物只能稳定她的情绪,有时间可以带她出去散散心,做一些她会开心的事。期间,最好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以防她自残。”连孩子的安全都不考虑,这个男人可真狠心,难怪她会得抑郁症。
医生一走,乔知一就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一个字也不讲,郁远城只能在她旁边看着,那一瓶药,也紧紧的捏在了手上。
沈言池的私人别墅里——
男人慢慢的走上了楼,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迎面扑来的是那个女人的气味,房间的摆设收拾的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的,于妈说,楼上的房间全都是她一个人打扫的,一天要打扫好几遍。
不知是太孤寂,还是太无聊,一天一天的,一半在打扫中过去,一半在想念中过去。
乔知一到底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了,连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好像能够看见她的身形。
在卧室呆了一会,鬼使神差的,沈言池又推开了隔壁的门,这里,是不是也被她打扫过呢,可谁会想到,隔壁的景象跟以前完全大变。
推开门,是两个一粉一蓝的婴儿床,小床里面,放了几双小鞋子,还有一些小衣服,显然都是一样一样前后不一放置进来的。地上,还有一些来不及拼凑的卡通拼图。
原本空置的房间,被乔知一装扮成了一个婴儿房,只是资金有限,她一时之间买不了很多东西,只能一样一样的选购,看着这些用的东西多了起来,她的心也被填满了不少。
那几天,唯一让她开心快乐的事情,就是置办孩子的东西了。
在往前走一步,沈言池望见小桌子上摆着一个笔记本,男人低着眸,不受控制的翻开了。
以前。乔知一怕总是盯着手机发短信不好,所以有些时候想说的事情都用本子记了下来。
里面的第一句话是,“言池,今天是我把两个小床买回家的日子,决定记录下来,我可是攒了好久的钱哦,你觉得什么颜色好看呢?会不会怪我一下子买太多哦。”
“今天我又去逛母婴店了,里面的奶瓶都很好,可我钱都买床了,只能看着了。”
“我现在不赖床了,就是有些恶心想吐,什么也吃不下,可我又不能不吃,原来怀孕是这种感觉哦。”
“别人都说等肚子大了,我就会变的又胖又臃肿。那么丑了,你会不会嫌弃啊。”
“还想说一件事,就是我妈妈把房子卖了,所以我才住到这里来的,这样你一回来就能马上找到我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会乱走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信你,可有时候,还是挺恨你的。”
在翻下去,就是一张沈言池缩小版的侧脸,他的头顶上还悬着一把温柔的小刀,仔细看才看的出来是刀子,它代表着乔知一的恨意。
在往下,就是一些必购清单了。上面列着的全都是婴儿用的东西,而打钩的地方,才五六处,资金有限,东西就没能买完。
放下笔记本,男人眸光沉了沉,心底一阵触动,他似乎都能够想象出来,那个女人记录这些时的心情。
每当沈言池的心一软,他父亲死的事情就会跳进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不一会,房间门被木之繁轻轻的敲了敲。
“什么事。”这会,男人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查清楚了,那位乔小姐这几天跟姓郁的一起住在酒店,而且,住的酒店还不规定,有时候是商务套房,有时候是情侣温泉,不会在同一家待过两天。”那个人果然不好查,显然是在躲着防着谁。
酒店。
沈言池嘴角上扬,冷笑了几声,他现在看着这里的一切,只觉得讽刺,桌子一掀,上面的笔跟笔记本都滚落在了地上。
“先生,刚刚他们,私下还叫了医生过去……应该是做胎检……”木之繁这句话,说的尤其低,不过凭着郁远城的本事,抓个医生过去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那个医生。给我抓过来!”沈言池站了起来,一张俊脸,冷硬了几分。
听闻,木之繁的腰就弯的更低了一些,“我们去晚了,那医生被姓郁的不知道弄哪去了……”是不是死了都不知道。
沈言池侧过了脸,余光所溢出来的冰冷直击木之繁,“那就去找,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医生!”
“好。”他抹了一把冷汗,悄悄地退了出去。
接着,这个未完成的婴儿房,就被沈言池命人用钉子钉了起来,就像他那颗容易触动的心,从此被封印,不会再有人看见。
酒店里,乔知一躺了好一会,一开始,她还能跟郁远城说说话,后来直接又不想说了。
“一一,来吃药。”郁远城端着一杯水,倒出了一粒药,朝她走了过去。
乔知一一听,将被子蒙的更紧了,“阿诚,我很好,不用吃的。”她之前是听到了他们谈话的,自然是清楚这些药物是不好的,把被子蒙住也只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得抑郁症。
“那就先喝点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郁远城放下了药,端起了一碗粥,看着乔知一能自己吃下去,才确定她这一会是没事的。
女人大口大口的,一下碗就见了底。
“阿诚,你去忙吧,都陪我一天了,我没事了。”乔知一下了床,开始收拾着之前被她打翻的东西,一件一件重新摆好,然后又从包里拿出猫粮,喂起了二蛋。
一切跟以往无常,或许是那个医生说的太严重了,她不过是被刺激了,一时没想通而已。
“那你好好洗个澡早点休息,有事情叫我。”郁远城那颗担忧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
“好。”她点点头。
郁远城出了门,直到确定她能自己关门锁门了,这才转身进了房间,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
而锁好门的乔知一,将头顶上刺眼的灯关掉,则又独自蹲在了角落里,她双手抱着膝盖,目光呆呆的看着某一处,深深的彷徨,无力。
沈家,与以往的寂静有稍稍不同的是,沈云霆拿着一张假的b超单,嘴上白色的胡子都跟着微笑起来,上面的图像孩子健康,一切都很好,虽然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但老人还是笑的很开心。
仿佛已经抱到了曾孙。
活到了这个份上,能在抱到孩子,本来就是一件大喜事。
叶夕禾没有多大的心思陪着沈云霆傻笑,那种笑容看的她也不好受,要是被发现孩子不是他的曾孙,那么后果可想而知,找了借口,就早早的上了楼。
她现在也没空去打听沈言池,现在的问题,是要先解决了季连航这个定时炸弹,这样,才有可能去想其它的一些事。
可没想到,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都不接她的电话,以前都是他打着电话过来的,什么时候轮到她打了,而且还打不通!叶夕禾焦虑,连澡都没有洗,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夜已经深了,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打开灯,慢慢的站了起来,她坐到了镜子面前,看见了自己这一张脸,肤色都暗沉了一些,下腹,已经有了重量感,算算真正的日期,应该也有四个多月了。
这一会,叶夕禾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下的这招险棋是不是太冲动了,可如果不是季连航,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正恨那个人渣恨的牙痒痒,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几乎没有犹豫,划开了接听。
“沈太太,这么晚还不睡,是在思考我的要求吗?”他就是故意不接电话的,他了解叶夕禾,这种煎熬绝对是她忍不了的,所以才让她等了好几个小时。
“那个要求,你做梦,我不会答应的!”答应才怪,她想的一直是怎么对付季连航。
“哦?那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她的脾气还是如此,一点都没有改变,只是现在的季连航,却不会像当初一样那般迁就了,这种脾气。往往有时候能要了她的命。
叶夕禾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抛开皮肤不好这点,五官还是很漂亮的,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没有错,孩子其实是你的,这样,你能放过我了吗?”让这个孩子进沈家,总比跟着他那么个穷光蛋爸爸要好吧。
季连航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听到叶夕禾亲口承认,他的心里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这个女人连孩子都可以这么利用,她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妈妈。
“不好意思,你还是继续考虑我的要求吧。”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季连航无奈的笑了起来。看来,那个女人的确是很看不起他,从前,现在。
接下来的这几天,叶夕禾在惶惶不安中度过,每天都跟季连航发着短信,各种方法都试了,那个男人还是软硬不进。
相比之下,乔知一就过的单调多了,天天就在房间里待着,有时候换酒店,就跟着郁远城走了走,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未来的一切,都是茫然的,看不见希望。
这天早晨,郁远城外出处理事情去了,只留下了石头看着她。
起初还好好的,后来聊着聊着,石头打瞌睡了,已经守了后半个晚上了,打瞌睡也是正常的,他就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浑然不知乔知一的情绪已经不对劲了。
女人打开门,一步一步往酒店的楼梯上走着,每一步都走的视死如归,她内心太难受了,一无所有,现在还被那个人逼的连医院都不能去。
乔知一不愿意在承受这种痛苦了。每天浑浑噩噩的,为什么还要在活下去,死了好了。
推开那扇铁门,一抹刺眼的光照的乔知一很不舒服,她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这么强的光线了,眼睛刺痛的那一瞬,她的内心闪过了一丝冷静的情绪。
可那积压着的烦恼,像魔鬼一样折磨着,很快吞噬掉了她的理智。
顶楼的风有些大,纸片一般的身体被吹的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倒下。
光线照在女人惨白的脸上,两个黑眼圈尤其明显。
十九楼,说高不高,但是一跳下去,存活的几率几乎是没有。
女人光着脚,一步一步朝死亡接近,垂下黯淡的眼,她看见了楼下密密麻麻的车子跟人,也看见了对面好像有人在喊她说她,这种声音对她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
脚在往前走一步,便能解脱了……
接着,乔知一的腿便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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