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天气还有些冷,跟沈南谨热血洒汗完之后,沈言池便开车去了沈家,他既然已经想好了要跟叶家悔掉这庄婚姻,那么还是先得去跟老爷子通个气,表面自己的立场,即使是知道沈云霆一定会拒绝。
老革命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忙,等他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沈云霆杵着拐杖下了楼,脸色平静,也没有过多的去寻问沈言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但耳朵里还是听见了他要悔婚的风声。
“回来了就陪我喝点,我们都好几年没在一起喝过酒了吧。”自从出了沈敏修那件事,他们家人之间的感情就淡了许多,加上沈云霆一直不在A市,相聚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这次回来,爷孙俩个还一见面就是吵架,也的确是需要好好谈谈心了。
“听您的。”沈言池感觉他今晚的心情还不错,常年形成的严肃感也减弱了许多,这样的感觉,能让人更容易接近一些。
一瓶瓶白酒被佣人悄悄地的摆上了桌,连一只杯子都没有,两人都是嘴对着喝,也是豪爽的很。
“跟叶家悔婚的事,是你放出的话吧。”这在A市,已经是很大的新闻八卦了,现在恐怕都知道了吧,沈云霆想,他这是在逼自己妥协。
“您不同意,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他不能让乔知一背负太多不好的名声,所以他这边乱七八糟的事情才是关键,这些都解决了,就也用不着在做地下党了。
沈云霆抿了一口酒,叹了口气,道:“你真要这样做,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的这句话,分成两个意思。
只是沈言池没有听明白,试探性的问了句,“那您是同意解除婚约了?”
沉默,有时候也代表了很多种意思。
沈云霆没有吭声,而是举起了酒瓶跟沈言池在半空中碰了碰,不一会,两人的瓶子就空去了一半。
沈言池的脸有些发烫,像他这种混迹商界的男人,酒量好那是早就练出来的,不会喝这么一点就不对劲了。
“爷爷,你也不要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他看着面前的沈云霆分成了好几个。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想要走出去。
“老白,备车。”
“老白早就歇下了,今晚你就留在家里吧,都这么晚了。”沈云霆也放下了酒瓶子,对着沈言池的背影说着。
按照沈言池这么个晕乎的模样,自己开车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送少爷回卧室。”冷冷的一句话,沈言池就被佣人扶着带去了卧室,此时的他,理智正在一点一点被酒精吞噬,一路上都是被男人脱掉的衣服。
他现在浑身滚烫的快要热疯。
到卧室的时候,沈言池上半身已经裸了出来,昏暗的灯光中,这种让人喷血的身材让叶夕禾一下子看呆了眼,她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么好的身材。
叶夕禾此时正穿着一身性感透明的睡衣,头发散落了下来,说不清的妩媚诱惑,她没有忘记自己呆在这里的目的,在沈言池要去浴室的时候,她跑上前一头扑进了他滚烫的怀中……
后半夜的时候,天空忽然打起了雷,接着就是一阵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乔知一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这间房子太空了,又只有她一个人,这种时候,难免有些害怕。
摸出手机,想要给沈言池打个电话过去,却发现始终无人接听。
还好,还有二蛋陪着她,看着它在床上跳来跳去,心里的不安也就被驱逐了一些。
再度躺下的时候,乔知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盯着空空的枕头,眼睛眨啊眨,也许是眨累了,眼睛也就闭了上去。
她睡的并不沉,所以当半边床忽然陷了一块下去,她是有感觉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乔知一看见了沈言池那张异常温柔的脸,她还以为,他会忘记了这个别墅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呢。
“没睡好?”他盯着她的脸,有一些看得见的疲倦。
“嗯……”女人伸出手来,握住了男人的手,
“那我陪你在睡一会儿。”拖了鞋,沈言池上了床,将乔知一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就像是一只被圈养住的小绵羊,而她也感觉这样很踏实。
乔知一一只手搭在沈言池的身上,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只是,“你喝酒了啊?”
“喝了点。”
“要不要给你煮点东西,你吃饭了吗?”乔知一说着就要起身,却又被沈言池拉着躺了下来。
“不要,就想这样抱着你。”男人的鼻尖蹭着她的小脑袋,嗅着头发上淡淡的清香。
乔知一也不动了,就这样由着他抱着。
昏暗的灯光中,她探出了小脑袋,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沈言池,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小女人一脸的期待。
沈言池想了想,道:“好男人就像我这样,爱一个女人,爱一辈子。”
话落,他们之间抱的更紧了些。有了沈言池这句话,她也不在去问他跟叶夕禾的事情,也不想知道沈家的那些人对她会是什么态度,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她信他。
清晨,叶夕禾在沈言池的卧室里醒来,像是知道那个男人会不在,所以对于身边空空如也的枕头,她也没有很在意,洗漱完,她就下了楼。
沈云霆则在楼下客厅,等着她吃早餐。
“沈爷爷,早。”叶夕禾笑的甜甜的,主动绕了过去,往沈云霆杯子里倒着牛奶。
“小禾,昨晚睡的还好吧?”
看见沈云霆这样子问,女人的脸上立刻就染上了一抹害羞的红晕,她低着头,道:“哎呀沈爷爷,你不要这样问我……睡的也还可以啦……”
“好好好,不问,言池呢?怎么还没起?”老人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啊,很早就出去了。”说话间,女人脸上还是有些不高兴。
“他工作忙也是正常的,你要多体谅体谅,毕竟你们都要结婚了。”有了昨晚那件事,沈言池还能怎么逃,他必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嗯嗯,我会理解的,我爸爸他也是这么忙,一天到晚在一起也吃不上一顿饭,但我跟妈妈都理解他的。”叶夕禾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包容理解,这倒让沈云霆越来越满意她了。
叶夕禾吃着早餐,心里却暗想,这一下乔知一还能怎么争呢?
沈言池一夜未眠,他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有些苍白的天空中,渐渐升起了一抹淡淡的暖黄色,心里并没有因为这样美好的景色而影响半分。
“言池,那我就先去公司了哦。”乔知一站在玄关处,准备换鞋子。
沈言池几步下了楼,道:“我送你。”
“你不是等会也要忙嘛?”而且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忙吧,不然沈言池脸上不会这么疲惫。
“那也不耽误我送你。”他走上前,从鞋柜里拿出了乔知一的帆布鞋,然后蹲下了身,要给她换鞋子。
“我可以自己穿……”乔知一显然是被他的这番举动吓住了,这辈子除了乔震,他是第二个给她穿鞋子的人。
“别人不能做到的事,我也要做到,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
他的话让人听着感觉暖暖的,乔知一没有在拒绝,看着他将那只很久没有拆过的蝴蝶结重新拆开,然后在绑。
因为手的问题,她也不方便去系蝴蝶结。
沈言池绑的并不熟练,甚至还有些怪怪的,但也不至于松掉。
他低着头,看着大功告成的两只蝴蝶结,口吻里有些藏匿不住的成就感,“知一,我会绑鞋带了哎。”
沈言池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嗯,很好看。”说着她就走动了几步,整颗心都为他感动着。乔知一也不清楚,他是从什么时候走进自己心里的。即使刚认识的时候,他是那么的讨厌。
可她的心里,如今是真的有了这个讨厌的人的位置。
这种奇怪的感觉,她对季连航都没有过。
送完了乔知一,车里的男人点燃了一根烟,似乎是越抽越烦躁,于是连忙将它掐毁。
这时候,手机响了。
“干什么。”一大早的,沈言池的口气就不大好,不过那头的人似乎也理解,并没有在意这个。
此刻沈南谨正站在一处大屏幕面前,他的周围都坐着穿警服的警察,而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条宽宽的马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马路上的那辆货车。
“已经确认了,车上有货。如果我现在拦截了,那么这件事势必要牵连她。”可如果不拦截,就任着这一批货运了出去,沈南谨可做不到。
“我知道。”这批衣服是乔知一手下的,郁远城敢这么做,就证明他早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了。
他这是在**裸的挑衅,**裸的逼沈言池做出选择。
无论沈言池怎么选择,郁远城都不会有什么损失,那些毒品,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郁远城本人就是一个毒枭,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
“那你想好了?等货车出了我所能监控的范围之内,拦截起来就有些麻烦了。”等货车出了A市,到了没有监控的地方,那么在想去找就难了。敏锐的沈南谨,此刻的语气也有些急迫。
“先不要动。我会给你消息。”
掐断了电话,迈巴赫一路直冲到CZ楼下,一进公司,就有不断的人对他说。
“沈总,恭喜啊。”
“恭喜沈总要跟叶小姐结婚了。”
……
沈言池并没有理会这些声音,乘上了私人电梯,直达二十九楼。
而老白,也早早的就在办公室等着他,“先生,五分钟之后有个视频会议。”
“先不管,现在立刻去把乔知一手下的公司收了。”脱下外套,男人立刻坐在了办公椅上,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沈云霆以他的名义,宣布了结婚的消息。
老白也察觉到今天的沈言池气场很不一样,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道了句:“这就去。”
收购一家苟延残喘的公司,简直太容易,乔知一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了这样的一份合同,除了里面的人,这里的一切都为沈言池名下所有。
也就是从合同拟下的那一刻,这里的的一切都跟乔知一无关了。
这太突然了,乔知一看蒙了。
她连忙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那头的人只是冷冷的说了句,“先签字。”
即使是她不签字,事情也已经尘埃落定了。
“言池,这是什么决定呢,你怎么没有跟我说一声?”她的语气有些颤,现在还以为,沈言池是在为她好,没有也不敢怀疑什么。
“签字。”冷冷的两个字,毫无温度。
“好,我签。”乔知一用肩膀撑着手机,另一只手换了下来,从笔筒里找出一支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合同上。
“言池,我签好了,你能告诉……”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之后就再也打不通了。乔知一整个人倒在椅子上,一直都想不明白沈言池这是什么意思,直到郁远城上前,跟她说,“之前撤掉合作的几个客户,都是跟沈言池有关的。”
郁远城不说,她也知道。那些个大客户,她一个小小的公司怎么拉的过来,靠的都是沈言池而已。
“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没道理啊,他怎么看得上她这间小小的公司。
“很简单啊,他未婚妻不喜欢你,这样做,不过是讨叶夕禾开心而已。”顿了顿,郁远城拿出今天早上的报纸放在她眼前,又说,“不是我喜欢在背后说什么,他这个人表里不一,很多话都不可信的。”郁远城捕捉到乔知一的情绪,在看见报纸上那个头条消息之后,她一张脸都白了。
不能是这样子啊,他今天还对她那么好,怎么才一会儿不到,他就要跟叶夕禾举行婚礼了呢。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乔知一此刻心慌意乱,唯一一条思绪就是沈言池不可能对她这么残忍,那些消息都是假的,他是不可能跟叶夕禾结婚的,这是他亲口对她说的。
“阿诚,我要去找他问清楚。”说着乔知一就站了起来,走来走去走了好一会都没想明白自己要带什么,随手拿起一个包就往外走了出去。
“我送你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这么个失了魂的模样,郁远城还真担心她出点什么意外。
“好谢谢你。”
CZ办公室,沈言池拿起电话打给了那边的沈南谨,风轻云淡道:“行了,你拦截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你把她的公司买了?”沈南谨这边,一直监控着郁远城的一举一动,所以自然也知道公司易主了,原来还以为,他会把那个女人拉出去独自保护好,没想到,却是以这种方式。
“有什么问题吗?”
“你疯了往自己身上揽,你不清楚那是多少毒品?你怎么全身而退?”他这个弟弟该不是为了那个女人走火入魔了吧?这一下,又轮到沈南谨左右为难了。
“你会让我出事?”就算是他自己想出事,家里那位也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出事。
“挂了。”沈南谨不想在多说,他这个弟弟还是着了郁远城的道了,一声令下,公路上的货车被关卡上的警察拦了下来。
CZ楼下,乔知一再次走进这家公司,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我要见沈言池。”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是不让见的。”在得知沈言池结婚的消息,这样的女人已经找上来好几个了,每一个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悲伤哀痛不甘。
没结婚之前还能幻想一下,这要是结婚了。还怎么好下手。
“麻烦你打电话说一声,我姓乔。”今天要是不找到一个说法,她还怎么安安心心的回去,公司也没有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前台的人打量了一下乔知一,想着还有几分姿色,没准还真跟沈言池有什么关系,于是就打了一个电话上去。
“不好意思,我们沈总说了不见,你还是走吧。”她的态度比之前更不屑了。
“他不见我……怎么可能会不见我……”就跟做梦一样,白天还是天堂,这一下就成了地狱,这一切的种种都在告诉她,你被沈言池欺骗了。
可她不信。
乔知一像丢了魂似得,被行走的工作人员匆忙撞过也没有什么反应,这时候。叶夕禾拎着一个保温桶张扬的进来了,一眼就看见了乔知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看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知道是在沈言池那没讨到什么好。
公司里的人,看见了叶夕禾,已经换了称呼。
“沈太太早。”
“沈太太早上好。”每一个人都眉开眼笑,似乎今天起叶夕禾就是他们的老板娘了。
“你们早。”叶夕禾对这种称呼很受用,态度对他们也好了一些。
每个人都对她道好,除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好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
当即,叶夕禾就追了出去,她挡在乔知一的身前,趾高气扬的,“早就警告过你,你不听,还真以为沈言池会对你这么一个不堪的女人上心呢?”看见乔知一这个落魄的样子,她开心极了。
“让开。”她早就听到了叶夕禾过来了。只是还不愿意去相信。
“他马上就要跟我结婚了,我劝你以后这里少来,哦不,是不要来!”这么些年,沈言池身边就出现了乔知一这么一个女的,她自然是很在意的。
听闻,乔知一终于抬起了头,她目光坚定的,道:“我信他,他不会骗我的。”她的脑海里,全的是沈言池那些天的温柔,甚至,不愿意从这些温柔里抽身出来,也不愿意相信,那些都是假的。
叶夕禾冷哼一声,“你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说着,女人就从包包里掏出来一个手机,划开相册,里面她跟沈言池裸着的照片出现在了乔知一眼里。
他们抱着,很是暧昧。而那张熟悉的温柔的脸,在这一刻乔知一也有些看不清楚了。
叶夕禾这一招,还是从季连航哪里学习来的,显然,还是挺好用的。
乔知一一看见,整个人就好像垮掉了一样,都差点倒在了地上。
“假的,你这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这是昨晚我在他卧室里照的,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沈家的任何一个人。”要不是沈言池一意孤行的要跟自己毁掉婚约,她也不会跟沈云霆商量着如此。
只要他们俩能结婚,过程是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乔知一一把将叶夕禾手里的手机抢了过来。照片有很多张,每一张都那么清晰,他的那张床,她也躺过,一切都很熟悉……
她还要怎么样自欺欺人,怎么欺骗自己说沈言池是爱自己的?
身体像是一下子没了支撑点,不断往身后退去,直到有一双手握住了她颤抖的双肩,“一一,我们走。”
“走可以,手机还我!”叶夕禾不客气的将手机抢了回来,冷哼:“你身边不是还有个男人么,为什么还非要惦记别人的男人。”
这个女人,就会在男人面前装可怜。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叶夕禾不死心的酸了一句,“这位先生,请你把她管好,不要让她出来丢人了!”
郁远城冷冷的回头,那眼里透出的寒光,像是要将叶夕禾杀死,“你给我闭嘴!”
叶夕禾的确是不敢跟郁远城闹起来,于是就拎着保温桶上了电梯。
办公室里的男人,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当他看见那个女人脸上的委屈,心底颤了又颤。
“先生,老爷的电话。”
沈言池开着免提将电话放在桌上,抿着唇,似乎随时随地都要爆发。
“言池,就算没有夕禾,没有这庄婚姻,那位乔小姐没有嫁过人,你们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说话间,沈云霆的语气里还透着隐隐的恨意。
“你是我爷爷,怎么可以这样给我下套?”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位原则性这么强的老革命,会做出这种令人不耻的事情。
“我的话你听不懂?”他知道,沈言池是对那个女人动了感情,不然不会那样子反驳忤逆他。
“为什么?”
“因为她父亲是乔震!”也就在刚刚,许清才过来告诉他说,乔知一的父亲就是当年那个将沈敏修带入歧途的乔震,当年称霸一方的大毒枭,他手下害过的人,不计其数。
逼疯过的人,拆散过的家庭,又岂止一个沈家?
他沈家是堂堂正正的军家大院,怎么可能容许一个贼窝里出来的人,进他们沈家!
“那又怎么样,那是上一代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是忘记了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忘记你二哥那未见人世的孩子是怎么死的,所以才会说出这种混账的话!”沈言池的父亲当年也是偶然进了乔震的一个包厢,被糊弄着吸了一点。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当时沈家也算家大业大,被盯上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害的不知世的沈敏修也偷偷的吸了一点,两个人很快就上道了。
那会,沈家的家业都被败完了,他父亲没办法,去跟人交头,结果被警察一枪打死。而那一会,许清怀的孩子自然也不健康,一生出来居然是个畸形,还没睁开眼睛就死掉了。
那件事,对许清的打击很大,她恨那个卖沈敏修毒品的人,郁远城将乔知一的身份刻意的瞒了下来,唯独没有瞒到许清。一个不问尘世的女人。
这个女人很快就将乔知一的身份调查了清楚,所以那天把她引到沈敏修的房间,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蓄谋好的。她要让那个女人看看自己的丈夫被她父亲害成了什么样子。
就算当时是把乔知一掐死也不为过!
这件大丑闻,沈云霆花了一点时间,才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从那以后,沈家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如今翻出来,也是不得已。
沈言池对他父亲的死因也很模糊,他当时还小,自然是不会告诉他很多,只知道是被打死的。
“你什么意思?”
“你不信可以去问你哥,当年的事,他最清楚。”如果早知道,他定不会让沈言池跟那个女人纠缠不清,有那么多的牵扯。
电话被挂断,一旁的老白听着背后直冒虚汗。
当时沈言池叫他调查过乔知一,只是听了郁远城的威胁,就没有很上心,他也不清楚他们之间还横着这么多的恩怨,要是知道,事情也不至于这么不受控制……
“老白?”
这件事,的确是他失职,老白也不企图解释,只是说,“是我疏忽了,我没有查清楚。”
事已至此,在追究这些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现在,沈家上下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沈南谨也在第一时间赶去了沈言池的办公室。
他看着办公椅上的男人,腾云驾雾,一双朦胧的双眸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涌。
“池子,爷爷说的是真的,我们父亲的死,跟那个姓乔的有直接的关系。”不然,他也不会毅然决然的跟着沈云霆去军营,一待就是七八年。
也不会,对郁远城抓住不放。
原来以为那就是随着乔震的死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又会遇上他的女儿。
“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等会警察局的人就会来找你,为了毒品的事。”沈南谨在想,他会不会把这一切都推到乔知一身上,毕竟他当初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
可如今事情完全不一样了。沈言池完全没有必要去保护她。
他们之间,横着家仇。
“让他们来吧。”或许是被烟熏的,沈言池的眼睛有点辣辣的。
这样子,沈南谨就完全明白了,他还是想自己担着。
“行了,我懂了。”相信这件事过后,沈言池做事就会有分寸了。
沈南谨走后,沈言池独自一个人把自己关了很久,直到警察来了也不为所动的待着,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精神气,这才几个小时,人便颓废的不成样。
到警察局配合了一些寻问,也是心不在焉,要不是上头有沈云霆,他不会那么轻易的脱身,毕竟那一货车的毒品来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总是要交代清楚的。
“有什么问题去查那个姓郁的!”沈言池起身站起,显然已经不耐烦了,瞒脑子都是一些其它的事情,占据了他的大脑。
“池子,你,算了,你先回去吧。”沈南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需要时间好好冷静。
这些天,沈言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卧室里,随处可见的酒瓶子,地上躺着数不清的烟头,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颓废过自己。
沈言池是小儿子,家里人给他的宠爱自然是多了一些,他至今还记得,那年冬天父亲为了给他淘一个限量版玩具,从A市开车到到别的市,回来的时候,大雪下的车子已经走不了了。
正值除夕,为了将这个新年礼物送回来,愣是步行走了回来,为了这事,他还冻的感冒了,沈言池以为是感冒,他的父亲才会那样子全身发抖。
殊不知,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染上了毒瘾,那也是他收到过的最后一个礼物。
现在拿出这个玩具,过往的那些事沈言池还是一下子就能记起,命运总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可你又拿它束手无策。
老白打开卧室门。一股很冲鼻的味道袭来,沈言池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人也喝醉了过去。
酒精中毒,他被洗胃了。
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沈云霆看着他这个不说话的样子,也没有多言,看了看他就又走了。
卧室被老白彻底清理干净,一点点的气味都闻不到,拉开窗户,一抹暖暖的阳光照了进来。
沈言池打开自己卧室门的时候,外边已经是万物复苏绿草丛生的模样,一切都那么赏心悦目,他穿戴整齐,胡茬一处理,又恢复了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模样。
比起之前,他的眼睛里多了一股阴冷,看见了谁都是这个样子。
沈言池出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婚礼提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