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乔知一下意识望门里探了过去，沙发上那一小团身体正慢悠悠的爬了起来，一双小手揉着眼球，嘴里呢喃着妈妈，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第一时间找妈妈是很正常的，她正想推门走进去，被沈言池挡了过来。
“又不是叫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沈言池冷眼瞪着她。
乔知一退了回来，低着头，咬着唇，一言不发。
这时候，木之繁从走廊里进来。
“BOSS，小不点的幼儿园查到了，我们现在立刻送她回去，让幼儿园联系她的家人去接。”
沈言池朝休息室里看了一眼，那一团小身体又倒回沙发上去了，看起来是又睡着了，“记得从偏门走，不要让人看见。”
“那我们现在送她走。”说着木之繁就要去推开门。
“等她睡醒。”沈言池冷冽的说道。
“哦，好。”木之繁抓了抓头发，退到了一边。
乔知一愣在原地，听的蒙蒙的，“为什么不要让人发现？”还要从偏门走。
“要你管！”沈言池冷哼一声。
“……”乔知一定定的看向他，眼中有着疑惑。
沈言池见她满脸疑惑，以为她是在想木之繁那句，给她家人打电话，眼中闪过一抹难堪，随即狠狠的瞪向她，“不是我的女儿又怎么样！”
他又不像她，女儿都有了。
“……”乔知一看这他，脸上有着无奈。
她又没有在意他是不是撒谎。
她是在想沈言池为什么会带走小小念，现在还要偷偷的把她送回幼儿园。
“我又不像你，年纪轻轻就生一团，生的自己又老又丑！”
“……”她什么时候生过一团了？是生一个好么？再说，她哪里有老。
乔知一忽然想到，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嘉庭门口停了很多部车，一个个手下把这里值守的水泄不通，会不会是上次的爆炸案的幕后主使还在追击他？
所以，沈言池才会把沈想念带走，因为怕她被跟踪，并不是发现她是他女儿。
“是不是那伙人还在追踪你？”又或者是沈言池这两天给她送人头结下来的仇家。
“没错啊，你们警方是什么办事效率？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找不出爆炸案的幕后主使，你们有个屁用？”沈言池看向她，轻蔑的冷笑道。
“那个案子，暂时被搁下了。”乔知一有些难堪的说着。
“呵，就知道我沈言池的性命在你们那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不过，我也知道你们成不了什么事，没指望你们。”沈言池继续冷笑着。
“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你说什么？”沈言池转过头，目光透着凌厉。
“不是吗？如果不是你，警局也不会这么忙，忙到把爆炸案都搁置了。”乔知一面无表情的说道。
“乔知一，你别不知好歹！”
他给她送人头还送错了？
她以为她肩上的荣誉都是谁给的！
乔知一脸色白了白，观察着沈言池的表情，她又一次把他激怒了。
她要他快乐，可她的出现永远都不会让他快乐。
“沈言池，我今天来，是为了……”乔知一顿了顿，抬起头，风轻云淡的说道，“我来是想跟你说，你要把全市的犯罪分子都送来我都欢迎，但是请你不要送到我一个人的名下，这会造成我的困扰。”
说的这么毫不领情。
困扰。
造成了她的困扰。
他一个一个的人头送到她名下，助她上位，结果换来一句会造成她的困扰。
他做什么她都不顺眼！
那个死哮喘做什么都是对的！
沈言池的脸变的铁青，拳头慢慢的紧握，眸里折射出狠戾的光。
“……”他又要打她了么？
乔知一看着他慢慢抬起来的拳头，站在原地并没有闪躲。
沈言池的手没有落下，只是指向走廊的尽头，“滚，你给我马上滚！”
他不打她！
“谢谢沈少为警方做出的贡献。”乔知一淡淡的说道，冷静的转身离去，紧接着，一阵踹咂东西的声响传了过来……
乔知一的脚步还是没有停留过，她怕自己走慢一步，都会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她不想惹他生气，她真的不想的……
最后一次。
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乔知一大步的走了出去，双眼慢慢的染上一层水光。
——
乔知一第一时间赶到了格林童话园，小小念的老师正在拿着手机翻着电话号码，一看见乔知一便走上前，道：“小小念妈妈，刚刚有人把小小念送过来，让我给你们打电话呢。”
“谢谢琳琳老师，我现在把小小念接走了，明天在送来上课。”乔知一微笑着说道。
“好，她现在在里面玩玩具呢。”
乔知一走进里边，格林童话园布置的就像个童话王国一样，这时候，别的小朋友已经被接回了家，只有沈想念一个人站在桌子面前玩积木，头上挂着两条扎的整齐的细辫子，小模样认认真真的，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
“小小念。”乔知一站在门口喊她。
听到声音，沈想念转头，一看见乔知一，立刻开心的张开两条小手朝她飞奔过去，“妈妈……”
乔知一紧紧的抱住沈想念，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在夜总会的时候，她不敢告诉沈言池，不敢去认小小念。
可她也知道，他们两个人既然已经见了面了，他会知道是早晚的事情。
留给她跟小小念的时间不多了……
“小小念，妈妈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乔知一摸着她的小脑袋，满足的说道。
“小小念也好想妈妈。”沈想念一双小手抱在乔知一腰上，稚气的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妈妈一定会好好陪你，一定好好陪……”乔知一跟女儿说道，一向冷静的她，此刻居然有些哽咽了。
沈想念眨眨眼，似懂非懂的张开小手在她身上轻轻地拍着，好似安抚，“好啦，我让你陪，不哭不哭，妈妈不哭啊。”
“……”看着懂事的女儿，乔知一把她抱的更紧。
路上，乔知一给王妈报了个平安，带着女儿打车回家。
沈想念一路拨弄着头上两条小辫子，抬起头望着乔知一，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妈妈，妈妈，我的辫子炸的好看吗？”
乔知一低头，看着女儿头上的辫子，显然是有了什么变化，“谁给你编的辫子？”
“是哥哥，哥哥编的。”沈想念有些得意的握住自己细细的小辫子，“哥哥长的好漂亮。”
漂亮。
能被称之漂亮的哥哥，除了沈言池，乔知一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没想到，沈言池还会给小小念编辫子，在他还不知道她是他女儿的情况下。
乔知一愣了愣，最后耐心的教她，“不要叫哥哥，你应该叫……叫，叔叔。”
“不，就是哥哥。”沈想念坚持说道。
“……那你是不是很喜欢叔叔？”乔知一将她抱在怀里问道。
沈想念瞬间被她带跑，“是呀是呀，小小念好爱叔叔的，叔叔也很爱小小念哦。”说着，她的脸上开心的笑了起来，最甜甜的笑容。喜欢就好。
乔知一望着沈想念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感染。
女儿是个很难让人不喜欢的小孩，她没有怎么刻意培养过，她很听话，也不需要操什么心，从来没成为她的负担。
走神回来，这才看见女儿小脑袋快抵到自己小腿上去了，一双手抓着脚上的鞋子。
“你要做什么？”乔知一问道。
“把鞋鞋给哥哥，哥哥喜欢我的鞋鞋。”沈想念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道。
“叫叔叔。”
“不，哥哥。”
“你要是在叫哥哥，妈妈就不跟你聊他了。”沈想念最害怕别人不跟她聊天了。
沈想念的小脸纠结的想了想，最后妥协下来，“那好吧，妈妈，那我还能跟叔叔玩吗？”
“可以啊，那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乔知一问道。
沈想念想了想，有些伤心的说道，“木有，木有号码，我睡着了，然后叔叔就丢了，砰一下，我就看见琳琳老师。”
“……”乔知一对自己女儿的形容有些哭笑不得。
“叔叔对我可好了。”沈想念撇撇小嘴，有点忧伤，开始思念起了沈言池。
“怎么对你好的？”乔知一也想知道，像沈言池那样从骨子里就冰冷的人，会对一个不熟的小孩会有多好。
不过，他居然会带着小小念跑，而不是放任不管，这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难道，冥冥之中，父女之间真的有种甩不开的联系？
“他给我炸漂亮辫子。”沈想念认认真真的竖起自己的手指头开始记着沈言池对她怎么好，说了一件，就再也数不出来了，“还有，还有……”
她还有了半天，最后惊奇的看向乔知一，“叔叔漂亮！”
“……”漂亮就是对她好么？
“你就是个看脸的。”
车子开到家的时候，王妈已经做好了一大桌的饭菜，香气四溢。
“王妈，今天这么隆重？”乔知一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不由得吃惊。
“知一，你坐下。”
“啊？”乔知一换下鞋子，疑惑的走到餐桌面前。
只听王妈坐在椅子上，脸色严肃，语重心长的说道，“知一，我年纪大了，已经照顾不好小小念了，几次三番的弄丢，我自己心里也着急，这两次还是找回来了，要是找不回来怎么办？”说完，王妈眼里已经含起了水雾。
“王妈，这不关你的事，是小小念自己爱跑。”
“别说了，过两天我就回老家了，趁着这两天，你重新好好物色物色一个保姆吧。”
“……”这么坚决的态度，这是乔知一没有想到的。
王妈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小小念三年，在她心里，她早就是小小念的亲姥姥了。
“不能不走吗？”她想着，王妈自己在老家也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毕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了，感情已经埋下了。
半响，王妈抬起头，继续说道，“那你跟远城结婚。”
“……”
“知一，不管怎么样，一个男人默默的陪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真看不出来他的感情？还是你要装看不见？更何况，他对小小念也这么好。”王妈轻声的说道。
因为姓氏的原因，因为两个人也没有同居，她也猜到孩子不是郁远城的了。
只是一直没说破什么。
“王妈，我跟他……”乔知一脸上布满了难堪。
王妈催她结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想到，她这次要用离开要要挟她。
“家里有个男人，小小念自然也能照顾的更好一些，你怎么都要有个依靠的。”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我也不是小小念的亲姥姥，你要是真的对他没感情，就当我随便说说。”
“感情这事，不好勉强。”她得承认郁远城这几年帮了她很多，如果没有他，她在警察局不可能这么顺风顺水的做下去，小小念也没有被别人说成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在等那个姓沈的？”王妈不知道小小念的爸爸是谁，也只能这样问她。
“我，没有。”
“知一，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我还猜不到，再说，你的心里要是没有别人，远城为什么三年都走不进去？就是因为你把门关上了，把人家拒之门外。”
“……”她竟然被说的哑口无言。
她以前还能用工作当借口，现在，她在王妈跟前就是个透明的。
“不说了，吃饭，我去喂小小念。”王妈捧着一碗面条起身离去。
满满的一桌丰盛的菜，她一点都没有动，任由着菜慢慢冷掉。
……
夜里，乔知一给沈想念讲童话故事，陪着她讲沈言池，她很快就睡着了。
乔知轻手轻脚的将手上的故事书放到一旁，将灯关上准备睡觉，闭上眼，脑袋里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一丝的睡意，白天一幕幕的场景在她脑海里回放。
一桩一桩的，让她的心境起起伏伏的不得宁静。
自从沈言池回来后，她平静的生活一下子就乱了。
乔知一躺在床上，双眼闭着，睡不着。
旁边传来一阵小小的声响。
“妈妈？妈妈？”小小念趴在她身旁小声的喊道。
乔知一听的出来，这语气太过于小心翼翼，分明是不希望她答话。
她就说今天沈想念这么乖，原来是装睡。
“……”乔知一平静的躺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紧接着，她就听到沈想念窃笑一声，小小的身体正在慢慢的远离她。
乔知一微微的睁开眼睛，只见小小念从大床上慢慢的滑了下去，站在地上很快穿上了小拖鞋，往门外走去。
沈想念这是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乔知一从床上站了起来，往客厅走了过去。
客厅的灯已经被打开，穿着卡通睡衣的沈想念正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座机话筒，嘀嘀咕咕的对着话筒说，“哥哥，哥哥，你想不想我呀？小小念好想你哦。”
“……”
女儿在打电话？乔知一愣在门口。
她为什么都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学会了打电话？
难道真的是她太忙了，完完全全的忽视了女儿的成长？
她该不会是在给沈言池打电话吧？
乔知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连呼吸的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沈想念并没有发现她，继续对着话筒说道，“小小念今天不开心，睡不捉，姥姥跟妈妈吵吵，姥姥要走，她不要小小念了，城爸爸跟妈妈不婚……”
她对着话筒念念叨叨说了一大堆。
乔知一还是大概听出了她的意思，是在为今天王妈的话而不开心。
王妈催婚催的小小年纪的沈想念都记住了，记住了她跟郁远城不结婚……
“小小念好蓝过，但我不哭哭，哥哥，你家凶凶吗？”
乔知一站在墙边，望着自己女儿诉苦的模样，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沈想念这么小就知道掩藏情绪了，吃饭的时候，她什么也不说，夜里却跟人打电话说。
她这个妈妈做的太不称职了，连女儿的情绪都没有感觉到。
不一会，她看见沈想念将话筒放了回去，然后又拿起放在耳边，这会称呼变了，“琳琳老师，我是小小念，小小念今天不开心，不要姥姥走……”
她这才发现女儿并没有按数字，她不会打电话，只是拿着话筒在自言自语。
“……”乔知一看着，再也忍不住，捂着自己哽咽的嘴退回了卧室，躺回床上，眼泪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不受控制的落下。
过了一会，听到动静，乔知一连忙闭上了眼睛。
沈想念回到卧室，将小拖鞋脱下，吃力的爬回床上，呆呆的坐在她的身边，一双圆圆的的大眼睛在打量着乔知一。
“妈妈，妈妈，妈妈。”沈想念推了推乔知一，大声的叫着。
“怎么了？”乔知一装出将睡醒的样子，伸手将台灯打开。
“妈妈，你哭了，不要哭，要坚强。”沈想念一脸担心的望着她。
坚强。
乔知一坐了起来，将沈想念一把抱在怀里，“今天大人说话，让你不开心了是不是？”
“妈妈，我不想姥姥走，她一个人会丢的。”沈想念眨着眼睛盯着她看。
“妈妈也不想她走。”
忽然，沈想念退出了她的怀抱，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看，“妈妈，为什么城爸爸不住我们家，琳琳老师说，爸爸妈妈每天都回家，是因为不婚吗？”
“因为城爸爸忙啊。”乔知一只能这么告诉女儿。
“……”
这个答案沈想念听过很多遍，她看着乔知一点点头。
“小小念，告诉妈妈，你喜欢那个叔叔吗？就是你乱叫哥哥的那个人。”
沈想念在脑袋里想了想，“他好啊，叔叔，他会炸漂亮辫子，好厉害。”她摸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那如果有一天，让你跟叔叔一起住，你愿意吗？”乔知一看着她问道。
“妈妈也去吗？”
“……”乔知一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忽然答不上来。
“城爸爸也去吗？”
“……”
“姥姥也去吗？”沈想念又问。
“太晚了，睡觉觉了小小念。”
“妈妈，妈妈抱着睡觉觉。”沈想念张开小手搭在乔知身上，笑嘻嘻的。
“好。”
乔知一将她佣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如果有一天，女儿真的离开了她，她该去怎么习惯，怎么去承受……
翌日。
乔知一空出了时间去陪女儿，早早的就开车去幼龄班接她。
一进去，她就看见琳琳老师走过来，一脸惊奇的盯着她，道，“小小念妈妈，刚刚有几个人过来送了好多双鞋子给小小念，那是你什么朋友吗？好大方。”女老师盯着那一地的名牌鞋盒说道。
“朋友？”
“有个人头上染着银色的头发。”
木之繁。
“噢，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乔知一尴尬的笑了笑。
“这么多啊，都是名牌童鞋哎。”女老师露出震惊的神色。
“琳琳老师，你看班上有谁跟小小念是一个鞋码，都送一双吧。”
“好啊。”女老师转身对那些小朋友说道，大家都开开心心的鼓起了掌，“谢谢小小念。”
沈想念站在原地，懵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笑的很开心，“小小念要穿，要穿。”
“好，给你换上。”乔知拿过一双粉色的小皮鞋给女儿换上，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
沈言池怎么想到给沈想念送鞋子呢？
“好看吗？妈妈。”穿上新鞋子的沈想念开心的在地上蹦了两下。
“好看。”乔知一蹲在她身边，一手捧上她的肉肉的小脸，“小小念，你要记住，这是那个叔叔送给你的，一定要记得。”她更想跟女儿说，这是爸爸第一次送你的礼物，要记得。
“那个叔叔？”沈想念摸了摸小脑袋，一脸的不解。
“就是那个给你扎漂亮辫子的叔叔，下次见到了要说谢谢。”
“好啊，漂亮叔叔对我真好。”沈想念倒是不叫哥哥了，索性加上漂亮两个字。
“……”
下午，乔知一带着女儿去动物园里看看了，小嘴巴一直念念叨叨的说个不停，看见那些动物完全都不害怕。
逛了一会，乔知一看见她脚上的新鞋子，这才发觉，已经很久没给她买新衣服了。
小孩子长的快，她那些衣服是该置换了。
“小小念，妈妈带你买新衣服好吗？”
“好啊好啊，妈妈，我要穿裙子，裙子。”沈想念兴奋的手舞足蹈。
女儿从小就很爱漂亮，特别喜欢穿粉粉的公主裙。
“那你要答应妈妈，暂时坐在婴儿车里好吗？”这个时候人流量多，小小念又喜欢蹦蹦跳跳的，她不想女儿再出个什么意外。
“婴鹅车啊。”沈想念纠结的想了想，最后为了小裙子，还是答应了下来，“妈妈，买完裙子就不坐了好吗？”
“好。”
乔知一从车上拿出四轮避震婴儿手推车，检查了一遍，将沈想念抱着放在里边。
走进商场，乔知一耳旁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引的婴儿车里的女儿都探出了脑袋四处寻找着声音，“小小念，不要乱爬，会摔倒。”
“噢。”接着，沈想念乖乖的躺回了婴儿车里。
乔知一看着她很听话，放下心来，在一抬眼，她看见了沈言池那张妖治的脸，他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冷冽，暗讽，连黑眸都因笑容染上了一抹销魂蚀骨的妖异光泽。
乔知一的脚步僵硬了下来，很久很久都没能想出他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言池，我们去楼上看看不？”初瑶走上前，很自然的挽上了他的手臂。
“好啊。”沈言池很快回答她，可那双眼睛，却还是冷冷的盯着乔知一，看不出什么用意。
他身边还是这个女孩，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瞳孔清澈的不带一丝杂质，铃铛的清脆声音就是从她手腕上发出来的。
原来，就是这个女孩陪了他三年，真好。
她没想到，这座城市怎么变的这么小了，这都能撞上。
看着女孩一脸幸福的挽着他的手臂，幸福的亲昵，她的内心深处有个地方，忽然变的空空的。
原来，她到现在还是不能直面的坦坦荡荡的祝他幸福。
乔知一心虚抓紧了手推车的扶手，双眼下意识的朝婴儿车看了过去，还好，小小念刚刚听了她的话，在婴儿车里乖乖的躺着，不仔细，是看不见脸的。
她应该会乖乖的躺着，可是能安静的躺多久，她就不能够确定了。
原来，她是这样紧张女儿，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会很释然女儿的离开。
她舍不得。
僵硬在原地的乔知一忽然想起来，这个大型商场是之前沈言池经常带这个女孩过来的，这一次撞上，是她不谨慎了。
乔知一低着头，想推着婴儿车离开，沈言池高大的身形忽然挡在了她身前，牵着那个女孩子一起，“怎么，一个人带孩子，死哮喘都不管你们？”沈言池讽刺的声音响起。
沈言池的眼睛一直盯着乔知一看，完全不看婴儿车里的孩子一眼。
他也不屑看。
“他在忙。”乔知一咬咬唇，将婴儿车调了个头。
“忙到你一个人带孩子？你真可悲。”
“……”乔知一看着他，眼眶莫名的酸涩。
片刻，沈言池抬头看向乔知一，一手将旁边的初瑶紧紧拥在怀里，眼神高傲不羁，冷冷的挑衅声在她耳旁响起，“看，你不要的有人要，我已经换人宠了。”(.vm5)《你的薄情，亦是深情》仅代表作者律小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vm5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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