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司机战战兢兢双手虚颤着,脚底的油门有一阵没一阵的踩着,这个时间段,路上来来去去的车太多了,他只能一再小心翼翼,总不能在路上出车祸吧。
沈言池看着他这个犹犹豫豫的模样,眉头紧紧的蹙着,照这个速度,赶过去乔知一只怕早就被……
沈言池的面容渐渐地泛白,五指握成紧张的拳头,一会松开,一会又握紧,一时之间没有了把握。他身上那股焦躁之意浮动着,目光慌的散乱无章,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嚣张的他……
乔知一,你伤害别人的本事无人可及,最好也别让别人伤害了你!
这个女人,是他心里的魔,是他的障。
把他克的死死的。
沈言池在也等待不了,高大的身体直接从后座跨到了驾驶位上,眼疾手快的一把夺过司机手上的方向盘,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废物!”
木之繁望了一眼被踢下车的司机,还弱弱的能动,看来是还活着……
不自觉的,他抓紧扶手……
接过方向盘,沈言池连安全带都不系直接油门踩到底,不顾一切的往前直冲,跑车嚣张霸道的与众多车辆擦过,光明正大的破坏着交通道路。
他疯狂的超车,直奔酒店的方向而去……
被她猜对了。
她把他害到性命都差点丢了,他还是这么犯贱的舍不得她!
欧式的建筑风格酒店,圆形的房顶顺下是一片的灯火璀璨,喷泉肆意的在半空中跳动,清澈的水映上蓝红的灯光,疯狂的闪烁,警笛声悠长。
沈言池一把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夜风冷飕飕的刮过他的衬衫,时不时露出了那个纹身。
刻骨铭心的字眼。
沈言池往前冲过去,只见一部部警车停在酒店面前,穿着制服的警察一个一个的从酒店里押出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女,阵势浩大。
警察?
沈言池脸色冷了冷,没有一丝温度。
他迈开腿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间,他又看见了一个身影。
是那个死哮喘。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人,乔知一。
她的双眼是闭着的,躺在郁远城的怀里,完全信赖的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任由着他带着她走动……
沈言池的双腿忽然走不动,僵硬在了原地。
冷风将他身上的焦躁彻底吹熄,染上了一抹黯然……
这时候,有个女警上前将一条毯子盖在乔知一身上,她的晚礼服是完好无损的,毯子慢慢的盖上她的身体,沈言池幽暗的眸忽然捕捉到她脖子上的一道血迹……
那血将洁白的领口都染红了,那么刺眼。
鹰天!
沈言池的拳头握的很紧,唇瓣抿成了一条线,他抬起腿就要朝前走,木之繁忽然冲到他身前,“BOSS,你现在不能过去,那个死哮喘的背景还没调查明白,你现在过去搞不好要被他一起抓起来。”
木之繁急躁的拦在他身前。
在A市,恐怕也只有那个男人敢随随便便扫BOSS的场了。
“滚开!”沈言池幽冷的瞪着他,声音冰冷到极点。
“BOSS,那些被抓进去的宾客都是你的朋友,你还要把他们捞出来,你不能被进去,还,还有,沈老爷不是不让你跟死哮喘起冲突吗?”
乔知一,这个女人是BOSS的心魔。
每次都能为她失去理智,怎么就躲不过呢。
“……”听到声音,沈言池眸中的狠辣渐渐地淡了下来,他低着眸,久久都没有抬起来过。
“你要是不想接手我的位子也可以,别跟那个什么郁远城在计较,还有,让初瑶一直跟着你。”这句话,是沈云霆站在他身前斩钉截铁的说出来的。
不接他的位子,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沈云霆把他捞出来的事情,他不能忘。
他不起冲突,他得顾全大局,他得去捞人。
……
沈言池缓缓抬起头,望见乔知一被郁远城小心的放在车子的后座,她纤细的手腕还想抓住他,那么害怕被扔下,那么害怕他会离开……
郁远城抓紧了她的手,他们俩人紧紧的握住……
车门被甩上,一辆辆警车扬长而去,在他的视线下。
刺耳的警笛声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沈言池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唇瓣忽然变的很苍白。
“BOSS,你想怎么做,我马上召集一群兄弟去闹他一顿!”木之繁胆战心惊的看着他。
沈言池没有言语,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跑车面前,一拳头狠狠的砸在车身上,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泛着冷冷的一片猩红,猛地又抬起腿往车上踹了一脚。
“他救走了她!”
那个死哮喘救走了她!
他赶过来了,差一步,她却不是被他救走的……
妈的!
什么都是注定的!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什么也不给他!凭什么不给!
沈言池一脚又一脚的往跑车上踹,浑身布满了歇斯底里的狂躁。
跑车被踢成了凹形。
不一会,木之繁站在旁边,他看见沈言池深邃的眸里悄悄地落下了泪,泪珠从脸上狠狠的划过,眼底忽然一片水光,夜风缓缓带过他的衣角。
妖治的脸庞上,转瞬闪过浓浓的不甘,最后,挂满了认输的意味……
翌日,白色的病房里。
乔知一穿着白色的病服站在洗手间,她望着镜子里的饺子,脖子上缠了一圈的纱布,她伸手摸了摸,还是会有点疼。
昨晚,她不得已刮伤了自己,就在那生死一刻,郁远城赶到了。
犹如神抵。
郁远城昨晚把沈言池的场子砸了,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郁远城的。
沈言池,他现在应该陪在那个女孩身边吧,这个时间段,或许又在逛街。
那是不是,他们之间的报复游戏就会到此结束?
她不知道,也不敢在确定了。
她打开了水龙头,心不在焉的洗了洗手,
“一一?醒了吗?”郁远城在门外敲了敲门。
“我在,你进来吧。”乔知一关掉水龙头掠过那落寞的神情走了出去,郁远城提着一箱酸奶放了下来。
她好像从怀这个宝宝开始,就一直很喜欢喝酸的牛奶。
“谢谢。”乔知一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现在就想喝牛奶。”也不知道是宝宝爱喝还是她。
“听外边那些护士说,每个宝宝都是吸血鬼,专门吸取妈妈的营养,所以你可要把自己养好。”郁远城蹲下高大的身体替她将牛奶的包装打开。
“是嘛?”那她也是吸取妈妈的营养生下来的。
想着想着,乔知一又想起了陆云华,神情黯然。
她不顾一切爱上了偏执的沈言池,放下了仇恨。
“给你。”
乔知一接过牛奶,一口咬上了吸管,想到昨晚的事情,她淡淡的笑了笑,声音轻轻地,“谢谢你,昨晚那么及时的救了我。”
如果不是他,她昨晚该一尸两命了。
“你被沈言池绑走,我调了全市的监控,幸好,你没什么事。”郁远城双手插在口袋中,身上倒是越来越清心寡欲,眸里的黑暗因子总是掩饰的很好很好。
“有时候我总觉得欠你太多。”哪有朋友这么不求回报的付出,摊上她,也够倒霉了。
“我替乔叔照顾你。”他为自己找一个借口。
乔知一继续喝着牛奶,眼眸垂下。
“其实昨天,沈……”他昨天看到沈言池了。
“嗯?”乔知一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盯着他。
郁远城深深的注视着她咬住那根吸管,有种无辜的诱惑,他喉咙紧了紧,转过身不在看她,“一一,你心里是希望谁昨晚去救你。”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
“……”
乔知一的唇放开了吸管,呆呆的盯着他。
希望谁救她。
“你怎么这么问?”
郁远城转过身,目光深深锁住她那一张脸,“是我还是沈言池?”他问的极其不自信。
“怎么可能会是他。”她干笑两声,转身摇了摇头。
“……是吗?”可她昨晚,明明在他的怀里叫了他的名字。
“是。”沈言池把她送去任人拍卖的,怎么还会去救她,他明明,要去陪着那个女孩子了,明明,是他的报复……
“……”
“一一,有时候你别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很傻。”郁远城的声音轻轻地,溢出一抹疼惜。说完,他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我去接电话。”
“好。”乔知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睫颤了颤……
郁远城转身走到医院的隔间,一把将门反锁,按下了接听。
“老大,乔先生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泰国,在逗留下去,他怕是会发现知一姐,要是被发现你为了一个女人……举步不定,他会把知一姐抓回去的吧?”石头很谨慎的猜测着。
“我会跟他说。”说完,他很快挂断了电话。
郁远城眸中闪过一抹无尽的落寞……
义父是他的恩人,他答应的事情不会忘。
他是该回去了,他的仇恨早就被磨灭了,他不敢动沈言池那条命,不是因为他没用没本事。
而是因为……
沈言池那条命是乔知一不惜一切换来的,他没有把握去动。
戏看完了,他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快感。
病房里,乔知一将牛奶盒扔进垃圾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而且,来电话的还是她在警察局的上司。
他打电话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交接的事情?
响了好一会她才接。
“哎哟,乔知一,你可终于接电话了,我们警局乱套了!出大事了!”那头里的声音显得很是激动,伴随着重重的喘气声。
“怎么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局里的地位这么大了?出大事了找她就有用了么?
“你果然还不知道啊,沈言池用车把我们警局的周围几条道路全堵上了,我们出勤都出不了,接到报案也只能干着急,现在已经交通瘫痪了!”他继续激动的说道,“外面还有人站着,我们哭爷爷求奶奶也哭不走。”
“放人吧。”乔知一冷静的开口。
沈言池这么闹,肯定是想把他那些宾客救走。
抓了那些人,那些人也不会说自己是在做什么,扣着也没用。
“我知道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放人,可是沈言池他不让啊。”
“……”乔知一无语,“怎么不让?”放人还不让放的?
“知一,你过来一趟吧。”
“我过去?我过去做什么,我在休假。”乔知一直接拒绝。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沈言池他非要见到你不可,否则他就不让人走啊,这交通梳不通,造成的后果还是局里还是我担啊,我们完全拿他没有办法,当我求你了。”上司一再祈求着,那头的电话声还在一直响着,可见那边的情景有多忙乱。
谁敢得罪这位爷啊,他一个小小的副局是不敢的。
“……”非要见到她?是知道她没出事,觉得不舒服了吗?
又想怎么羞辱一次?
她不想见沈言池,可她没有办法,她不去,他还会弄出别的什么事情。
“好,我过去。”乔知一答应下来,连忙挂断了电话拿起衣服换上。
她不确定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还能开车,所以选择了打车过去。
警局的周围的几条道路也是A市的要道,此刻全都已经崩塌了……
无数辆嚣张霸道的车故意横在路上,堵住路口,无视交警,无视所有人,就这样张狂的停着。
喇叭声响彻了天际。
一个一个车主想要下车去理论,全都被枪抵着回到了车里,一点声音一点抗议都不敢再有。
典型的黑社会。
司机栽到一边就开不进去了,乔知一直接下了车,她走了没一段路,就有手下认出了她,开着车将她带到了警察局。
一路上畅通无阻。
大院门口横七竖八的堵着警车,显然是想开出去结果又没开出去,所以就都堵在了门口。
乔知一下了车,一眼看见了木之繁。
“贱女人,你不要在纠缠BOSS!”他的眼里还是那样滔天的恨意,有增无减。
“……”她什么时候纠缠他了……
乔知一直接无视了他,径直走向警局,她的上司已经在门口等着她。
“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来了,我带你过去。”上司掏出了手巾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颗心顿时觉得有点安稳下来。
上司把她带进办公室的门,他点头哈腰的敲了敲,然后推开,“沈少,乔知一来了。”
“……”第一眼,乔知一就看见沈言池坐在原本属于上司的座位,他一双长腿随意的跨放在办公桌上,妖治的脸庞没有一丝情绪,手里把玩着几枚小飞刀。
“咻!”飞刀以很快的速度插在了上司的帽子上。
“好刀法,好刀法。”他连连称赞。
“……”乔知一无语。
“咻咻咻!”沈言池将手上的飞刀全都丢了出去,全都落在墙上挂着的靶子上,高大的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幽暗的眸子落在乔知一的脖子上,那里,缠了纱布。
“那,那我就先走了……”上司连忙将乔知一推了进去,自己转门走了出去。
“……”有把她这么推入火坑的么?她都来了。
乔知一往前走了几步,淡淡的看向他,“我人在这里,你可以让你的人走了么?”
她没有被人侵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他应该很不爽吧。
“你的伤是谁弄的。”沈言池的眸深深锁住她的伤口,脸庞冷峻,嗓音透着一股冷冽。
乔知一怔了怔,脸上却还是那样风轻云淡。
他问谁弄的。
他还会在意么?
是他把她扔在哪里仍着别人拍卖……
“是谁弄的?”见她不回答,沈言池又加重了声调。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还想干什么?”他叫她过来就只是问她脖子是谁弄伤的?
“杀了他。”沈言池抿着唇说出,一张脸阴沉沉的。
“……”
乔知一呆呆的望着他,眸里火光一片,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说,是谁弄伤的!”沈言池几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迫人的气场。
“你是什么意思?你今天闹成这样是什么意思?沈言池,如果你要报复我,我接受,请你别反复。”她不明白。
“我反复?”
“你能把我卖给别人,就不要回过头来问我的伤,很虚伪。”他像个矛盾体一样。
乔知一望着他,唇角扬了扬,冷笑了一声,“你不就想知道是谁伤的吗?是我自己,我在玩你们认为那很可笑的贞洁游戏,这样的回答足够了吗?”说着,乔知一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纱布,露出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昨晚,我回去找你了。”沈言池低声说道,嗓音暗哑。
“……”
乔知一愣了愣,不敢相信的盯着他看。
“可你被他救走了。”沈言池死死的抿住唇说道。
“找我?你是想看我被那些人糟蹋的样子所以才折回去的吧。”乔知一冷笑一声。
可她隐隐约约的记起,昨晚好像是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真是他?
沈言池抬起手将她的下巴扣在手上,一双幽暗的眸定定看向她,道:“乔知一,如果我真的想要害你,你早就尸骨无存了。”
他深邃的眸,她躲不掉,她就那样被迫的看着。
“……”
大脑仿佛变的很空白很空白……
她比谁都清楚,如果沈言池要害她,她早就痛苦难看的死了几百次了,可是他没有……
她的鼻尖微微泛着酸涩……
沈言池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俊脸染着苍白,他盯着手上的这张脸,道:“是,你猜对了,我还是舍不得动你。”他承认了。
“你……”
“是,是,你把我耍的团团转,我他妈的还是放不下你。”
她把他骗的团团转,帮着别的男人对付他,现在还若无所事的过起了自己幸福的日子,人生的路顺顺当当,就这样,他还是犯贱的放不下她。
“……”乔知一眼眶一酸,她感觉自己的泪水已经在打转了。
“乔知一,你让我怎么对你下狠手?你现在能告诉我吗?嗯?”沈言池的指缝扣住她的下巴,嗓音低哑。
乔知一一双手死死的握紧,可手心里在疼,也不及心上。
“……”
他又问她了,他该怎么朝她下狠手,该怎么了结她。
他到现在,还是做不到。
她到现在,还是给不出答案。
沈言池的黑眸深深的盯着她,睫毛轻动,“乔知一,你凭什么把我这么玩弄于股掌之上,你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但是你以为,你以为一个男人能有多少感情任你如此挥霍?”
他没有动怒,眼底一片平静,如是说道。
“沈言池,你……”
沈言池唇角带出一抹勉强的弧度,苦涩的说道:“我会替老天爷管好自己,我去祸害别人,不去祸害你。”有时候他得承认他疯了。
他是疯了,所以折磨她的同时他自己也难受。
“……”他不选择报复她了?
乔知一呆呆的望着他,那么苦涩那么无可奈何…
不一会,沈言池的指腹忽然离开了她的下巴,他站在她身前,薄唇轻启,语气淡然,“乔知一,你赢了,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做尽了一切无聊幼稚的事,无非就是想多看你几眼。”
“……”乔知一连忙垂下头,一颗晶莹的泪水掉在了地上,泪水一下模糊了她的眼。
他说,他做了一切无聊的事情,就是为了多看她几眼……
“沈言池,你不要这样……”他该恨她,该狠狠的恨她。
沈言池的视线落在她脖颈上的伤痕上,心里那股担忧被冲淡,“你放心,我今天叫你来,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
“……”乔知一不敢抬起头,眼眶里的眼泪一直流转个不停。
心脏好像被人狠狠踹了几脚,疼到窒息。
沈言池转身抽出几张纸巾低眸轻轻地擦去她的泪水,妖治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乔知一,去过你幸福安逸的日子吧,把孩子好好生下来,老流产对身体不好,你们的幸福,我都允许了。”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很温热的触感,她的泪水越来越多了,多到哽咽,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他这算什么啊。
她把他在法庭上害成那个样子,让高高在上的他翻了那么大一个跟头,他应该报复她,而不是跑过来问她伤的怎么样啊。
“沈言池,你,你不要这样……”眼泪越来越多,不受控制,乔知一索性用自己的手擦去了一把泪水。
她宁可他报复她。
“别在哭了,怀孕的人还这么爱哭。”沈言池一一只手抚在她头上摸了摸,一把将她抱着,安安稳稳的放在了椅子上。
乔知一呆呆的看着他。
“坐着能稳一些。”她抽泣的动作弧度太大了,总感觉她要哭晕哭倒。
他到现在还在担心她……
“沈言池,你爱那个女孩吗?”乔知一泪水干了,她不敢让自己一直哭一直哭,她要找出清晰的视线来看他。
闻言,沈言池沉默了一会,最后低沉的开口,道:“她是不能抛弃的存在。”他要照顾初瑶,这是他承诺沈云霆的。
“那我呢?”她不能被抛弃,是因为知道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吗,还是因为爱。
“你在我心里的一个角落里,那个最难受,最耻辱的角落。”
沈言池这样说道。
“……”乔知一的泪水疯狂的掉落,像关不上的水龙头。
“我走了,她还在等我。”沈言池看着她泪流满面,转身拿了一包纸巾放在她眼前,嗓音低沉,“乔知一,我是说我允许你幸福了,可你这眼泪能不能控制一下,至少等我走了在哭。”
他,把她这当成是喜悦的泪水了么……
乔知一抽出纸巾胡乱将脸擦了擦,眼里一片通红,“我不哭。”她牙关咬的很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沈言池,那你会幸福吗?”她很认真的问道。
沈言池站在原地很久,深不见底的眸里猜不出在想什么,终是没有回答她的话。
“我的人我会让他们散开,走了。”沈言池转身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最后转身大步的离去,脚步发出低沉的声响,没有回头,抬高声音响在她的耳旁,“乔知一,我放弃你了!”
乔知一,我放弃你了。
抬高的声调,直击心脏。
他放弃了,他终于死心了,终于可以去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她以为自己会满意,可是没有一点点,反而心痛……
乔知一抬眸看着沈言池从她的视线里彻底消失,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像影子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剥离般的疼痛。
他想见她可以有无数种办法,可她呢?
乔知一坐在椅子上哭了好一会才记得站起来,她抱着肚子小跑了出去,却在门口看见了那个清纯的女孩,她的面前放着一只粉色的行李箱。
“言池,我才刚过来一会,没有等很久。”溪水般的声音,很好听……
那个女孩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杂质,连笑起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样的女孩,他怎么会舍得抛弃,是不应该舍得的。
“指甲又留这么长了,我不是说会刮伤自己吗?指甲钳带了吗?我给你剪掉。”沈言池低眸望着她,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宠溺。
“噢。”初瑶吐吐舌头,低着头在自己的包包里找着指甲钳。
“这是什么?”沈言池望见她包里有一团皱成球的纸。
“噢,这是我在医院捡的一张垃圾,想着扔结果没找到垃圾桶,就这么给忘记了。”初瑶将纸团拿了出来随手扔在警局门口的垃圾桶里。
指甲钳被找了出来,沈言池拿过,细心的为她剪着指甲。
黄昏的余光懒洋洋的洒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完美的侧脸弧度,每一笔都是上天的恩赐……
像是感觉到了视线,沈言池下意识的回头朝门口看过去……
乔知一连忙缩的转角处,后背紧贴住冰冷的墙,哭的泣不成声,她抱着肚子的手慢慢的移到了心脏上,狠狠的按住那里……
沈言池看着那空荡荡的的警局门口,很快收回了视线。
“言池,你在看什么?”初瑶晃了晃他的眼问道。
“没什么,我继续给你剪。”
“嗯……”初瑶长长的嗯了一声,最后仰着头看向他,“你在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回到法国就能开心了对不对?”
“嗯。”简简单单一个字,听不出特别的情绪。
沈言池帮她修好了指甲,拎着初瑶的行李箱坐到了车里,车子往机场而去……
垃圾桶里,那张废纸正在悄悄地散开,一抹黄昏的光线照在上面,那里黑乎乎的图案是扇形的,一张B超单。
上面某处写着27周字样,显示着六个月的身孕……(.vm5)《你的薄情,亦是深情》仅代表作者律小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vm5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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