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寿亲王神色复杂地盯着便宜女儿的肚子,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她母亲生前,就是个浪荡人,女儿随了她,待在规矩森严的后宫仍不安分,私通男子珠胎暗结,胆子一样大。
“你肚子里这个,果真和外面说的那样,是右相周进的?”
苏芳城点了点头,她倒是想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摄政王的,可人家宫时迁根本不搭理自己,她只跟周进一人发生过关系,这孩子的生父不是他,还能是谁。
“如此甚好。”淳寿亲王放心了,周进宫中有人,等时机已到,他带兵深夜闯入皇宫,到时候跟他来个里应外合。
“如此,我们的大计方可成功。”将自己的计划,全无保留地说给苏芳城后,淳寿亲王便让苏芳城写上一封亲笔书信。
“你把周进引过来,到时候我跟他说。”
苏芳城按捺着内心的激动,点了点头,忍不住在亲生父亲面前表现一番:“爹,周进早就是我的裙下之臣了,你放心,他肯定会参与我们的计划,为我们所用的。”
甚至,还给自己想了条后路:“万一计划有变,我只要说一声,他便会心甘情愿地为我顶罪。”
淳寿亲王很是满意地看向苏芳城。
不愧是他的血脉,在自私自利这一点上,苏芳城可谓是继承了十成。
伪装后的亲信带着信,低调且快速地朝着右相府邸方向去了,出去之前,还谨慎的在四周观察了一番,这才离开。
殊不知,他的那些小动作,全落在了玄六门人眼中。
“蠢货。”落在暗处显身的红羽忍不住腹诽道,动作弧度过大,牵扯到了脊背上的伤口,脸色猛地变了。
同样挨摄政王鞭子的黑竹:“叫你嘚瑟,这次你我可是带罪之身,一定要小心对待,收集证据,切莫误了大事。”
红羽嘀嘀咕咕地说自己知道了。
从宫中回来之后,周进便跟丢了魂儿似的,谁叫都不应,每天浑浑噩噩的坐在书房,不知疲倦地拿着笔墨,在宣纸上画画。
家丁把画偷出来拿到老爷跟夫人的房间里。
老右相看着画上的女子,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荒唐跟愤怒。
“他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后悔!”
画上女子不是陛下,又能是谁。
妻子便开始哭,说周进已经两天没吃过饭了,让老右相豁出去老脸,进宫请求陛下,把周进收入后宫算了。
“后宫空位那么多,随便给进儿一个名分不就是了。”
老右相把茶杯给摔了:“糊涂!后宫之人不得参与朝政,他好好的右相不做,当什么妃子。”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进儿相思而死吗?”
“那也是他活该!”最懂儿子的老子发言。
当初陛下有意跟他们结亲,是周进一次次拒绝,伤陛下的心,现在后悔,晚了。
况且……
“你以为宫时迁会同意陛下纳了进儿?”
那人狼子野心,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为人也是小气得很,凡是被他看中的,就没有割让给别人的道理。
静谧之后,家丁又来报,说周进想不开要投井,折腾到后半夜,所有人都累了。
府邸内外守门的人都在打瞌睡,警备松懈,因此叫淳寿亲王的人得了便宜,溜进去后,很快找到了周进的房间,摸进去,把人吵醒了。
“周大人且慢,这是我家主子让我给你的,你看过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一个半时辰后,周进出现在了永福寺。
他看着面前的淳寿亲王,以及他身侧的苏芳城:“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能帮助你夺得皇位的人?”
他眼神犀利,有些不敢置信。
淳寿亲王看他的反应,便皱了眉头:“看来周大人有些不喜欢我,芳城,我先出去,你跟他好好说一说吧。”
房梁上,安置着的监控正静悄悄地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小七微调机位,方便宿主看得更仔细些。
“苏苏,这样好吗?”
苏雨伸出大拇指表示肯定。
被吵醒的摄政王,幽幽地睁开眼睛,便看见女帝陛下做出了一个古怪的动作来。
哑着声儿,温热的手掌轻轻地落在她渐渐显出形状的肚皮上:“是不是孩子闹你了……”
苏雨伸手抓抓脸:“是,是吧?!”
听着她迟疑的声音,宫时迁并未生疑,他只觉得心疼。
孩子虽然怀在苏雨的肚子里,可他本人是要比苏雨更加谨慎小心的,时常会担心苏雨因为怀孕辛苦,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
又或者身上哪里疼痛,发软。
日常,他除了要忙朝廷的事儿之外,还要处理淳寿亲王谋反叛乱一事,另外,张台芝也是他日日必须见到的。
多是询问怎么伺候怀孕的陛下,注意事项,还有商量着怎么用药保胎,给她补身体。
苏雨软软的,被男人摆弄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
宫时迁眼底挂着淡青色的黑眼圈,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却是强撑着困意,来哄着她睡觉。
“微臣给陛下讲故事好不好?顺便也给宝宝听一听。”
他的嗓音舒缓温柔,语速得当,听得苏雨还真冒出了些睡意来。
她一边说着好,一边叫小七录屏。
眼下,她要专心地听宫时迁给她讲故事,至于苏方城等人的事,等明日起来再看也不迟的。
有玄六门盯着,总不会出大乱子。
主动凑过去,蹭一蹭男人的脸颊,惹了他一身火的苏雨睁着双大大的含情眼,又软又好欺。
本该得寸进尺,狠狠地将她掠夺的宫时迁一时间于心不忍,只能压抑着欲火,小心翼翼地搂紧她的腰:“陛下,等处理了苏芳城等人,微臣要带兵征讨金兵。”
他用着商量的口气道。
苏雨惊愕,剧情里,征讨金兵是七年之后的事儿。
也就是在这七年里,金兵们加强军事农作,隐藏实力,在战斗打响后,商启朝一度陷入危境之中。
若不是苏芳城的女主光环,商启朝被彻底颠覆,也不是不可能。
她盯着宫时迁的眼神过于专注,里面还带着几分审视。
换做别人,或许会生气,但面前的宫时迁却不会,任由帝王猜忌,也会将一颗真心奉上。
“不剿了金兵,微臣日日惶惶不安。”
他缱绻的目光落在苏雨的脸上,柔软隆起一点点弧度肚皮上:“臣一定在我们的孩子降生之前,将胜利奉上。”
额头抵着额头,宫时迁眉眼矜贵,意气风发。
一如年轻时候的样子,鲜衣怒马少年郎:“陛下,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