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接到消息后着急忙慌地赶到医院,便瞧见自家老板穿着一身深蓝色居家睡衣,发丝微微凌乱地散着,双眸放空着坐在走廊长椅上的画面。
探着头往里面看,床上躺着一个巴掌脸,下巴白嫩尖细的美人儿。
再定睛一看,他的心咯噔响了一下。
让宴总这般不体面的人,竟是陆光帆的妻子。
“宴总,我……”方奇压下心头的惊愕,欲开口。
然而,男人投来的视线,却带着一丝警告,只见陆宴竖起一根手指放于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男人起身,方奇立马会意跟了上去。
出去后,陆宴开口了:“这五个月来,有什么收获吗?”
陆宴指的是叫他盯着陆光帆的事情,要说起这个,方奇可有的话题聊。
“二少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北海那边的项目被他搞砸了,随便揪了个手下出来顶包,这是一笔糊涂烂账,清算起来虽然费时间,但问题不大,保守估计,最低损失了3个亿。”
“跟王氏合作投资的度假村,虽在积极跟进,但……就在前两天,王总私下跟搞建材的柯文见了面。”
不出意外,陆光帆是要被踢出局了。
小事儿上做不好就算了,大事儿上陆光帆还上心,并且知情不报,成了陆氏的散财童子。
陆宴冷嗤一声:“找个由头,开个董事会,让他收拾收拾东西滚蛋。”
“是。”
方奇低着头,压根不敢与盛怒中的陆宴对视,这种小打小闹的损失,放在以往宴总压根就不拿正眼瞧的。
陆光帆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总之不出现在宴总面前便一切都好说,可现在……
二少动了苏雨,这本是两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都轮不到宴总横插一脚。
除非……
方奇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他紧张地吞咽着唾沫。
“宴总,苏小姐是您的弟妹。”
闻言,陆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具威慑力,裹挟着铺天盖地的强势专横压下:“不被爱的是小三。”
“弟妹?离了,不就不是了。”
病房里,小七被男主的疯批发言激得电流乱窜。
苏雨在男人进来的前一秒,快速地背过身去,她怕被陆宴发现自己在装睡。
她的后背快被陆宴的眼睛盯穿了,男人约莫看了半个钟头,才沉沉地吐出两个字来:“栽了。”
床铺塌陷下一块,装睡的苏雨被一只手捞进了温暖结实的胸膛,陆宴将她禁锢在怀中当成了一个软塌塌的玩偶,抵着颈窝而眠。
等到男人的呼吸匀称后,苏雨才敢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小七。”
“我在。”
“可以兑换双胎丸了。”
陆光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忘记了自己身上带伤,记起了酒后欺负苏雨的片段后,便急着去找她解释。
然而,一只脚刚碰地,就因为牵扯到腹部上的伤,重心不稳地栽倒了下去,摔成了狗吃屎的模样。
响声惊动了旁边的陪护人员,很快,接到消息的李柔跟陆正华带着医生护士挤满了房间。
“苏雨呢?”陆光帆着急的开口。
病服下全是大哥揍出来的青紫,光是呼吸便让他疼得受不了。
但眼下,想要找到苏雨,好好跟她解释,哄着她跟自己复合比什么都重要。
他说:“我后悔了,我以前不该那样对她,昨晚……我是失心疯了,我……”
要不是陆宴及时赶到,他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苏雨性格刚烈,搞不好还会跳楼。
上一次,他就害得她割腕自杀了。
陆光帆不敢往深处想,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眼眶发红。”
李柔跟陆正华还不知道两人离婚的事情,看着他要死不活,便觉得心烦。
尤其是李柔:“她被陆宴带走了,那架势,好像是我们在逼良为娼似的。”
“你跟苏雨可是正正经经的合法夫妻,给你传宗接代那是苏雨的责任跟义务!”
她不敢指责陆宴,便一个劲儿地说苏雨的不是。
陆光帆听烦了,却不出声制止,他潜意识里是认可李柔说法的,并且对苏雨昨夜里的抗拒有些不满。
站在门口没进去的李玥玥,转脚离开了医院。
苏雨被陆宴抱上车的时候,按照小七指示的方向,朝着一处看了过去。
李玥玥的确手段了得,竟然能追到这儿。
“宿主,现在就除了李玥玥吧,只要你一句话,陆宴就能扫除所有障碍。”
苏雨的眼睛闪了闪:“除了她,然后跟陆宴继续互相试探,拉扯?”
小七愣头愣脑。
苏雨勾着唇:“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跟男主生孩子。”
“我喜欢先上车,后补车票。”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陆宴这么帅,身材又这么好,不用岂不是可惜。
光看着,不吃,多没意思啊。
“不愧是宿主!”小七赞叹。
苏雨似乎没休息好,一上车便恹恹的闭上了眼睛。
人在难受时,会下意识地寻找身边最为亲近的人提出诉求:“大哥。”
软糯的声线里带着一股自然的亲昵,叫陆宴极为受用。
“怎么了?”被冻结了万年的冰山,似乎到了早春的季节,连带着低沉冷冽的嗓音都有了温度。
“难受。”苏影皱了皱眉头,哼唧了一声。
陆宴便伸手托住了她往下倒的脸颊,在感受到苏雨主动蹭蹭的举动后敛眸。
“娇气。”
前排司机方奇被秀了一脸,有种误入小情侣专场的既视感。
他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苏雨被带到了梨景园公馆,一踏进门,便看见穿着制服的佣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苏小姐好。”
方奇在一边小声地给她解释:“苏小姐,这公馆是宴总亲自参与设计的,这屋子里大到家具,小到一片地板,一个摆件都是宴总亲自挑选的。”
“这是宴总给自己准备的婚房。”
苏雨瞳孔一颤,忙看向男人,眼神求证。
被敬仰着,视为长辈一般的男人用谈论天气一般稀疏平常的语气,对她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小乖,你跟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