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建虽听得心里舒服,嘴上却说:“我倒不这么看,那也不是什么坏地方,更不是什么监狱,有些事情需要反思反思,需要向组织解释解释,到那个地方,清静没人打扰,可以说,也是一个好去处。”
全市长说:“他们也是这么向我解释的,说只是有些怀疑,只要需要解释,换一个解释的环境而已,并不是隔离,也不是定罪,这不是我们市里可以左右的。虽然,我也想过办法,也找过省上的领导,但还是无能为力,还是没办法改变。”
华子建早就知道市长的为人,但不管他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依然若有其事地感谢了一番。
全市长说:“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我们还用这么见外吗?能帮你的话,我会不尽力帮你吗?如果换了别人,我是绝对不管这事的。这种时候,这么个环境,哪个人不躲得远远的,哪个人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但是,谁叫我们是好搭档呀!谁叫我们一起合作得这么愉快呀!说老实话,你如果真有什么事,真给我换个搭档,我还真不知该怎么?”
华子建笑笑,既没有接他的话,也没有太客套,他知道这样的话是没有丝毫的意义的,全市长不过是来做个人情而已。
全市长见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华子建的共鸣,又说:“其实,你这人我还不清楚吗?你会做那种事吗?你根本不会做那种事。我个人认为,这事有古怪,古怪就古怪在那李局长。他和庄峰的关系最好,这就让人不得不联想啊。”
华子建心里还不知全市长今天跟他说话的用意,见他一味地说自己的好话,心里有些莫明其妙,现在又提到庄峰,就不得不慎重了,便不露声色地说:“庄副市长不会是那种人吧,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全市长说:“你一点没意识到吗?”
华子建摇摇头,静观其变,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全市长说:“你很不应该。我们虽然不能有害人之心,却不能没有防人之想。这官场有多复杂?为了踩低别人,抬高自己,什么想不出来?为了往上爬,争夺某一个位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华子建笑着说:“不会吧?庄副市长可是老干部了?”
全市长看着华子建,沉默了一会,问:“你真没听说过一些传闻?”
华子建问:“我能听到什么传闻?我呆在那小楼屋消息闭塞,什么传闻也听不到,这一回来有事到省城开会,没注意什么传闻。”
全市长说:“有人传言,我在这呆不久了,要调回省城了。”
华子建心里跳了一下,想这全市长怎么转到这话题上来了?东说一会儿,西说一会儿,漫无边际的。他知道,全市长来找他,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顺路经过,他是有目的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华子建还不动声色的说:“好事,大好事啊!,你又高升了。”
全市长摇着头说:“那里,那里,恐怕也就是平调。调回去当厅长,也是正厅。”
他那一脸的笑早暴露了他的口是心非。谁不知道,厅长那是一把手,市长这是二把手。
全市长继续说:“我一走,这市长的位子就空出来了。你说,谁最有可能坐这位子?”
华子建自然是摇头,说:“不知道。”全市长说:“你不是不知道,你是装糊涂,是想我说出你心里想要说的话。”
他伸出两个手指说:“最有能力争这位子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那庄峰,一个就是尉迟副书记,但你让庄峰出了丑,所以他要先压制住你,怕你在给他捣乱,另外呢,他还担心不管是他提升了,还是尉迟书记上来了,都会留下一个适合你坐的位置,因为你在这里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
华子建就把眉头邹了起来,实际上华子建心里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和庄峰闹僵的,除了自己要回了养殖款让庄峰难受之外,还有庄峰小舅子的事情,还有最早那厂里的改制事情,还有自己做成了花园广场的项目,这几样加在了一起,庄峰当然就不会放过自己了。
全市长见华子建有了认同的感觉,就说:“其实,你也不应该有顾虑!不要因为进过那小楼,有阴影,有羞愧感。事实证明你是个好同志,所以,你要对自己看高一线。要更努力地工作,争取再作出新成绩,进一步证明你的能力,不辜负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华子建现在才算是大概的明白了一点全市长的意图,他笑了起来,全市长这么处心积虑,云里雾里地兜了那么一大圈,说了那么一大堆废话,说到底就是担心华子建对自己没信心了,没动力了,以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所以他来是鼓励华子建继续努力工作。
全市长还用他将要调走做了诱饵,可能会出现一些空位置和机会来诱惑,来让华子建继续为他干大事,再创新佳绩,最后取得的成绩,还不是归功于全市长,为市长晋升创造政绩!
华子建心里冷笑着,想,这全市长竟和他玩这伎俩,不过反过头华子建自己也想,自己来新屏市就是为了工作的,到也不在乎最后是一个什么结果,只要干好事情,不让自己的时间流失在扯皮,推诿中,那就可以了。
华子建就说:“请市长放心,我会更加努力工作。不过,能不能提升,我恐怕就不用考虑了,那是组织上的事。谁都想官儿越当越大,但是,谁又能保证自己就能越当越大呢?”
说着话,华子建就坐在茶具前用热水烫着杯,然后,用夹子把烫好的杯放在全市长面前,斟满了茶,说:“市长喝茶吧!”
全市长感觉到华子建已经完全的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想多坐了,喝了杯茶,施施然的离开了。
华子建没有受到全市长谈话的影响,继续的忙着手上的工作,最近华子建对新屏市的工业规模和一下弊病也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在一面应对花园广场工作的同时,也兼顾着继续深入的对工业企业做详细的调研,每天都很忙,这一忙也有好处,那时就是时间混起来很快,转眼一周过去。
自己的房子装修也做好了,华子建在王稼祥的陪同下去看了看,房间再也不是过去自己看到的那个房子了,里面华丽的装饰、浓烈的色彩、精美的造型让整个房屋达到雍容华贵的装饰效果。
虽然华子建不太懂装修,但看着这房子,华子建还是有了怀疑,这房子根本就不像是五万元能装修的效果,现在物价都涨成马了,五万元怎么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华子建喜欢是喜欢,但刚从小楼里出来不久的他还是心里有所警惕的,就问身边的王稼祥:“稼祥,这房子装修不止五万元吧?”
王稼祥翻了一下眼皮,说:“差不多。”
华子建已经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点不很确定的味道,就板起了脸,说:“稼祥啊,你可不能坑我啊,到底多钱,我要个实数。”
王稼祥见华子建认真起来了,也有点紧张,从华子建进了了小楼,到最近这些天,王稼祥一直是惴惴不安的,因为华子建越来越清晰的表现出了他廉洁奉公的一面,这就让王稼祥感到自己可能是好心办了个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