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交往,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
经过五一节在南方和魏红旗的接触后,车焕成和余少莹夫妇两个对于对赵文的关系处理,有些突飞猛进的架势。
受人恩惠,自当涌泉相报。
事实上在生活中有很多人,并非是自身没有才能,没有能力,但是终其一生只是在不显眼的位置上忙忙碌碌着,对于这些人来说,生活只是欠了他们一个展现自己被别人瞩目,从而飞黄腾达获得掌声的机会。
不要说什么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话,这世上被湮没的人才何其多,路远人稀的山中未被开垦的金矿又有多少?为人所知的总是少数,默默无闻的,总是占据了大半。
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和别人不同的地方,都有自己的长处,这个世上缺少的从来不是人才。
而且生活在人类社会,最不缺少的就是人,忙忙碌碌的日子里,你又怎么知道身边经过的每一张脸孔中,有哪一个在某些领域不是有着他自己独到的见解和出类拔萃的能力的?
没有一个合适的机遇和良好的舞台,任何人都是平凡的,没有展现才能的机会,再有才的人,也只能碌碌终身。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没有伯乐,千里马只能混迹于马群中耄耋老死,不为世人所知。
越是难得,就越是会得到珍惜。
在没有获得成功之前,对于所有可能存在的机遇,都不能轻易的失去,所以对于在机关里打拼多年的车焕成来说,感触颇深。
而何谓机遇,对于车焕成而言,曾几何时就是不能得罪邓花荣邓二公主,当然最终就是不能得罪邓再天本人。
所以,当赵文知道车焕成在倪虹家玉漱轩的事情上反复无常,虽然一时恼怒,后来心里对车焕成的行为报以了理解,同样的,在随后的接触中,车焕成当然的对赵文的宽容感恩戴德。
在车焕成看来,赵文年少位高,家世显赫,能力出众,在赣南,缺少的只能是一些异性知己了,所以他让妻子将窦堰这个花季同事带出来介绍给赵文认识,不能不说这是一招好棋,至少他看得出赵文对窦堰这种知识型的女性还是很有好感的,而窦堰怎么看赵文,那不重要。
在男女交往的过程中,女性总是被动的,只要男方主动点,事情的结果一般总是会朝着花好月圆处发展的,这也是符合社会中男女交往的普遍规律。
在南方短短的那几天里,车焕成看出赵文和甄妮的感情很好,但是车焕成并不认为赵文身边多几个异性朋友是一件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况且像赵文这种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前程远大,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认识他而不得,只是赵文的确很忙,社交的圈子很小,否则,给赵文介绍一些女友的机会,怎么能落到自己的身上?
在第一次见过赵文后,余少莹问过窦堰对赵文的观感如何,窦堰回答说赵文知识层面欠缺,当时车焕成就有些想笑,回到家车焕成给妻子余少莹说,赵文不是专门研究知识教书育人的老师,对某些层面的知识不甚了了,那是很正常的。
如果赵文什么都懂,那他就不会在魏红旗身边做秘书,他倒是应该去大学里当一名教授了。
余少莹知道丈夫的想法,她对赵文的感觉还是很好的,觉着赵文不像一些年少得志的人在待人接物的时候有些轻狂,所以还是乐意于当一个红娘的,只不过,后来在见过了明媚鲜艳的甄妮之后,心说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又惦记着锅里的,不过,这是一种潮流,好像自古以来,以雄性为主导的社会都是这个样子。
为了自家的老公和今后的生活,余少莹还是在行动上支持了车焕成,今晚又将窦堰给带了出来,至于窦堰和赵文今后会怎么样,余少莹觉得,那已经和自己无关了,自己是管结婚不管生孩子。
赵文在听了车焕成邀请自己出来吃晚饭的时候,就有将窦堰一起约出来的意思,他倒不是对窦堰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有些喜欢听窦堰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子讲话,说一些自己不明白的东西,这就好比在学校请教一个自己觉得和蔼可亲的老师一些课堂问题,因为讲授者的原因从而也喜欢上了这堂课目一样。
车焕成果然在通话中就听出了赵文话音里的含含糊糊,于是就让妻子将窦堰也叫了出来。
不过,窦堰和余少莹已经吃过了晚饭了,这会就坐在一边陪着赵文和车焕成。
车焕成和赵文干了一杯白酒,余少莹和窦堰就陪了一杯红酒,车焕成说:“过去酒逢知己千杯少,现在酒逢千杯知己少,能找个在一起喝酒吃饭的人,如今这年月也是沙里淘金了。”
赵文听着车焕成的话有讨好自己的意味,但也是有感而发,就笑:“要成功,需要朋友;要取得巨大成功,则需要敌人。”
余少莹说赵文这句话说得好,窦堰问:“那你是不是有很多的敌人呐?”
车焕成就笑:“是,窦堰问的好,朋友能互相帮助,而敌人能让自己保持上进和清醒的头脑。”
赵文就说:“窦老师言过其实,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成功了,但是潜在的敌人却不少,”看到窦堰又要说话,赵文接着说:“其实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譬如说我,每天都想着要多看书,可是每每都以忙为借口,一翻书就心浮气躁,看不进去,要么,就满眼瞌睡,看书倒是成了催眠良药了,呵呵。”
车焕成说:“安心学习?哪里有那么容易,别说这会让我看书,你就是专门的让我去进修,我在学校能静下心来才怪。”
余少莹附和丈夫的话说:“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想娇容美貌妻。”
“人心总是不满足的,就像这会,怎么刚刚过了假期,我又想着要放假?可见赵文说的对,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余少莹不能像赵文要求的那样称呼他为小赵或者小文,也不想叫他的职务,干脆就称呼他的名字,就像在党校学习的那些有职位的学员一样,叫名字反而觉得自然些。
窦堰说:“如果你简单,这个世界就对你简单,人生的两大悲剧,一是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想做,一是踌躇满志,但却只想不做。”
赵文看着窦堰就说:“窦老师讲的话总是有哲理的,我敬你一杯。”
窦堰轻轻的抿了一下杯子,赵文说:“见到了窦堰老师,我的问题又来了。”
车焕成就笑:“得了,这下可要真的抽空拜师了。”
车焕成说着就站起来,像是要去洗手间,余少莹心里明白,就说我和你一起去,然后攀着车焕成的胳膊走了。
窦堰并没有因为和赵文的单独相处就有拘谨的意思,她看着赵文说:“请讲。”
赵文就笑,说:“其实,就是一个故事,我听了后总是不能领悟它的意思,你看,我这复杂的五官掩饰不了朴素的智商,如果智力能晾在脑门上被人看到的话,估计我一出门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
窦堰听了就笑:“自我嘲弄是通向成熟的第一步,很多人一生都生活在一种自我膨胀的状态里,不能清醒的审视自己——我说你的敌人多,你却不认可。”
“那我也只是刚刚的开始成熟,除了自己还认识不到有别的敌人的缘故,”赵文微笑了一下,说:“这个故事是这样的,话说曾国藩当年带兵驻扎在安庆时,有一位亲戚从农村里投奔他……”
赵文复述的是魏红旗在常委会上所讲述的第二个故事,当他讲到曾国藩不喜亲戚的举动,拿出了路费送亲戚回老家后就停了下来。
“窦堰老师,你看,这个故事到底要说什么?”
窦堰说:“我叫你赵文,你叫我名字,称呼我老师,总觉的我有些老了。”
赵文就说:“心灵的成熟也可以让人觉得苍老疲惫,这个和年纪无关。”
窦堰听了就笑,她喜欢赵文这样有内涵的,而又不动声色的讨好自己。
赵文觉得窦堰有什么说什么,倒是很自然。
窦堰说:“你要是只问这个的话,那言简意赅,就是曾国藩不喜欢这个亲戚的做法,担心他今后要是被自己提携了,就铺张浪费,害怕他从此后会变了质,成为一个佞臣。”
“这个故事的原文说的好,原本生就在穷苦家庭的人,不远万里的来投奔曾国藩,为何没几天就改变了原来的作风,对事物挑三拣四,‘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难道不是迷失本性的第一步?”
“将不好的苗头扼杀在襁褓中,这是防患于未然,从曾国藩这里考虑,他是觉得自己这个亲戚如果沉不住气,很可能在今后的日子里会给自己添麻烦,也就是这人的本心有浮躁的一面,所以就遣送他走了。”
赵文听了窦堰的解释,结合了当时常委会议上的情形,还是不明白魏红旗到底在说什么。
看着赵文不吭声,窦堰说:“人生如果选错了方向,停止就是进步,有时候目标的确定要比急匆匆的实施它要重要的多。”
“就像刚才余姐说的那样,人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后,就会想着穿着的事情,衣食无忧了就想着娇妻美妾,然后又想着缺田少官职,就算当了皇帝又要想长生不老,人心总是不足的。”
赵文一副受教的样子,窦堰说:“你要是只问这些,那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不过,这个故事下半段结局就会改变。”
赵文一怔,问:“这个故事没有完?”
窦堰点头,赵文就说:“那接下来又是什么样的?”
别人花费了很多钱和数十年的光阴获得知识,而赵文在这之前所有的知识几乎全都欠缺,而且要在很短的时间里学习到对目前有用的,并且将那些知识变成他自己的思维和行为方式,这个就相当的难。
只不过,他真的想不出魏红旗为何在常委会上要讲述一个半截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下半段,讲的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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