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宸又看向身旁的流星,道:“你也出去,在外面守着。”
“属下遵命。”流星颔首领命,又威胁的看了贾富贵一眼,这才离开房间。
此时,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百里宸将加了料的茶水放到一边,然后拿起先前随菜肴送上的酒壶,给自己和贾富贵各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带着一抹揶揄说道:“这酒里不会也加了东西吧?”
贾富贵不置可否的举起酒杯,眯起桃花眼看向他,似笑非笑道:“你猜?”
百里宸勾唇浅笑,道了声“请”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用行动证明他觉得酒里没有加东西。
贾富贵用鼻子哼了一声,也将酒喝了下去,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百里公子今日特意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百里宸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向大少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人这种事似乎不该来找本少吧?”
“原本我也不想劳烦大少,只是这人还真就只有从大少这里才打听得到。”
“哦?什么人?”贾富贵面露疑惑,但心里却开始敲响警钟,他有种预感,百里宸要找的人极有可能是霓裳。
果然,百里宸说道:“一名女子,名唤霓裳。”看到贾富贵张口欲要说话,他又继续道:“大少可莫要寻些理由敷衍我,我手下人已经查到,当日霓裳曾在当铺当掉一块玉佩,后来在当铺门口与你好友一同离开,而当日买回玉佩的人便是大少你。”
贾富贵没再说话,心里却开始埋怨起柳强来,若不是那厮见色忘友,怎么会摊上霓裳这么个大麻烦?最可气的是那厮还不听他的劝告,一门心思要抱得美人归。
有异性没人性,这话说的就是柳强!
见他不说话,百里宸也不催促,只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这回没有一口干完,而是将酒杯握在手中,小口细品。
他喝酒喝得很悠哉,贾富贵的心里却在百转千回。
依照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将麻烦留在身边的,索性把人交给百里宸,还能白得个人情,但问题是柳强那关过不去啊,那货现在正深陷情网,连家务都舍不得霓裳做,何况将她交出去,他要真那样做的话,那货绝对会跟自己翻脸。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现实,真是左右为难啊。
沉吟片刻后,他开口道:“霓裳在哪我的确知道,但不能告诉你。”
百里宸面色一沉,放下酒杯,道:“大少是在存心戏耍在下吗?”
贾富贵无辜的耸耸肩,“你要觉得我是在戏耍你,那便是好了。”
“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还希望大少告知下落,在下必当重谢。”
“都说了不能告诉你了,你再重谢也没用。”
“贾富贵,你是成心要与我作对吗?”
“百里宸,你想太多了,爷没那闲工夫。”
“你……”对方油盐不进,让百里宸大为恼火,险些没控制住怒气要对贾富贵出招,双手都已经按在桌上蓄力了,想了想又卸去内力,温言道:“贾大少,我知道你是个怜香惜玉的,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霓裳怎么样,只是想从她那拿回一样东西,绝对不会伤害她,这样,你是否可以告知她的下落?”
拿回一样东西?贾富贵微微蹙眉,霓裳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半是好奇半是试探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百里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带威胁道:“大少,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这是在下对你的忠告。”
“若本少一定要知道呢?”贾富贵上辈子经历过的威胁多了去了,所以完全没将他的威胁看在眼里,不止不放在眼里,说话还带着一抹子挑衅,似乎是在试探着他的底线。
百里宸沉默了,深邃如星空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他亦丝毫不惧的回望之。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贾富贵以为百里宸不会说了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道:“一本账册。”一边说,一边双目灼灼地盯着贾富贵,“五年前,云州刺史魏大人一家几十口被人灭门的案子可有听闻?”
贾富贵一怔,他当然听说过,那件事当年闹得极大,虽然云州距离梧城很远,但因为号称烈国第一奇案,所以即便远在梧城这个小地方,当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这位魏大人是个公正廉明的清官,可惜一夜之间全府上下几十口都被屠杀殆尽,而且至今没有找到凶手,亦没查出究竟魏大人是因何遭此大难,难道那本账册竟与当年的灭门案有关?
若真如此,那霓裳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那么重要的东西会在她的身上?
京城那边还没传来消息,所以贾富贵也猜测不出多少,但最起码现在他愈发肯定了一件事,这个霓裳果然是个麻烦,还是个天大的麻烦!
百里宸一直注意着他,自然察觉到他短短时间内脸色变幻了好几下,继续说道:“那本账册便是当年灭门案的关键证物,大少知道我是皇商,所以有时不得不为皇上办些事。我亦不瞒大少,霓裳便是魏大人之女,只是当年侥幸逃过一劫,之后流落青楼,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找到她并将她赎身。原是想慢慢从她身上套出账册所在,可惜功败垂成,还被她知晓,这才匆匆逃离。我已经接到消息,她尚在人间的事情已经被人知晓,现在有另一批人正赶来梧城,如果被他们找到,霓裳必死无疑!”(=半-/浮*-生 )www.banfusheng.com
贾富贵心内苦笑,奶奶的,好奇心果然会杀死猫,他就不该故意出言试探这男人的底线,现在好了,知道了这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就算他想置身事外都不行了。
不对,这男人是故意把这些告诉他的,就是想拉他下水!
尼玛,向来都是他算计别人,现在却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给阴了一把,真是……
牙好痒,好想咬人!手好痒,好想杀人啊啊啊!
“我能当本少什么都没听到吗?”贾富贵纠结的揉了揉眉心。
百里宸微微一笑,看在贾富贵的眼里,却是没安好心的邪笑,“似乎不能,你已经听到了。”
靠之!他终于知道为毛打从一开始就看这个男人不顺眼了,他属腹黑的,这男人也是,同性相斥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