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水天回过头，是方才练兵场上跟她叫嚣的络腮胡子冯大焦。
此时冯大焦一脸笑嘻嘻的友好，完全不见方才的挑衅与嘲讽。
冯大焦性子爽快，拿得起也放得下。刚刚练兵场上那一幕他确实被楼水天的武力震慑到了，早就楼水天打败他的那一刻起，就认定了楼水天这个副尉。若是可以，他还要缠着她当师傅，把那一招游龙惊凤给学到手......
“有何事？”楼水天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被他莫名的热情吓得退了一步。
“兄弟们之前对副尉多有不敬，想请副尉吃个饭喝个酒，表示表示......”
“不必了......”
“嗨呀，副尉您就别不好意思了，我被您打得一瘸一拐的，都跑来请你，你要是不去我就太没面子了......”
见楼水天盯着他的瘸腿，面露或许可以衬得上歉意的样子，冯大焦直接上手，勾着楼水天的臂弯就走了。
“走吧走吧走吧......”
楼水天被动地被拖着走，不挣扎是因为她不想给冯大焦造成二次伤害。
蒋琴天独自一人，还坐于书房内。
江静檀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了，他还在思考方才的话。
江静檀若是想要害自己，仅凭他蒋琴天身为朝廷命官，却与敌国人有勾结，这一条就足以让自己毙命。可是江静檀不仅帮自己隐瞒了这个事情，还给自己指了一条康庄大道......若是除掉了南诏在中原的细作，确实会失去许多利益，失去了一些爪牙。
可是......却能得到云衔山江静檀的一个大人情......
或许，还真的能凭借这个机会，让自己重返京、城......
蒋琴天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只赚不亏。
练兵场那日之后，楼水天在都护府的日子明显变得充实了。除了时不时有人找她“切磋”之外，还得每日跟着应水昌四处“转悠”。
此时天色只蒙蒙亮，她就被应水昌叫起来去练兵场点兵。
应水昌一身齐整走在楼水天面前，背脊挺拔，剑眉星目，自带威严。反观后头的楼水天，她边走边眯着眼打哈欠，走得晃晃悠悠的，一副懒散模样。
应水昌突然停下来，楼水天睁开眼，撞进他一言难尽的眼神里。
“楼副尉，这是都护府。”应水昌克制地说。
这是提醒自己注意形象呢。
楼水天叹一口气，站直了些，抬眸看他。
应水昌欲言又止，继续往前。
楼水天便拖着腿又走了两步，应水昌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提高了些许音量。
“军营里的最忌的就是军容风纪散漫，若每个人都向副尉这样，还能打什么仗？楼姑娘是都护亲点的副尉，自然也应当遵守军容风纪。”
楼水天看他，眼眸带着不解。
“怎么？”应水昌反倒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应当最清楚我这个副尉是虚名，为何还要那么较真？”
蒋琴天当初让她来都护府，不过是为了她身后的云衔山和江静檀。再说，蒋琴天那样老谋深算的人，必然不会真正地让她接手军务。此时应水昌真把自己当副尉看待，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