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玉暗暗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忙问道:“石头,你行不行啊,要不我们往地底潜吧,我看这个金丹修士可能不是体修,肉身也许没有我们强悍。”
这可能是个好主意,朱童子答应了。
两人便直直的朝地底潜下,初始还能见到蚯蚓,老鼠等动物,渐渐的地底压力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高,岩石也越来越僵硬,极难穿越。而海宁子这个尾巴也渐渐的速度慢了,到底被石生玉猜到了,他真不是体修,到达这个地底深度,不知几千米也,地底岩石挤压身体,他也快吃不消了。
石生玉心中发狠,燃烧灵石继续往地底潜,朱童子忙在他耳边叫唤:“你疯了啊,我快被压扁了,停下来吧。”
石生玉安慰他道:“我们吃不消,敌人更吃不消了,你不看看我们的尾巴已经慢了么,我们继续向下,挤死他,你要坚持不住了,要不我袖里乾坤收了你,你到我洞府里面先疗伤。”
朱童子忙点头,他实在顶不住了,浑身都被污染,又裹着石生玉,地底压力都作用在他身上,鼎体都快压扁,就差散架了。
海宁子跟在后面,心想看你还有多少灵石,如此又潜行了半响,看石生玉竟然速度保持不变,不由暗自心惊,心想:“这两人只是筑基,哪来那么多灵石啊?他们家是开矿场的啊?这么多灵石说挥霍就挥霍了,而且这肉身也太变态了吧。”
“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海宁子又心中咬牙恨道。
他哪知道石生玉修炼的是九五开窍决,就是不缺灵石啊!
石生玉从鼎内刚钻出来,浑身一紧,千斤之力瞬时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连忙运起丈二金刚决,浑身黝黑,布满梵文,一涨再涨,直到丈二,堪堪抵抗住地底压力。
他先前以为朱童子肉体不够强悍这才抵抗不住,这下换了自己上,才知道错怪这胖子了,心底惭愧,忙对朱童子说:“运使元神别抵抗啊,我送你到我洞府疗伤。”
他边说边使了个袖里乾坤,把朱童子收到自己洞府茅屋里面了。
石生玉疯狂燃烧灵石,继续下行,灵石到现在已经燃烧了七八千块,不知其潜下几百里也,压力越来越大,渐渐的把他的丈二金身,压缩的越来越小,直到正常人大小了。
他的骨骼被压得咯咯直响,慢慢缩减,所有间隙都压缩不见,血肉裹在体内早压得模糊,但是由于皮肤表面刻满了莲花梵文,坚韧无比,是以血肉再逐渐磨压,渐渐一块块肌肉如黑铁,杂质也顺着毛孔排了出来,厚厚的三四寸,交杂着许多泥土,把他裹成了一个土人。
最后,运气好,终于他们穿过了岩石层,土遁到了地底溶河之上。
地底溶河,波涛汹涌,凶猛,熔岩带着猩红的火光在地底河床上翻腾倒转,黑色的河床,如铁,被熔岩烫了无数数丈长的伤疤,隐隐放光,宛如黑龙的幽幽之眼,又若地狱万丈黑魔被剑光砍伤的一道道伤口,流出红色血液不止。
熔岩拍打在周围怪石之上,冒起丝丝火气,须臾腾空为雾气,雾气交驳,继而变为灰白云彩,覆辙在这通红沸腾的岩浆之上,连绵不知其源,也不知其归处。
真大自然的恐怖之美!这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直视也。
海宁子展开神视,紧紧追踪石生玉他们两人,往地底越来越深,周围压力越来越大,他虽是金丹修士,到底不是体修,渐渐抵抗不住,先前还希望石生玉的灵石消耗殆尽,可对方却仿佛把灵石当大白菜一样不停挥霍,没有穷尽。
于是,便隔着石生玉的头顶往上约一里的距离处,他不再向下潜行。这个距离刚刚好,恰好又能感受到石生玉的元神,自己的身体又能恰好抗住地底的压力。
所以海宁子倒是没有潜到这地底溶河上,没有看到这大自然的惊人景象。
石生玉见海宁子不再向下潜行,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这厮果然不是体修。
他连忙把朱童子从自己袖中放了出来,让朱童子活动活动筋骨。
此地下溶河不知道通向何处,还有丝丝热风飘来,空气并不污秽。
石生玉逃亡了不知道多久,每日只是麻木的如同穿山甲一般往地底打洞,此刻耳边拂来清风,真是说不出来的适意舒服!
周围岩石如同铁铸,把地底的挤压之力也挡在了外边,真是天然好洞府,好藏身之所啊。
朱童子变回人形,石生玉见其浑身漆黑污秽,神色黯淡,知其受伤不轻。
而朱童子见了石生玉满面的黑色怪纹理,像是一个乌龟般得怪物,也裂开了干得冒泡的嘴,无力的讥笑他起来。
石生玉也不理他笑得怪异,说道:“我用功法给你疗伤,你须封闭神视,不要抵抗,也不要顺从,否则超度了你,可别怪我。”
这也不全是玩笑,《慧眼观自在经》超度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朱童子连忙凝神应了。
石生玉当即运起慧眼观自在经,口诵真言咒,度入朱童子的识海之中,帮他清除体内污垢,几日过后,朱童子体内的污垢也被他变成自己身上的黑纹了。
他俩又在地底溶河逛了几天,熟悉了一下地形,元神感应发现头顶上的金丹修士还没有走,两人心中烦恼,心想:“一直被这厮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
于是两人商议过后,便决定挑动对手来这地底溶河决战。
石生玉体内属性偏火,是以此处可算是他的半个主场。
首先便由朱童子这个胖子辱骂敌人,石生玉性格使然不会骂人,故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朱童子了。
朱童子锁定海宁子的神视位置,张开大嘴便开始骂了起来,从海宁子的祖宗老妈小弟二哥,再骂到他生儿子没有屁眼之类的,污言秽语无数。
直骂的海宁子七窍生烟。海宁子也是金丹修士,有道之人,那听得这番言语,他自己又嘴角笨拙,不会骂人,偶尔回了句就是什么----“你这小贼,不得好死,我海宁子一生不弱与人之内的。”
这种话哪有什么攻击力?
从骂声中石生玉朱童子也套得了海宁子得一些生平信息,以及一些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头顶这厮是海阳子的师弟,名唤海宁子的,地面上两个一个是山阴子一个是火须子,都是受海阳子的指使,来和他们为难的。
这下朱童子便骂得更加恶毒,说什么海宁子是海阳子的走狗,一天到晚听海阳子的话,要他向东,他不敢向西之类的。
一会儿骂道:“海宁子,今天你师兄有没有给你骨头吃啊?”
一会儿又骂道:“海宁子,今天你有没有舔你师兄的屁股啊?”
海宁子被骂得火起,他和海阳子虽然是一个师傅,但是从小师傅就偏心,掌门也传给了师兄,兜率鼎也给了师兄,虽然两个人都是金丹,但是显然神鼎门内的权力地位还有资源他师兄都比他多得多,所以说到底他心中没有一点怨恨妒忌之心,那是假的。
这次追杀,海阳子事先不打招呼就离开了,他也心怀不满,窝着一肚子火,更是暗暗憎恨海阳子把海少君被杀这种私事夸大到神鼎门的荣誉。
但他到底是金丹修士,道心很稳,知道这是石生玉朱童子的诡计,便自闭目不言,只当这骂言是耳边清风了。
他又有些暗自诧异,心想:“那小胖子,先前不是被我这九幽黑龙印拍的半死了吗,这下怎么又生龙活虎了啊?不可能啊,是不是有诈啊?”
他心中便有了些许退意。
朱童子辱骂了几日,见头顶上方毫无反应,而自己虽然元神法体被石生玉治疗过后,已然无恙,但是日日骂人,绞尽脑汁,脑细胞弄死无数,又骂得口干舌燥,唾沫喷干,嘴角长疮,对方却不给一点反应,便自已觉得无趣了,渐渐不再骂了。
歇了一天,和石生玉商量对策,两人又耳语了半宿,最后决定装死,觉得装死是个好办法,这还是石生玉的主意。
于是,两人调控元神,元神气息渐渐变得孱弱直至溃散,仿佛垂死之人一般。。
海宁子虽然端着在石生玉两人头顶之上,闭目不理他们的挑衅,但是脚下的一举一动他还是时刻关注着的。
他也自不耐,日日守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是鸡肋,而且还要受日日被辱骂的窝囊气,真是晦气!
这一日,他正要撤退,忽然间,元神感应石生玉两人元神精气越来越弱,隐隐有消散之态,大喜,心想:"两个小兔崽子,让你们骂,这下不行了吧,地底压力太大,终于要肉身溃散,坚持不了了吧,爷下去把你们二个碎尸万段!"
他又一想,会不会有诈?随即嘻然,自言自语道:"我乃金丹修士,尚且难顶这地底压力,两个兔崽子虽然是体修,倒底才筑基一二层,使了吃奶的力气往下钻,不知天高地厚,这下抓瞎了,要被压力挤成肉饼了。"
他不知脚下有火山溶河,已然没有了压力,所以上当了。
须叟,他又嘲笑自已道:"金丹修为,怎么倒瞻前顾后,怕起两个小鬼起来。"
笑完御起九幽黑龙印,抗住地底压力,朝地底直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