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才觉得昨天的举动有多疯,害得我受了风寒,披着莲蓬衣,拿着汤婆子,看起来比礼王殿下都贵上几分。
“啊嘁!”有风吹过来,我吸了吸鼻子,拿帕子抹了抹。
“你真的没事?”尊上皱着眉头问道。
我摇摇头:“无碍。”
今日就要过关进入安国,怎可因为我一个小风寒而耽误。
“平安姐。”杨盈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什么,“你把药喝了我们就上路。”
她把汤药递到我面前,看着那褐色的汤水,虽然堵了鼻子我却还是能闻到那药味一般。
我蹙眉,刚要拒绝,杨盈又说:“钱大哥说了,你怕苦,还给你准备了蜜饯呢。”
我低下头,看见了她手里提着的小布袋,又下意识的想起昨日他说的话,狠下心接过杨盈手里的汤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头也回的转身上马车。
“跟他说,下次别搞什么差别对待,我不稀罕。”说罢,我就定定地坐在马车上等着启程。
觉着有些冷,我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埋进毛领中。
手里的汤婆子热热的,让人生了几分困意,待尊上和杨盈上来,马车开始移动,我却不知何时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我醒来时已经到了安国许诚的府衙,可等了许久王远也没有来,我站的脚都疼。
东看看西看看,一不小心对上了钱昭的目光,我急忙低下头,明明以前都是他不敢看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竟也会如此。
有个小厮端了茶上来,杜长史忍不住说:“我们等了这么久,这王远也太无礼了!”
那小厮丝毫不理会,直径就要离开,于十三拦住了他,二人在耳边低语着。
不一会儿,他放走了那个小厮,把手放在唇边,说:“昨天镇守许诚的王远已经被撤了,新来的将军叫申屠赤,听说很跋扈。”
话落,杨盈有些谎了起来:“什么?那怎么办?”
她看向尊上:“我…我没有瞧过这个什么申屠赤的卷宗啊。”
尊上戴着暗红色的帷帽,讲解道:“申屠赤之前是安国西面行营马军都指挥使,先昭节皇后之侄。”
“少年时曾在皇后宫中寄养过两年,家中世代名将,性格粗中有细,最看不起南边人,跟他说话时务必要忍。”
“好。”杨盈说,“他姓申屠啊,安国还有这么奇怪的姓。”
尊上道:“申屠是沙东部的大姓。”
说罢,外面就有人喊“申屠大人到”。
一个束发身穿戎装,手里拿着本册子的男人走了进来,杜长史连忙起身行礼:“梧国迎帝使使团长史……”
“你就是礼王?”申屠赤置若罔闻,而是对着杨盈问了句,就上了座。
杨盈见他如此傲慢无礼,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气,道:“正是,孤受贵国之邀赴安出使,路经许诚,特来拜会。”
申屠赤低着头,丝毫没有看一眼:“国书拿来吧。”
杜长史说:“国书既然有个国字,就应该交给贵国国主,指挥使恐怕不宜擅观吧。”
他终于抬起头,懒散的靠在桌上,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们的那位国主曾经被我踩在脚下吃土,你们跟我这儿装什么体面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怒气上头,尊上拉住了杨盈,她才吸着气忍住:“行,指挥使硬要看也无妨,这可是安国僭越之罪。”
“杜大人,把指挥使的行状记下来,到时交与安国国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