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婚女嫁是非争,业海红尘苦情多。酒饮心醉何人柯,两心只把天地说。
顾春雨年后刚换了件新衣裳,脸带欣喜的跳出了屋子的门槛,春雪映衬着绝世美貌的脸庞,却也偶尔带着许些哀愁。
这天气真是的,冬天不下雪,一入春,你看吧,根本下的没停过,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寒,一点都没错,起码口子村里是每一个不说冷的,不过,因为大都是庄稼人,下雪才是老天爷给今年收成的最好福利。那雪打在正月十五的花灯上:色彩绚丽,五彩缤纷,别有一番美色。
尽管天已经黑了,但此时的口子村的正月十五才刚刚开始,春雨老早就听到了礼花炮仗的声音,与漫天的白茫茫的雪,在烟花的霎那美丽下,更显动人,叹只叹造物太美了。
“呵呵,爸爸,你看我穿的可好看吗?”顾春雨跳笑的仿佛是可爱的天使一般,在父亲面前据首弄姿,张扬不已。
“嗯,好看,都说俺闺女长的比花漂亮,你妈妈年轻时跟你一样漂亮。”老父亲随口一句话,引的两人立马不说话了,各怀心事。
“爸爸今天还去打麻将吗?”顾春雨把话题引开,她怕父亲一直因此伤心,自己本来一直劝爸爸再娶个后妈的,反正自己已经长大了。可父亲总是不肯,说是衣服总是旧的好穿。
她妈妈嫌弃他爸爸耳朵不灵光,整天打麻将,不能跟别人比,别人谁谁谁买了个轿车,可风光了,谁谁谁又弄了一处别墅,好不自在,看他父亲不求上进,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在春雨成年后就搬走了,父亲也不拦着,任由她闹腾,到了后来更是想把春雨接走。
春雨那时懂事的很,知道事情来去,直言自己跟着老父亲就算是要饭,也不会去找她。
多年来她妈妈经常往家打电话想听听女儿的声音,可每次父亲让她接电话时,她都跑出去了,后来没法子了,有时候她妈妈穿着一身奢侈品的回到家中,给顾春雨买一堆女儿家用的化妆品,一花就是大几千,出手阔绰。
岂止母亲前脚一走,顾春雨当着老父亲的面,将那些东西扔进垃圾堆,她特别嫌脏。因为这个原因,她平时化妆很少,本来就是天生的美人,不化妆的那种自然美让任何男子看了都动心不已。
她母亲有一次在屋子里跟父亲谈起她的婚嫁大事,父亲知道她在邻居家躲着,然后去叫她出来与母亲谈谈,她一个没憋住,当时拿着把邻居的菜刀,大步走进自己家门,差点把她妈妈砍了。
边砍边骂:“你不要脸就算了,也不让我要点脸,你想嫁给富家公子哥,别扯上我,你自己这么喜欢嫁人,自己嫁去!”
这下倒好,四周邻居传开了,更是每一个敢进她家门说亲的。都心道:好看是好看,可别让这丫头哪天火气大了,砍了自己。
“哦,今天看会电视,别人都去山上看放烟花了,你去不?你要是想去,我陪着你。”父亲看着自家的女孩,别有用心的说。
“不用了,还记得上次来咱家吃饭的韩晓吗?我今天约了她。”话未说完,屋子里响起座机电话的声音,她高兴的跑进去,说了一通。然后挂掉,对着父亲说“我玩去了。”
“嗯,记得早点回来,晚上一个女孩子家可别乱跑!”
“知道了!”那话音已经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五颜六色的花灯早在半月前准备妥当,按着迷宫样式排列组成了个可供游玩、散步的黄河灯,这名字自然是本地口子村人的叫法。只见那红灯绿火闪耀处,人山人海,对着灯阵排着长长的队伍,一个个都进去转了一圈。
小孩子转了半天也没转出去,不厌其烦的钻着高粱杆搭建起来的空子,一时间,有的钻着钻着出去了,有的钻到了原来的灯道上。一时间炮声、笑声、小孩音,把个口子村的村边弄的热闹非常。
街道上灯火通明,有踩高跷的,有卖糖稀的,有卖玩具的,有摆地摊套物品的,往来之间,乡风十足,尤其是街道上的两个石像引人注目,一个小孩石像周身擦着红漆肚兜,看样子正在小解,水流激贱在地上,老头雕像和蔼可亲却是在笑着。
山顶上的三处泥菩萨神庙,占地很广,半山腰的地势都尽被它处所占,礼花一个个从半山腰蹦起,直射高空,一炮炮轰开,犹似是漫天的繁星,把山间照的通透起来,雪花上飘着各种颜色的烟花碎纸屑,煞是好看!
美女自然少不了被人观看,两个美女在一起,那简直就根本没法子让人静下心来看着繁世美景了。
“晓晓,你看,那边的帅哥在看你呢。”顾春雨戏调的说道。眼见之处,好一男子,俊朗不凡,浓眉大眼,凤眉含情,唇晕齿正。衣衫处映着一条黑色的龙,龙头朝下,怒目而瞪,不知是衣衫把人衬的帅气了,还是因为人的面貌,把衣衫上的黑龙在烟花的炸响下更有神色了。
“你瞎说什么?我感觉他是在看你。”韩晓呻怒一言,脸上微微有些红润,她见那男子时,俊男已然向顾春雨看去。
年轻时期都羞涩的很,两个天仙般的女子引人注意,更是寻常无比,为这美景增添了浓重的一笔。
“你说咱二人如此样貌,却都在想着那样一个人。值得吗?”顾春雨突然站在山巅说了这么一句话。
韩晓转头看了看她,她眼神清澈,面无表情,似是随口这么一说,当下淡淡道:“是啊,一年多都没见他了,我又不好再去见他父母,上次那事闹的。谁知道殷宇全现在到底在哪,就算是在,他也不会来寻找咱俩,他有什么好的!···”
话到后来,竟然说起殷宇全的坏话来,顾春雨见他如此说着,附和了一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俩人争抢着说了宇全不堪回首的童年囧事,不是说他忘记拿本子带书被老师罚站,就是六岁还不会自己吃饭,不是上课睡觉被老师大声吼醒,眉心正中了个粉笔头,就是约会被陆洁闹的手忙脚乱,满脸通红···
她们一会说着说着笑了,一会说着说着都气愤难耐,恨不得将个殷宇全千刀万剐了才好。周围的年轻人不时看他俩
心态失常的怪异模样,都想是原来名花有主吗?
烟花灿烂的山间里,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烟花放完,众人趁着烟火和雪的光亮,缓缓下了山去。
“晓晓,你怎么来的?用不用我骑着车送送你?”顾春雨见天色已晚,心想她一个女孩子在路上可能不是很安全。
“哦,不用了,我走回去就好。”
“汪汪!”一只全身白毛半人高的大狗从巷子里猛的窜了出来,二女与路人皆惊,大叫起来,互相依偎着,还是顾春雨,努着气喝道:“去!”
那狗虽然老大一条,只是在众人身边闻了闻,并没有其他举动,只见巷子里出来一个人,却不是那俊美男子又是谁?他风度翩翩的招呼了白狗一声,白狗理了一下,依旧不归。
“让两位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众人见他这么说,都没来由的一气,都走了。
“你家这狗咬到人了,可就不是什么不好意思能解决的事儿了!”韩晓见来人虽是俊朗,刚才吃了一惊,怨声以对。
“是是是!下次我定好好看住它。今天它出来了,想必是因为动了凡心。见二位如此漂亮,固然要过来瞻仰一番。”
“哼!油嘴滑舌!”顾春雨一眼说完,拉着韩晓就走。
“我有个秘密告诉二位。却不知该不该说。”那男子欲言又止。
韩晓见他有话要说,小声道:“别着急走,看他说什么?”两女冷哼一声。转过身来,四眼直直的看着他。
那男子见儿女眼神不善,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轻咳一声,回了回神,“在下韩杰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顾春雨见他也姓韩,先是急道:“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啥?你说你也姓韩?”
韩晓吃了一惊,这不成了不打自招吗,神情之间颇为幽怨的看了春雨一眼。
“这位也姓韩,名晓,不知追究上去几千年会不会是同一个祖宗。”顾春打趣道。
“什么啊姐姐,我口子村没亲戚的,我怎么可能跟这人一个祖宗。”韩晓满是不情愿的说着,心道,她这般抖出我的老底,不能忍。
“她姓顾,照顾的顾,春雨知时节的春雨。”韩晓口中瞬间被堵了手掌,可也迟了。
“走吧,看他挺无趣的。”两人又迈起步子。
“两位等等,刚才小子不才,听二位姑娘说起殷宇全。”韩杰赶紧叫道。
两女吃了一惊,异口同声的说:“你知道他?他在那?”
见二女终于停了脚步,心下喜悦道:“他不幸去世了,至今尸骨无存。”脸上尽是悲哀之色。
“别听他胡说!”顾春雨一听他如此说来,心道:我前两天还去问过他爹妈,都说是出去打工了,怎的到了他嘴里尽说瞎话!
韩晓一时不敢相信,失神间,被顾春雨拉了一把。不肯走“真的吗?不会吧?怎么好端端的死了?”
韩杰脸色秉然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刚从外地回来的途中···,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进内一叙?”
“姐姐,不管是不是真的,总比没了消息强些,你要是有事,你先走吧。”眼神之间满是期待着她同自己一起前往。
顾春雨见韩晓如此嘤嘤期盼的眸子,低声附耳将之前去打听消息的事告诉了她。
韩杰见她二人低声良久,心道,莫不是被看穿了?正要开口,却听韩晓道:“女子晚上进了你家,会被人扯闲话的,不如趁此夜景,你我一起找个僻静所在畅谈一番如何?”
“你看天气如此寒冷,我家里只有我一人,一般人不会来我家的,而且家里甚是暖和。晚上一般也不会有人来。”他心下有惧,自不敢去。
“哈!原来是个胆小鬼,实话告诉你吧,他死也好,活也好根本不关我什么事!不过是她朋友而已。不想说就算了”顾春雨他俩见此人有异,图谋不轨,心下有意想找个僻静所在一揍方休。但见他不敢出门,故而激他。
“怎么是胆小鬼,我胆子可大的很。殷宇全那天和一个女子在路边边走边聊,诺!那女子长相跟你差不多,一样美貌,却是气质差之千里。”
韩杰确实见过殷宇全,但那会是去朋友家玩,在路边偶然看到崔蒙蒙与他一起,那会正是崔蒙蒙被鬼上身的清晨,见崔蒙蒙一口一个殷宇全,逼他说那晚的事。
顾春雨一听,跟自己长的差不多?冷声道:“气质怎么差了?还有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韩杰心里暗暗叫苦,这女的真不好惹,但看她神情已然对我说的感兴趣:“那女的气质很普通,怎么能与顾大美女相比,他们一路说着,一路抱着,亲昵不已,不忍直视,我实在说不下去了。”
韩晓听罢大怒:“他俩到底做了什么?”话音刚完,自觉不对,神情变了柔和了些。也并不好看。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殷宇全不是这种人。”顾春雨也半信半疑的说着。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还有,他真的死了,而且死的很惨,尸体被···”韩杰见她俩不信,添油加醋的说着。
“别说了!”异口同声的嚷道。本是初春,天冷的紧,韩杰说个死字,深更半夜的,谁能不凉?
“好吧,既然美女不想听,在下失陪了。”说着转身向来路走去。两女的见他家灯火通明,屋子高端大气,且话也没说完,到底是怎么死的,好奇心重。
“姐姐,怎么办?”韩晓呐呐无奈道。
“哎!那小子,别走!你还没说完。”顾春雨大喊。
深夜雪地上走着两个女孩,在冰雪下异常难受的使劲踩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响着。“姐姐,你说··那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韩晓毕竟沉不住气。
“晓晓,我要是知道真假,还会去要电话号码吗?”她将纸条递给了韩晓,那是韩杰的电话。
“怎么?你不打电话问清楚吗?”
“万一殷宇全真死了,你问清楚了,你会怎么办?”
顾春雨莫名其妙的这么说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吧,毕竟这么大事儿,你不是去找他家人问过吗?他们都没提起过,多半是假的吧。”韩晓心下怀疑,似乎想抓住顾春雨的那一份希望。
“那好,万一他没死,却真的和那个韩杰说的女人在一起了,你想过该怎么办吗?”顾春雨探口气,心道:这人居然比我更无脑,因为韩杰说话不带思量的时候,那会才是真话,而且没有掺杂着一丝的杂质。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一点也不错。
“那姐姐你想过该如何吗?”韩晓见她老是给自己出难题,也反问一声。
出乎意料,随着这一问,一切的声音都在咯咯作响,跟着积雪的悲鸣,慢慢的走回家中。那天夜里韩晓是打了个电话,不过是给家人安心的电话,自己在春雨家住了一晚。
“晓晓?你睡了吗?”
“没呢,姐姐。”
“哎!”
“怎么唉声叹气的,不就是殷宇全嘛,大不了他没死的话,我让给你得了,省的心烦。”
“妹妹可是真心话?”
“我?··”
“哈哈!”顾春雨笑了笑,两人各怀心事,辗转反侧,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