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家世不凡,出生苏杭郝家;你身手了得,曾经一人敌数十人救了思凡。”
“在年轻一辈中,你的身手、胆识、才智都属上等,更是唐家大小姐的朋友,沈立青和你相比确实逊色几分。”
“以你的条件,配得上天下绝大多数的女孩。”
“可惜,你看上的是我林堂的女儿。”
“你想娶她,想踏入我林家的大门。”
“还不!够!资!格!”
最后四个字,林堂几乎是一字一顿。坚决有力,又显示出无比强大的自信。
“哦,那怎么样才算有资格?”郝仁平静道。
“说封疆大吏太为难你,等哪一天,你能让我这样的人物正视你,你就有资格!”林堂道。
“那不知您是什么样的人物?”郝仁道。
“我?”
林堂嗤笑一声,背负双手,语气霸道凛凛。
“我的岳父,曾经是沈立青父亲的老领导。”
“我的岳母,曾经是五百强企业中高层领导。”
“我在封水,和市委书记平起平坐。”
“我身边的这位老人,他出身武道家族,武功超凡脱俗,你最引以为傲的是武力吧,可就是你这样的,他一只手能打十个。”
林堂一字一句。
“很多东西不是你能理解的,你自以为在广陵混的人模人样,连市军区司令家的孩子都在你手上吃瘪,可这世界之大,又岂是你能想象?”
“本来说。年轻人有点能耐是好事,可偏偏你表面低调谦和,实则内心狂傲到没边,你看不起任何一个人。”
“这样的你,无论今后从政从军还是经商,都会被人孤立,举步维艰。”
其实他内心是挺看好郝仁的个人能力的,但就是看不惯郝仁的狂,太狂。
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久了的都知道,一个人可以狂,但必须深埋在心底,作为自己奋进的动力。
把狂展露出来的,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说直接点就是蠢货,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蠢货?
所以,他需要好好打压一下郝仁的傲气,如果郝仁低头跟着他好好学,以后倘若混出点名头,那么既然女儿喜欢,他未必不能成全一把,退位并把女儿嫁给郝仁,享个清福。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我说几句吧。”
郝仁声音淡淡,流露出一丝渡劫仙尊的威势。
“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狂,因为我有狂的资本。”
“而你说我看不起任何人。这点错了,我这人不会看不起人。”
“你应该说,我看不上任何人。”
“因为确实没有人,能够单凭实力入我法眼,包括你林堂。若非你是思凡的父亲,又怎值得我开口说这些?”
林堂脸色一沉,不待他说话,郝仁继续道。
“或许这一刻,你认为我狂得无可救药。打消了你最后的一点爱才之心。”
“但你可知道,你所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我眼中,只是我一拳轰破的事情?”
“一拳轰破?”林堂却是笑了。
“郝仁啊郝仁,我原以为你成熟了。所以我今天找你来谈话,但现在看来,你终归还是太年轻啊。”
“我年轻时候,也曾幻想一拳轰破所有,闯出自己的天下。但这是个规则世界,没有人能单凭一己之力挑战规则,你想往上爬就得低头,昂着头冲是无脑之辈,只会一次比一次摔得更惨。”
“其实我很想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拳头,但你是思凡的心上人,我要对你动手思凡那丫头铁定要找我算账。”
“也罢,就到此为止,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林堂甩袖离开。
十几个黑西服壮汉有秩跟上。
训练有素,井然有序,比起王鸿辉要胜了不止一筹,不愧为江东顶级大佬。
黑衫老者落在最后,摇头道:“小家伙,年轻气盛啊。”
“堂爷这么多年来,首次生了惜才之心。更是亲自对你做出邀请,你怎么能拒绝呢?”
“为何不能?”郝仁歪着脑袋。
“为何?你知道你错过什么了吗?你错过了能让自己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
“小家伙,封水林堂,就是唐元武亲至也逊色半筹,要是我年轻时候有你这样的机会。我至于沦落到今天给人当跟班?”
“老人家,你是你,我是我,在你眼中封水林堂固然厉害,可你又怎知我的能耐呢?”郝仁淡淡道。
“哼。无知狂妄!”
黑衫老者也没有好脸色了,迈步跟上林堂。
好像每一个和郝仁接触过的人,给他的定义就是狂妄。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渡劫仙尊呢?
其实郝仁真不是有心狂,只是他明明是老司机。却总有人当他是萌新。
黑衫老者拉开保时捷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怎么?那小子还没改变主意?”林堂坐在后座问道。
“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说什么都没用。”黑衫老者叹道。
“那就算了,看在思凡的面子上。我也给了他机会,既然他不懂把握,日后也不能怪我。”林堂淡淡说着,话音一转,“听说这次黑道峰会,东川周天带了个很厉害的高手?”
“没错,我们得到的消息,那位高手是周天从海外请回来的,扬言要打败江东所有高手,称霸江东。”黑衫老者应道。
“称霸江东?”林堂嗤笑,“宋老,你怎么看?”
“这事就交给我吧。”黑衫老者也是森然一笑,“老头子我多年没动手,江东的小崽子们都快跳到我的头上拉屎来了。”
“有宋老在,我无忧了。”林堂笑道。
…;…;
林堂等人走后,江边只余郝仁一人。
他遥望江面,无悲无喜。
“在你们眼里,澜沧江乃至江东都不起眼。”
“却不知道,在我眼中,这华夏乃至地球同样渺小如尘埃。”
“任你家财万贯、权势滔天。百年之后终是化作黄土一捧,而我,百年,千年,乃至万年之后,依然在那,永垂不朽!”
…;…;
回家路上,王鸿辉打来电话,一听郝仁说他刚和林堂分手,便紧张道:“郝大师。林堂惹到您了?”
他知道郝仁和林思凡的关系,而他现在又是和郝仁一个阵营,他是真不想和林堂干上。
“怎么?他很厉害?”见他这个反应,郝仁戏谑。
“郝大师,您也知道。我们广陵各方面的条件,在江东所有城市中顶多就是中等水平,但封水不一样,封水是省会城市,人口、经济、文化等等都是国内一流水平,可谓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王鸿辉苦笑。
“我手下的产业加起来也就几个亿,就是把武爷的算上,也才十来个亿,但林堂手底下的产业估值最少六七十亿,钱方面就大大比不过人家。”
“唐元武不是有唐家么?都比不过他?”郝仁诧然道。
“林堂虽然靠山没有武爷硬,但他的岳父也是省军区的老领导,虽说退休了,可还是有很多门生故友,关系纵深交错。他的岳母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中高层退休,也有不少硬关系。”
王鸿辉突然声音压得小小的,生怕被唐元武听见似的。
“唐家固然强大,但您也知道,武爷在唐家并不受重视啊,相反唐家还、还有点以他为耻…;…;”
“我明白了。”郝仁摇摇头,为唐老默哀。生出这么个儿子…;…;
确实如果唐元武真和林堂闹起来,只要不死人,唐老估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难怪王鸿辉这么忌惮林堂了。
“那个,郝大师。您和他闹矛盾了?”王鸿辉不放心,又小心翼翼问。
“没有,他想收我当小弟,我没答应。”郝仁如实道。
收小弟?
听了这话,王鸿辉大骂不迭,你他妈是谁啊,想收郝大师做小弟,脑子被门夹了吧。
不过得到这个回复他还是松了口气,没闹掰就好,林堂那家伙真不是好惹的啊,郝大师不怕,他怕啊。
双方闹起来,郝大师总不能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吧?
“对了,郝大师,我打电话给您,是想求您个事。”忽然想起什么,王鸿辉马上回归正题,语气严肃,又带着恳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