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伟见仇连固执不听劝阻,急得直跺脚:“仇将军,吾非怯战,但恐汉军势大,一旦不能取胜,祝阿失守,兖州尽失,将危及青州。”
仇连双目微缩,大怒道:“两军将战,汝屡言姜维骁勇,汉军威盛,助长他人威风,堕吾士气,莫非怀有二心,欲投汉军耶?某乃祝阿大将,军令既出,兵马已然集结完毕,断无更改。”
满伟见仇连执意出兵,无奈道:“既然将军一心要出兵去,请留三千军,吾当自守祝阿。”
“嘿嘿,满伟,你不与我同去,莫非真有投敌之意?”仇连再次冷笑,盯着满伟寒声道,“汝欲趁本将不在,献城以为进身之功么?”
如果二人没有这一番争吵,仇连或许还会信任满伟,但他自知得罪了满伟,将他还留在城中,一旦自己取胜,满伟羞愤之下反将祝阿献出去,可就不妙了。
满伟面如死灰,长叹一声,不得已,只得同仇连一同出征,想自己真是时运不济,自领兵以来,先在彭城被邓飏派来的人坑害,这次又遇到仇连这样的莽夫,当真是天意弄人。
这边仇连点起本部大军,只留下三千军马守祝阿,满伟放心不下,暗中派自己的心腹人往青州去向毌丘俭报信,一旦仇连兵败,青州必将暴露于汉军刀兵之下。
祝阿城的守军早上出来一批,大败而归,仇连又起本部大军来取卢县,两万多兵马旌旗招展,尘土飞扬,声势浩大,早有探马将魏军动静报于姜维。
姜维闻报大喜,环视众将言道:“这仇连有勇无谋,败之不难,祝阿已为吾囊中之物矣!”
陆凯自从降汉之后,屡见汉军军容,深为感慨,以汉军如今之强盛,何愁天下不定,也轻笑道:“以吾观之,这仇连非但无谋,恐亦非勇,司马懿竟调此等人守卫要地,足见魏军中已无人可用了。”
说话之间魏军已经来至祝阿境内,姜维马上传令出军迎敌,卢县城窄小,五万兵马驻扎不下,大军都在城外扎营,出兵倒也方便许多。
远处烟尘滚滚,仇连领兵来至阵前,两阵对圆,姜维也不急于进兵,只等其列阵之后,才命阎宇出马叫阵。
仇连看到汉军营帐连接数里,军容浩大,心中暗惊,此时日已西斜,魏军正好迎着太阳,只见汉军兵甲鲜明,在阳光下飒飒生威,士气上便弱了许多。
满伟见中军一员大将相貌堂堂,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敌军到来,也不急于进兵,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满将军,这头一阵便由你来对战吧!”正在此时,见汉将前来叫阵,仇连斜睥着满伟,淡淡道,“满将军失了济北,本将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满伟知道仇连这是公报私仇,但此时两军阵前,却也不能示弱,更不答话,默然打马出阵,与阎宇交锋,约战十数合,满伟自忖非阎宇对手,卖个破绽便拨马回阵。
阎宇年轻气盛,正欲立功,见满伟退走,纵马追赶,仇连心中更想让满伟被敌将斩杀,但毕竟关乎两军胜败,赶忙命两翼弓箭手将其逼退。
阎宇得胜后退,举着兵器耀武扬威而回,汉军在远处呐喊叫嚷,鼓声愈发响亮,仇连脸色铁青,又派一员副将上阵,汉军中也有一员武将上来敌住。
满伟在一旁观战,低声道:“将军,你看汉军精锐,姜维身旁尚有数员大将未曾出动,不可与之正面厮杀,不如撤回祝阿去吧!”
仇连闻言大怒道:“未出军之时,汝已慢吾军心,如今阵前又不愿全力对敌,方才败阵,若不念在汝父有功于朝廷,罪当斩首,如今三军正欲厮杀,竟又来劝吾退兵,其心可诛,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满伟被仇连当着三军将帅之面一顿辱骂,气得脸色铁青,但他败阵却是人人看见,个个都投来鄙夷的目光,只好低头黯然退在一旁。
正在此时,场中传来爆喝声,原来竟是仇连派出去的副将取胜,将那名汉将杀败回阵,仇连见状大喜,瞥了低头不语的满伟一眼,示意另一位副将上阵。
未料这一次姜维派胡奋出战,那副将才三合就被胡奋一刀斩于马下,魏军一阵骚动,看到姜维身旁还有几员大将未曾出手,仇连身后的副将便有了怯战之色。
见又折损一名将领,仇连大怒,也不再另派将领,倒提手中刀,催马上前,对阵前的姜维大叫道:“姜伯约,你可敢与某一战?”
姜维似乎没想到仇连会亲自搦战,微微一怔,向左右看看,轻磕马腹,那坐骑昂首摆尾,轻飘飘地几个跳跃便到了场中,竟比仇连的坐骑高出一头来。
仇连见姜维气势不凡,眉头紧皱,也不答话,打马直杀了过去,怒喝道:“敢犯吾疆境,看某取你人头!”
姜维挺枪来战,二人在场中厮杀起来,二十合竟不分胜负,这边的汉军一阵骚动,对面的魏军却高兴起来,一个个高声呐喊,没想到仇连竟能与姜维相持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