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垣为上党郡北面要地,也是除长子之外最大的一座城池,王昶败退襄垣之后,收拢残兵,连同守军两万人死守襄垣。
邓艾趁势而进,逼近襄垣,安札营寨,每日派人监视巡逻,见襄垣城高大险固,暂时按兵不动。
双方攻守之势再易,王昶仿汉军防守之法,将城中的投石车也搬上城墙,弓弩手严阵以待,对汉军造成极大的阻力。
这几日邓艾不来攻城,王昶也不派兵骚扰,严令各军紧守城门,不得出战,违令者斩,典满、秦秀几人请战都被王昶斥责了一通。
这一日曹泰巡逻归来,见王昶在廊台之下望着西南方向发呆,上前问道:“将军可是起了思乡之情?”
襄垣的西南方向正是祁县,王昶虽为晋阳人,但祖祠却在祁县,太原王氏是并州望族,祁县有王氏的宗祠,王昶封侯之后,受祁县王氏族长邀请,也将祖上灵牌搬去祁县归宗了。
“非也!”王昶身形微震,转过头来,面带忧虑之色,皱眉道,“邓艾不来攻城,似乎有所期待,我恐他别有所图。”
“哦?”曹泰一怔,“邓艾用兵,向来喜欢弄奇走险,莫非他能分兵去取晋阳不成?”
“这倒未必,”王昶摇头道,“晋阳尚有两万兵马,城池高大,粮草军器充备,即便大军骤至,也能坚守一年,奇兵难胜。”
曹泰疑惑道:“那他为何按兵不动?”
王昶忧虑道:“只怕西河兵马出动,从吕梁攻并州以北,叫我两难相顾。”
曹泰笑道:“将军多虑了,那吕梁险要之处都有重兵把守,南北两处要地娄烦、祁县各有一万精兵,据险而守,一旦西河出兵,晋阳都能及时驰援,可保无恙。”
王昶淡然一笑,显然他也是如此作想,与曹泰同往屋内走去,叹道:“其实我方才所望,并非祁县方向,乃是天井关方向。”
“天井关?”曹泰一怔,失笑道,“天井关虽是天险,但已经失守,多思无济于事呀!”
王昶缓缓坐下,挑眉看着曹泰,缓缓道:“若是我重夺天井关,形势如何?”
“重夺天井关?”曹泰扶着桌案身躯微微一顿,才坐下来,皱眉道,“若是能重夺天井关,断了汉军的粮道和退路,其便不战自乱……”
说到这里曹泰猛然明白了什么,霍然起身盯着王昶:“将军该不会是已经……已经派兵去了?”
王昶看着曹泰,似笑非笑,不置可否,转身抓起茶壶为二人倒水。
“唉呀,原来将军早有计划!”曹泰思索片刻,一声惊呼,激动言道:
“这几日不见牵弘、桓嘉二将,我本道他二人奉命去运粮了,但到襄垣也未见他二人,昨日本要来问,却因军务繁忙忘了,现在想来,必是暗中去取天井关了吧?”
“然也!”王昶缓缓点头,递给曹泰一杯茶,冷然笑道,“不管他邓艾不知有何期待,却料不到吾也有所待,牵弘二人从屯留出发已有五日,想必已然到了天井关,消息就在这一两日之间吧!”
曹泰猛灌一口茶,拍着大腿笑道:“哈哈哈,将军如此妙计,实在叫人佩服,不管他邓艾有什么阴谋诡计,恐怕也等不到计谋成功之时了,只要天井关一失,便是吾大军反攻之时!”
王昶嘴唇微抿:“这几日务必多派探马,严密监视敌营动静,以防邓艾先得到消息悄然退走。”
曹泰笑道:“将军放心,我保证他跑不了一人一马。”
当天晚上,曹泰亲自守城,兵派出心腹之人监视汉军大营,甚至在长子城也安插了眼线,只要发现汉军有异常,便速来禀报。
又过了两日,双方还是按兵不动,僵持不下,王昶和曹泰望眼欲穿,到了晚上,负责巡逻的秦秀却先等来了败逃而回的牵弘。
府衙之中,王昶几人听了牵弘的禀告,一个个面如死灰,最后的一线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失去了这次机会,汉军长驱大进,势不可挡。
曹泰叹道:“这罗宪究竟何许人也,竟如此大胆,若是换了一般守将,恐怕早已趁败逃走了。”
牵弘满脸羞愧,跪倒在地:“取关失败,桓嘉战死,都是末将之过,请将军责罚。”
“能杀上关头,逼出守军,二位将军已经算是成功了!”王昶神色颓然,无力地挥挥手,对狼狈的牵弘说道,“孤军深入,却被罗宪识破,实乃天意也,牵将军先去歇息吧!”
牵弘退下之后,曹泰几人都低头不语,邓艾用兵滴水不漏,又精于算计,实在是个劲敌,汉军又士气正盛,一时间大家都想不到退敌之策。
曹泰起身道:“将军,今夜便让我去劫营吧,汉军就算每日地方,也有疏漏,我们数日不曾派兵出城,此去或能见效。”
“曹将军切莫着急!”王昶微微摇头,皱眉道,“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