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蔷下意识的抓住安全带，扭过头看向霍岐：“你要去万安山？”
路灯虚虚晃过，穿过玻璃，在霍岐脸上落下变幻的光影。
他手扶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嗓音淡淡的：“怕？”
猜到是一回事，听到他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颜蔷有一瞬的想骂人。
“你要做什么？”
她不信霍岐就是单纯的想带她深夜上一趟万安山。
那是墓园。
还有一个霍时清躺在里面。
霍岐偏头，光影错落间，他的眉眼透着一种带着光晕的温和，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股森寒：“去探望一下你没来得及订婚的未婚夫而已。”
“你疯了？”
颜蔷不可置信。
霍岐早已经转回了视线，朝着万安山行进，语调风轻云淡：“没疯。”
闭了闭眼，颜蔷深吸一口气：“停车。”
车速依旧。
甚至在她说出这两个字之后，隐隐还有加速的意思。
颜蔷伸手就去开车门。
但车门早已落锁。
“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觉得霍岐真的就只是去墓地看霍时清这么简单！
光影下的侧脸轮廓越发的清晰。
“跳车？”霍岐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想半身不遂的躺一辈子就跳吧。”
颜蔷盯着他，“你不怕我拉着你一起死吗？”
霍岐忽然笑了。
“随意。”
他没有一丝的紧张亦或者胆怯，“方向盘在这，你来。”
颜蔷猛地闭上眼睛。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中那股无力。
她不再开口。
看着车一路开上万安山，开到墓园前停下。
车锁打开。
“下车。”
霍岐解开安全带，见颜蔷坐在那没动，他倾身解开她的安全带，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对上她的眼睛，薄唇轻吐：“下车。”
颜蔷拉开车门，霍岐也松开了手。
夜晚的墓园寂寥又安静，秋夜瑟瑟，冷风袭来，沿着风衣下摆钻进里面，让颜蔷全身发寒。
墓园有专人看管。
见夜间还有人前来，虽有惊讶却也不敢说什么，甚至还体贴的送上了照明用的手电筒。
“不用。”
霍岐冷声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朝里走去。
霍时清的墓地是一块风水宝地，霍伯庭特意找的高人算的位置。
白日里送来的鲜花被风吹久了，在碑前显得有些凌乱。
颜蔷走过来时，霍岐已经单膝蹲下，将那些被吹歪的花束一束束摆放整齐。
她垂眸看着这一幕，看着他蹲下的身影，潋滟的眸子里充满了困惑。
“花摆得再好，也会有腐烂的一天。你深夜带我到这里，不是为了看你摆花吧？”
霍岐将最后一束花摆放好后，站起身来。
他往后退了两步，偏过头看了眼颜蔷：“过来。”
颜蔷微顿。
有一种不太好的直觉。
她还没动，霍岐已经抬脚走到了她跟前，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了碑前。
高跟鞋踉跄了下，她几乎扑到了霍岐的怀里。
霍岐扣着她的细腰将她贴近自己，另一只手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
他垂着眼在这深黑的夜里，借着漫天云色，直直的看着跟前的女人。
“吻我。”
颜蔷脊背一僵，猛地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震惊。
耳尖的温热沿着她的颌线一点一点下移，略微粗粝的指腹带着酥痒，让她头皮发麻。
“不是问我带你来做什么吗？”
霍岐指腹揉着她软嫩的下唇，嗓音轻而哑，“来让他看看，你这两年跟我做的最多的事情。”
明明是像情人间的呢喃和亲昵，可这会儿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是真疯了！”
颜蔷瞪大眼睛。
她要走，她要离开这里！
霍岐早就料到她会是这反应，扣着她腰的手有如铜墙铁壁，她根本挣脱不开。
“这算什么疯？”
他另一只手已经扣住她的后颈，逼着她转过头来，直面着自己。
低头，在她唇上惩罚似的咬了下后，他贴着她的唇一字一句，“这里地广人稀，空旷的很，一会儿你想怎么喊都不会被人听见。”
“哦不对。”
他弯了弯唇角，在她唇上撕磨了下，声音暗哑，“你没来得及订婚的未婚夫在下面应该能听见。”
二十几年的人生，颜蔷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经历这样的一天！
她更没想到，霍岐会疯到这种程度！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声音有些发颤。
霍岐将她又往自己身前带了点，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唇也是，连呼吸都是交融在一起的。
“知道。”
他声音哑而沉，桃花眼里翻涌着压城的浪潮，“不是想要跟他生孩子吗？可惜，他死了，满足不了你。都是霍家的血脉，你跟我生也一样，生出来的孩子也姓霍，就当满足他的遗愿，如何？”
如何？
颜蔷见识过人的疯，却没见过有人能疯到这种程度。
她天灵感都是麻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好啊。”
她睁着眼，这么近这么近的望进他的眼睛里，“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想要我给你生孩子。”
要羞辱她对吧？
行！
她凑上去吻他的唇，夜色中他的唇带着凉意，这股凉意顺着她的唇一路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霍岐手指一顿。
他突然退了回去捏住她的下颌，黑眼深沉的盯着她，“为了他你倒是什么都能做，想跟我生孩子，你也配？”
“啪——”
响亮的一巴掌，在这深山狂野，飘得老远。
“我当然不配！”
颜蔷握紧发麻的掌心，在霍岐松手的一瞬，她下意识的后退，“我不过一个玩物，一个霍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而已，能让我爬上你的床都是我的荣幸，羞辱我都是应该的！”
霍岐的脸被扇到一边。
他用舌尖定了定腮帮，活动了下颌骨，看着已经后退好几步的颜蔷，他冷笑一声：“知道就好！”
颜蔷从未像现在这般的难堪过。
但霍岐显然没有给她缓冲的机会。
他摸了摸被颜蔷扇过的地方，黑夜里根本看不清那里有没有痕迹。
“你还没被他睡过吧？让他瞧着，确实便宜他了！”
颜蔷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已经被霍岐拽着脚步踉跄的朝外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