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
天上又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村子里过得清贫,大家讲究实在。过新年了,吃吃喝喝就成了。什么烟火在这里并不多见。
东山山坳有三个大的自然村。分别是李村,东庄,田坝。
这三个村地处深山,有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就连语言习俗都和外界有着明显的差别。更夸张的是,这里的很多老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大山。
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信息封闭,资源库匮乏。这里的人一方面淳朴。但是另一方面思想也格外保守。
这里的人一直都认为得了大脖子病它就是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生死有命,心态很好。
可是,就是因为他们的心态太好了。搞得方吟霜在田坝呆了五六天都没法子得到他们的信任。
前天,村东头老李家儿媳妇儿生孩子难产。这些人居然第一时间去找村里的巫医去了。方吟霜当时和月娘分路在村中走访。而方吟霜就恰巧遇到了这事儿。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瞅着巫医正在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念什么。产妇却在一边惨叫不止。老李家为了阻止方吟霜救治产妇,居然将她五花大绑。最后,产妇大出血。巫医一溜烟儿跑了。跑之前留下一句:天神的旨意已经下达。随缘!
去你大爷的随缘!你他丫的就一骗吃骗喝的神棍。
当时方吟霜就想把那个混球啃死。后来一想想,啃人太累了。干脆用化骨水……省时省力还环保。
眼瞧着产妇快不行了。方吟霜苦口婆心劝了一番。这家人才将她松绑。
一套针法下去,两粒丹丸服下。产妇的血终于稍稍止住了。之后,产妇幽幽醒了过来。最后,孩子终于顺利生了下来。
经过这件事情,方吟霜发现取得这些村民的信任的机会还是有的。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诚心。
昏黄的烛光下。简陋的茅草房,寒冷的风吹过四面通风。当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方吟霜一边搓冰冷的双手,一边提着毛笔不停地画漫画。在一旁往火盆里添柴的月娘不解地看着方吟霜:“姑娘,您这是在画……”月娘站在画前看了看,随即恍然:“这是大脖子病?”
方吟霜点了点头继续画:“大脖子病又不是不能治疗。只是,这里的村民淳朴过头了。再加上大多数不识字。给他们讲道理他们不懂。给他们普及书本知识他们不识字。呐!画画表达他们应该就清楚了不是?”
月娘赞同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法子。
“我们明天将这些画贴到我们的宣传车上去。”说是宣传车,实际上就是马车。将这些画贴在马车上。然后敲锣打鼓在村里晃荡。就不信没人来看科普。只有他们了解这种大脖子病其实是一种病,并且是一种能治好的普通疾病之后。他们才会配合治疗的。
心里正在盘算的时候。正在为方吟霜研墨的月娘突然停了了动作。随后,轻轻放下了墨锭。并且恭敬地站到了门口去了。正在方吟霜疑惑的时候。草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裹着风雪进门的,是一抹颀长的白色身影。
“咦!天司夜阑!”墨没了,她抓起墨锭自己研墨。一边研墨一边扭头看着天司夜阑:“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跑山上来了?”
他的出现突然,瞬间让这间简陋的草房变得金光闪闪了起来。
这货的确赏心悦目得紧。长发飘飘,衣袂翩然,虽然冷鼻子冷眼儿,可那张脸长得好啊!过人的美色已经成功将冰冷这个坑给结实填平了。因此,抬眼一看这货,压根儿就一自带光环和仙气的神仙啊!
月娘恭敬地退出了草房。侍卫小心地将房门阖上。天司夜阑踩着闲庭漫步般的步子走到了桌前。伸手拿起了一张完成品。这漫画线条流畅,人物形象生动活泼,让人一目了然。哪怕画面上没有一个字,也能让人很清楚地明白这画里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人很多都不识字!”方吟霜笑了笑:“这样他们应该能看懂了。”
天司夜阑放下手里的画。轻轻地坐在了摆满画纸的四方桌前。
“今天是新年!”
“我知道!”方吟霜的毛笔压根儿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带了几样点心和水果过来。”他的话音刚落,草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一队侍卫依次将火龙,食盒,装满水果的果盘端了上来。最后进门的侍卫抬进来一张红木八仙桌。两把软椅。
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在做这些的时候。安静地出奇,就连多余的脚步声都没有。
一切摆放妥当。一行人再次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草房。临走时,轻轻将草房门给关上了。
一直站着作画的方吟霜,看了一眼身边的火龙以及摆在不远处的八仙桌。终是停下了手里的笔。看着那个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男人头上满是落雪融化后的水珠。双眼,却静静地在看她画的画。一张一张地看,看得很仔细。
烛光下,他的那头黑缎子一样的头发很是漂亮。棱角分明的侧脸配上纤长的睫毛。
别说……
美!
真美!
如果这货穿女装,简单画个淡妆就绝对能轻松获得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擦擦头!”方吟霜将自己的手绢丢给天司夜阑。
天司夜阑正在看她画的科普漫画。看到画面上突然多了一方手绢。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慢慢抬头看着方吟霜。
“怎么了?”方吟霜不解。天气太冷了,家里洗脸的毛巾都是湿的。她能想到的,可以擦他头上的水珠的。就只有手绢了欸。
“……”天司夜阑微微摇了摇头,继续看手里的画。却不着痕迹将那方手绢收在了手里。
哎!
这人怎么这么恼火?
方吟霜实在无语了。丢下手里的毛笔,走到天司夜阑的身边,一把将他收在手里的手绢给抢了过来。然后,拎着手绢在他头上抹啊抹,一边抹一边抱怨:“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爱惜身体的?天这么冷,雪落在头上,头发湿了很容易受凉的。”
天司夜阑稳稳当当地坐在简陋破旧的长凳上。她在帮他擦头发。嘴里还不停数落某货。
她数落,他听。从不多吭一个字。
简陋的草房窟窿不少。蓝衣魁梧男人和紫衫美女所站的位置就有一个。不是他们故意要往屋里偷窥。而是根本就不用偷窥。
当他们看到自家主人,一派风平浪静地放任一个小丫头片子,在他头上胡作非为的时候。
下巴差点儿就掉地上了。
神啊!
这一定是在做梦!
一定……
一……
一个大头鬼啊!他喵的有这么真实的梦境?
“嘶!”蓝衣男人压抑着,忍受着痛苦。盯着腿上那只纤纤爪子。“你干嘛?”痛死大爷我了。
“你会痛?”紫衫女人无语地看着自己的爪子。
“废话!让我捏你大腿试试。”
“滚你大爷的!敢吃老娘豆腐!小心老娘把你活剥了做烧烤。”
“你吃我豆腐怎么算?”蓝衣男人一脸无辜。
紫衫女人的回答是一脚。
这一脚踢在了蓝衣男人的大腿上。不带这么不讲理的,蓝衣人欲哭无泪。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