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着的那个人,正好也爱着你!
方吟霜觉得,自己遇上天司夜阑是遇对了人。
其实,这就够了……
睁开双眼!
当她看到房间里,神龛上供着的那张遗照的时候。她无奈地扶额!
果然,又回来了。
夜已深。
梁婉婉在另一个房间里枯坐着。一边流泪一边灌酒。方吟霜走到梁婉婉的身后,原本是想象过去一样拍拍梁婉婉的肩膀安慰她的。可是,她伸出的手却直接从梁婉婉的身上穿过。方吟霜自嘲一笑!
啊!
忘了,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死了……
“霜姐……杨震那个混蛋骗我……他骗了我……呜呜呜呜……”梁婉婉一边哭一边喝酒。被呛了一下,弯着腰开始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咬着唇哭泣:“杨震是个混蛋……是个混蛋……”
“咚咚咚……”大门外有人在擂门。还是很用力那种。
方吟霜飘到门口,直接穿过门来到了门外。
看到一个长得高高大大,身上穿着名牌,却浑身邋遢的男人杵在门口。
看那样子,估计得有一个星期没有洗澡洗头换衣服了。
“婉婉!开门!”男人的声音已经嘶哑。可是,他依旧不肯放弃。
可是,他敲门的声音实在是太扰邻了。有几家男主人已经过来“问候”邋遢男人了。而邋遢男人却抬头,气势十足地怒瞪着那些来废话的家伙。大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干脆不再发言。可是,没过多久。保安和警察都来了……
“婉婉……我没有骗你……”邋遢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门闭着眼睛。任凭保安和警察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最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急吼吼地跑了过来。一上来就对警察和保安鞠躬道歉:“真是抱歉!我们总裁给大家带来麻烦,还请见谅!请见谅……”
方吟霜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转过身,她飘回了屋里。此刻,梁婉婉依旧在一边哭一边喝酒。
爱情有甜蜜,也有悲伤!方吟霜窝在自己的床上,静静地看着房间门被开锁匠打开。静静地看着梁婉婉和那个叫杨震的邋遢男人拉扯着。静静地看着梁婉婉痛骂杨震,静静地看着杨震接受批评,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然后,方吟霜静静地飘出屋子。
这个时候,那小屋属于梁婉婉和杨震了。
而她,突然变成了这个世界上多余的存在。
这里,没有各种阴谋,阳谋;没有各种权利倾轧她原本应该感觉很轻松的。
可是,没有他!
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甚至很是慌张。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这里,已经不属于她了。而另一个世界,她回不去。
她就像一片没有根的浮萍在这无尽的海洋里漂浮着。找不到任何可以停靠的落脚点。
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飘荡。没有人看得到她。而她,则是这个世界最安静的看客。
“后悔吗?”引魂使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后悔什么?”方吟霜飘到了绿化带的秋千上坐着。她只是个灵魂,只能暂时停靠在这里,姑且,就叫坐吧!
“以命相搏!”
“不后悔!”方吟霜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我的愿望就是他能活下来。好好活着……因此,我不后悔!”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天司夜阑该怎么办呢?”
这倒是把方吟霜问住了。
方吟霜愣了愣,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幕:“是啊!可当时那种情况,那我又能怎么办呢?”
“陷入感情漩涡的男女最可怕!”引魂使者幽幽地感慨着。
方吟霜突然问道:“你爱过吗?”
“爱过!”引魂使者居然很干脆地回答了。
“是吗?”方吟霜点了点头。现如今,能有个“人”跟自己说话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至少,让她不至于感到孤寂和难受。
“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妻子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吧?”
“嗯!我觉得她很温柔!”
方吟霜笑道:“别人可能觉得不温柔!”
“好像是!”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好有趣!”方吟霜被逗笑了。
没想到,这引魂使者是个如此有趣的人。
“还会笑便是福!”引魂使者道:“跟我走吧!”
“去地府?”
“你想去那里报道?”
“不想!”
“那就跟我走吧!”
方吟霜就纳闷儿了。自己既然死了,为毛不用去地府?
引魂使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紧不慢道:“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每一个灵魂,也都有他必须要去的去处。这就是命运。”
方吟霜站起身,仰头看着那黑沉沉的天幕。
“命运……吗?”
难道,她的生命之路。必须要去另一个世界才能继续走吗?
不过,能遇到天司夜阑……也算是够本了。
眼前一阵黑,她感觉耳边嗡嗡嗡,类似于耳鸣的声音让她烦躁。她忍不住将双眼闭上,当感觉眼前有光亮的时候。方吟霜再次睁开了眼睛。
阳光很好!
方吟霜站在开满冬樱花的树下。
冬雪在冬樱花上薄薄地撒了一层。冷不丁儿瞧过去,就像甜点上的糖霜。
这是一进非常幽静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冬樱。粉红色的冬樱花,就像冬之精灵一样,对寒冷俏皮地眨眼间。
“回去吧!”引魂使者的话音刚落。方吟霜便感觉自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额……”一口气突然堵在了喉咙里。
方吟霜的身体陡然一震。
缓缓睁开眼睛,她环视了一圈儿房间。
房间很大,处处透着匠心。就连小小的香炉,那做工都精湛得让人咋舌。
床畔是一方很大的桌案。桌案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书信和折子。桌案上还摆着一杯茶。茶杯里还冒着热气。这是将书房搬到床前的节奏啊!而那个坐在桌案前的人,应该是刚刚走开。
虽然现在是隆冬,可是由于床前的火龙,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
手背搁在额头上……
她记得,昏迷之前应该是九月十月的样子啊!怎么现在就是隆冬时节了?
“嗙!”一声铜盆坠地的声音格外响亮。
紫衣站在门外,两行眼泪无声滑落。呆愣愣地看着醒了的方吟霜。顺手一把拉过一旁的侍女,用吼的吼道:“快去通知主人……快……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那个侍女被紫衣吼得有些蒙圈。可是,她也知道这事儿有多重要。转头就往外头狂奔了。
“姑娘……”紫衣几个箭步就跑到了床前:“你终于醒了!主人……主人刚刚离开去梳洗去了……他一直都守着你……一直……我们都好怕……姑娘……”紫衣将方吟霜抱着,一边说一边哭:“我们都怕您醒不过来了……呜呜呜……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紫衣……别哭……”方吟霜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紫衣的背:“大家都好吧!”
“好……好……”紫衣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狠狠吸了吸鼻子:“月娘那傻孩子也因为这件事走出了死胡同。她说,要是不好好活着。便是对不起姑娘您了!前几天她终于接受了肚子里的孩子是耶律追风的。可是,死活不答应和耶律追风成亲!”
“哈?”方吟霜笑道:“这是哪门子的走出死胡同啦?”
“这已经很不错啦!”王紫衣摇了头无奈道:“小时候,我第一次教了她一套剑法,随后叫她练两百遍。布置下去之后,我临时出任务去了。等我三天后回家。我没有见到月娘。同院的人告诉我,月娘被送到了赵大夫那里去了。我问怎么了?同院的人告诉我,月娘没日没夜地练剑,饭不吃,觉不睡……整整两天两夜!就是个铁人也扛不住!在昏倒前,她居然还嚷着,自己还有一遍没有练完……哎!从此以后,我每次给她布置任务都会告诫她。完成任务是首要。可是,吃饭睡觉更重要。你说说,她脑子怎么就这么死呢?”
“其实……那不是死!而是执着!”方吟霜拍了拍紫衣的肩膀。真说话间,天司夜阑和月娘也赶了过来。紫衣连忙将正要进门的月娘带走。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了主人……
她们两个刚刚走出院子。月娘便一把抱住紫衣失声痛哭:“师傅……都是我连累了主人和姑娘……都是我……”
“别这么说!”紫衣无奈地叹息道:“姑娘听到你这番话又得难受了。她的情义咱们一定要记下。好好活着,将来才能报答。明白吗?”
“师傅……”
“不哭!”紫衣轻轻为月娘擦眼泪:“对孩子不好!”
“小嫂子醒了?”耶律追风也从外头飞奔了回来:“我刚进大门就听到总管说小嫂子醒了!”
“醒啦!”紫衣看了一眼正往这边冲的红姑等人:“大家就别打扰他们了……”
“醒了!”
“嗯!”方吟霜坐在床上。背靠着一堆软枕:“应该是醒了!”
天司夜阑一阵风一样奔到床前。居高临下凝睇着她。脸颊紧绷……虽然整个人看上去蛮冷静的。可是,她怎么感觉这货阴森森的?
“你……你怎么了?”方吟霜不解!
他很满意地打量了她的全身。由于他照顾地非常仔细,因此就算她躺了几个月,身上都没有出现褥疮或是肌肉萎缩。
喂喂喂……
这:我很满意!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方吟霜往床角落里缩!
“你……你……你……你想干嘛?”
“讲道理!”天司夜阑紧绷的脸越加紧绷。面如冠玉的脸上隐约透着一股青色。
虽然他依旧表现地很平静。可是,她怎么感觉越来越危险啊喂!
“讲……讲道理?你……你……你别这样看着我……”这种感觉一点儿都不好。
她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掉进陷阱的傻兔子?
天司夜阑轻轻坐在床边。
他的动作很轻柔。可是,在她来看却格外危险……
越是平静……越是可怕……
指的就是天司夜阑这类人。
方吟霜的屁股很不争气地移呀移。直接往角落里缩。期盼着能暂时远离天司这货。
看着她的小动作。他紧绷的脸越加紧绷。脸皮甚至开始在抖。
“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犯错!”天司夜阑脸色开始铁青地凝睇着她。
“错?”方吟霜一脸蒙圈:“我犯错了?”
“难道没有?”天司夜阑的脸开始变得狰狞。可怕的是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平静地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刚醒啊!”这家伙是不是神经错乱啊?
方吟霜一阵无语。
“那日,我叫你住手……”
天司夜阑上床,面色不善地直接逼近方吟霜:“你可曾停手?”
“那日?”
“月娘昏迷那日!”天司夜阑依旧用很平静的声音提醒某女。
“可是……”
“没有可是!”天司夜阑一伸手,就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操在手里,将她拎到床边直接搁在他的膝盖上。将她的裤子一脱。大掌高扬……
“啪……啪……”
“哇……好痛啊!你怎么能这样啊!”
“我叫你住手你没听见是吧?”天司夜阑失控地大吼:“还将我禁锢住……你长本事了啊!”
“啪……啪……啪……”他手上不停。某女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红姑等人在院外听到了动静,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阵仗?
不是应该你侬我侬?
怎么这会儿鬼哭神嚎的?
尤其是天司夜阑,那吼声三公里外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里养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型猛兽。
“大哥在打小嫂子?”耶律追风疑惑地看了一眼房间方向。
耶律追风砸吧了一下嘴巴!
心里感叹道:从认识大哥开始,就从来没见过大哥如此吼人。
曾经,耶律追风还以为大哥这辈子都不会吼人。因为,那冷冷的眼刀甩出去,那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了。还用吼吗?那还不得吓死人?
“估计是被气疯了!”红姑也听耶律追风说过那晚的情景了。用耶律追风的话来说就是,当姑娘将耶律和少爷禁锢住搏命的时候。少爷都快急疯了。
“嗯!”紫衣点了点头:“有道理!”这是秋后算账来着。
“少爷爱姑娘还来不及。我们都散了吧!”红姑笑眯眯地对众人挥了挥手。
“可是……”月娘有些担忧地扭头看了一眼房间。
紫衣叹了口气,拖着傻孩子就走:“你这傻丫头!主人哪舍得真的打姑娘?”
“可是……姑娘在哭……”
“走走走……”紫衣拖着月娘快闪。
这个时候,谁要是跳出来那才是被主人揍的对象。主人不可能将真正的怒火冲姑娘发泄。嗯!前几天,耶律追风练剑,主人凑了过去。然后……可怜的耶律追风被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前阵子,莽镇的人又来城里拐小孩儿。主人带人追到莽镇。杀了莽镇一大半的人……再往前……西越武林爆发了一场各路人马追逐武功秘籍,却被神秘组织猎杀的恐怖事件。这件事情彻底将西越武林拖入恐惧的深渊。
耶律追风看着月娘远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他想不通,他想娶她,她为何死都不答应?
王紫衣说要他等!还要让他表现得自然一点儿,别穷追猛追惹人厌……
可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耶律追风一想到这个问题便是一脸苦逼!
“天司夜阑……你这个混蛋……”
“啪……啪……”
“好痛啊!痛死啦!”
“认不认错?”
“我不那样,大家都得死啊!”方吟霜屁股疼,头更疼!
天司夜阑大吼:“可我见不得你死!”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啪……”打得更重了!
“我叫你住手的时候,你没听见?你还狡辩……认不认错……”
“你是长得帅,可也要讲道理啊!”
“对你!我已经很讲道理了!”
“你哪有?”方吟霜也吼了。
“你知不知道你倒下的那一刻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对不起!”
“我没听见!”
“对不起!”
“下次听话点儿!”
“唔!”
“很疼吧?”
“很疼!”
耶律追风在院外听到了房里的对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天司大哥是个人物,这小嫂子更是个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