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的一辆黑色宾利里,墨原青高深莫测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他目视着前方,看着渐渐向他靠近的夏念。()
和墨原青的三次见面都是以这种,仿佛如果被别人知道他和夏念见面会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一样。
夏念上车后,墨原青一个正眼都懒得给她,只是有眼角的余光扫了夏念一眼,冷漠在开门见山道,“夏念,想不到你竟然把我们墨家的孙女藏了六年多。”
夏念面色平静,冰冷的视线投向墨原青,淡然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墨家的孙女是谁。()”
“夏念,别跟我玩任何捉迷藏的把戏,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墨原青侧头扫了夏念一眼,眼底和嘴角满是不屑一顾的讥诮,“说吧,多少钱你才会离开子墨。”
夏念忍不住“噗嗤”一笑,却全是苦涩和嘲讽的味道。
七年多前,墨原青也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将她和她最爱的墨希泽绝情的分开。
七年多后的今天,墨原青还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想将她的女儿永远的从她身边夺走。
“墨董事长,我的女儿是你们墨家的孙女,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啊?”
墨原青倏地侧头看着夏念,眼里怒火中烧,“夏念,别做母凭子贵的梦,只要我活着,你就永远不可能踏入墨家的大门。”
夏念冷冷地轻笑,看的墨原青头皮直发麻,因为夏念的笑里有一种不顾一切拼死一博的决心,更有一种心如死水的看透一切的肆无忌惮。()
这样的笑,不应该是一个才二十八岁的女人该有的笑。
“别笑啦。”墨原青低吼一声。
看墨原青一眼,夏念收住了笑声,“墨董事长,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要钱,所以,我不会把我的女儿给卖了。”
墨原青怒从心起,“好,既然你不想要钱,那你就一分钱也得不到,不过,我墨家的孙女不可能跟着你这样一个贱女人一起嫁给骆铭然后改姓骆。”
墨原青停顿一下,看着夏念丝毫没有改变的脸色,又继续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不管你愿不愿意,子墨都将回到墨家,也只能能回到墨家。”
从两个黑衣保镖出现在夏念的面前,夏念就料想到了墨原青的话,只是,当亲耳听到墨原青将这么血淋淋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夏念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整个脊背都开始发凉。()
她知道,墨原青的话绝对不会只是吓吓她,那么,她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了墨原青的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医院,总之,一路上,夏念脑海里浮现的都只有刚才墨原青那狰狞的表情,耳边响起的一直都是墨原青刚才说过的话。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不让子墨从自己身边离开。
论财论势论权,她或者骆铭哪一样都不可能胜过墨原青,更何况,她不能再因为自己而拖累骆铭,到时候墨原青要强行将子墨从她身边带走,那简直易如反掌。
这样,她能走的路就只有两条。
第一,她带着子墨离开,躲的远远的,再也不让被墨原青发现她和子墨的行踪。()
可是,如果她和子墨离开,安谍要怎么办,她在重病中的母亲要怎么办?所以,不可能,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只要安谍的病一天没好,她就不能带着子墨离开。
第二,和墨希泽在一起,他说过,只要她愿意,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不,这一条路更加行不通。
她如果和墨希泽在一起,那骆铭要怎么办?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那么狠心地再去伤害骆铭,她不要,她不可以。
而且,一旦跟墨希泽在一起,一旦墨希泽知道了所有的真相,那么他势必和墨原青父子反目,到时候,她就真的成了罪人。
如果要做这个罪人,她又何必要等到今日,何必要受这么的多苦忍这么多的煎熬,既然苦和煎熬都已经受了,那她干嘛还要回到最开始的原点去做这个罪人。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
一时间,夏念心乱如麻,整个世界都灰暗一片,看不到任何一点光明。
“念念。”
夏念身后的骆铭叫了一声夏念,可夏念却丝毫没有反应,骆铭快步上向走到夏念的身旁,伸手搂住她肩膀的同时问,“念念,你怎么啦?”
夏念蓦地侧头看向骆铭,只是刹那,慌乱无助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骆铭惊慌失措的将夏念拥入怀里,心痛轻抚她的后背,问,“告诉我,怎么啦?”
夏念却将头深深地埋进骆铭的怀里,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慌恐不安,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害怕和无助。
看到埋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夏念,骆铭只以为是安谍的病情又恶化了,所以她才会这么伤心难过。
深深地叹了口气,骆铭也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语,只能紧紧地拥着夏念,给她最温暖的怀抱和最有力的臂膀来依靠,让她不要觉得孤单无助,让她不要害怕,告诉她一切都有他在。
……
不知道哭了多久,当夏念抬起头来的时候,骆铭的胸前的衬衫已全然被泪水打湿。
夏念满脸歉疚地看着骆铭,心绪已经平复,“对不起,又把你的衣服哭湿了。”
骆铭却看着夏念一脸宠溺地笑了,“你还知道用‘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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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骆铭抬手拭干夏念脸上的泪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天天哭,眼睛都哭成葡萄了。我知道,你很不想失去伯母,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而且,伯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和子墨过的开心幸福,所以,不要再让伯母操心,好吗?”
夏念心里无比的感动,想说的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静静地看着骆铭,只能用最灿烂的微笑来回答他的话。
骆铭看着夏念的笑容,也笑了,情不自禁地又将夏念拥入怀里,说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笑,像从前的那个你一样,恣意地开心地毫无忌惮地笑,希望有一天,从前的那个你能够回来。”
夏念只能轻轻地点头,心如刀绞的同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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