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韫冷着脸,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人却见他闻言瞬间脸色涨红,瞪着她怒道。
“你咋说话呢?现在小孩真是没半点家教……”
“你有家教,跟一个小孩计较?”
她语气不咸不淡:“我和你素不相识,也没让你改药单,你跳出来刷什么存在感?生活不幸福?”
“你……”
那男人被谢知韫瞬间噎的梗住,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扯了扯衣服:
“跟一小丫头计较啥,反正也跟咱没关系,吃死人也碍不着咱的事。”
这话一落,拿着药单的男人瞬间踌躇起来,谢知韫目光从他身上略过,自始至终都神色淡淡。
该说的她都说了,信不信便由他了,各人有各命,她无愧于心就行。
“那个,我回去先给我大夫看一眼,若是他说行,那我就按这个拿?”
那中年男人看了谢知韫一眼这般开口,谢知韫闻言一顿,直接道:“不必,只当我没说。”
再折回去问,岂不是质疑人家医生的医术?
中年男人一愣,刚刚插口的赵高明却忍不住嘲笑。
“这是怕被人家戳破吧!还师傅,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装的倒还挺像回事。”
谢知韫抬眸:
“大夫说你肾虚但也不至于玩命补,有时间操心别人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出门最好带个拐杖,省得中风摔出个好歹。”
“你这死丫头你……”
“她看你药单了?”
赵高明和他身边的人同时开口,一个羞恼一个诧异,旁边众人瞬间绷不住的笑出声。
谢知韫挑眉。
虽说‘别和蠢蛋论是非’但白白被骂却不反击,有度量的人当个屁放了波澜不惊,但她可还没练到那种地步!
必须怼回去,不然容易乳腺增生!
赵高明被她气得不轻,下意识上前想算账,但才踏出两步忽然觉得面上一麻,脚更是打着转,跟刚安上的假肢般,生生的左脚拌右脚,直挺挺地朝地上栽了下去!
“老赵你这是咋了?你……啊?你脸怎么歪了!”
“卧槽?”
“咋回事?”
“不会真中风了吧?”
众人瞬间惊呼出声,谢知韫看着赵高明嘴弯眼斜的靠在旁边人身上,顿时忍不住上前,眉眼弯弯地询问道:
“呀!这是怎么了呢?怎么好端端就到了呀?”
“……”
赵高明梗着,伸出他绷直的手颤巍巍地指着谢知韫:“泥……泥久久……”
“啊?什么?”谢知韫把手放在耳边,诧异又无辜,“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赵高明脸红了又青,梗着脖子深吸口气,还想说什么就听他旁边的人怒道:
“要不是你,他怎么会突然摔倒!我跟你讲这事没完,你是哪儿村的?叫什么?”
谢知韫挑眉不语。
赵高明却是急得差点上手掐他:我还想让她救我呢!你在嘲讽个什么鬼!你看看我!
“布,布是。”
他着急甩开朋友的手,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外蹦着:“她,救,救,我。”
他朋友一梗。
谢知韫歪头,无辜又无奈道:
“救救你?这怎么行?我‘又没家教’‘又能装’这指定是歪打正着,怎么能指望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呢?”
她把他刚刚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将赵高明噎得脸红脖子粗恨不能回到五分钟前抽自己两巴掌。
让你嘴贱!
“对,不,起。”
他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眼巴巴又焦急地看着谢知韫,胖胖的脸拧成一团,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
“丫头,你能治吗?他也就是嘴欠了点,倒没啥坏心。”旁边的摊贩忍不住开口。
谢知韫微顿。
她当然知道他只是嘴欠了,但嘴欠就不该教训了?
谢知韫冷哼一声,见他受的教训差不多,这才上前两步,淡定地将自己银针拿出来,直接对着赵高明面门刺去,动手干净利落,一针下去,赵高明瞬间表情微动。
“卧槽?”
“这丫头真有些本事啊?”
围观众人瞬间啧啧称奇,谢知韫几针下去,刚刚还是嘴弯眼斜的赵高明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不少,虽然还有些歪,但却口齿清晰了不少。
“谢谢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赵高明这会老实了下来,他朋友也涨红了脸,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不好意思。”
谢知韫哼哼一声没接口。
等了十多分钟,她才将银针从他脸上拿下,放到自己随身携带小包中,然后淡定的向赵高明伸出了手。
他一顿,这会反应速度倒快得很,掏包拿钱一气呵成,态度更是比之前尊敬了不少:
“不知你有没有时间,我家离得不远,还想麻烦你去我家帮我细看看……”
“没有。”
谢知韫淡定把那一张大团结放在小包里,一码归一码,他骂人她反击,他中风她救人,一笔勾销。
去他家上门看诊?
没门!
她转身就走,之前那中年男人在目睹这一切后也不犹豫了,十分果断地让摊贩给他换了药,对着谢知韫连连道谢。
谢知韫并未当回事,用今天收到的红包和诊金买了一堆中药材,大大小小拎了一大包,又买了好几个砂锅,买完后便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发现得自己根本拎不回去!
“天不早了,你一小姑娘回去不安全,我让人送你回去吧,只当是为今天的事向你道歉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赵高明一看机会来了,麻溜地凑上前,笑呵呵的开口:
“老金,你去把我车开来,把这个小姑娘送回去。”
说着,他麻溜地对老金使了个眼色。
这丫头有这样的医术,肯定不简单!他向来拎得清,自然不能留什么隔阂。
该讨好,就得讨好,甭管这丫头多大!
老金见状立马点头,忙不迭转身就走。
见他离开,赵金明神色稍顿,目光落在谢知韫身上,试探道:
“说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医术还会针灸,肯定是师承名家吧?我在镇上还有些关系,说出来兴许我还认得呢?”
谢知韫不动声色地挑眉。
这是想打探关系了?
“谢知韫,我师父是个老中医,你不认识。”
她语气淡漠,赵高明听这一句便知道这小丫头不好糊弄,怕惹她反感便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移到旁处。
直至十分钟后,老金将车开过来将东西都拿上去。
等谢知韫上了车,赵金明才轻扯了老金一下。
“少问,多留意,这丫头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