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这是我把人拖过来的,怎么会眼睁睁赖在你们谢家头上?”
将王二带过来那人连忙开口,稍稍犹豫了一下,又道,“他现在这情况,再去医院只怕也来不及了,总归是一条命……”
王二前两天来谢家闹事他们也知道,但眼下,那过节归过节,到底是人命关天啊。
邻居神色复杂,目光落在谢知韫身上,却见她神色淡淡道:
“虽是人命关天,但我只怕有心救人却再被反咬一口,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语气平静。
刚刚开口的邻居顿时不吭声了,只是看着地上已经烧得快没意识的王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我可以给你作证!绝对不会让之前的事再重演。”
“我也可以。”
旁边的人也忍不住开口,“他要是狼心狗肺,倒打一耙,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对。”
“这虽然有过节,但好歹也是一条命啊。”
“……”
“反正不行,吃过的亏怎么还能吃第二次?赶紧送医院吧,别搁这浪费时间了。”
谢明朗不管不顾,扯着之前的事不放。
“他来我家闹事时怎么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一幕?也都甭说那些大义凛然的话,刀没落自个身上,可不都不觉得疼?”
再说。
他昨儿可是想买耗子药把他们一家毒死的!
要不是不想坏了谢知韫的计划,昨儿半夜就直接把他丢到臭水沟子里了,还管这些?
谢明朗冷哼。
看着那些人理亏不好意思的模样后,这才将目光落在谢知韫身上,“咱不管他。”
“可是……”
谢知韫神色‘犹疑’,“他虽不仁,但我若真这样见死不救,岂不是和他一样了?”
“难道你还想救他?”谢明朗顿时‘瞪大眼睛’,“他干了那么多事,你还要救他?”
“医者仁心,总不能见死不救。”
谢知韫‘心一横’转着轮椅上前,将自己的银针拿出来,顿了顿,转身对着众人郑重其事道:
“若他醒来真的……劳烦大家帮我作证。”
“你放心!”
“别说救不好,就算他真的有啥事,也绝说不到你身上丁点!谁要敢说一句莫须有的话,我们就先把他嘴撕了。”
众人七嘴八舌连忙应下。
谢家占尽了理,就算真不救别人也说不出半点不是,但她却如此的不计前嫌,他们又怎么会让她‘受委屈’?
那王二敢多说一句,他们就先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谢知韫‘感激’地看了众人一眼,‘这才放下心来’捻动着银针缓缓落在王二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等王二醒过来就看到谢知韫拿着银针往他身上凑,瞬间神色一惊,毫不犹豫将她的手打落!
“你想干什么?!”王二强撑着起来,看着谢知韫更是双眼喷火,“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谢知韫顿时动作一僵。
她垂眸默默地将地上的银针捡起来,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说,但这副模样,却让旁观的人瞬间待不住了,劈头盖脸地对着王二一顿骂。
“她刚救了你!”
“谢小医生不计前嫌,要不是她救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在这说话呢!”
“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
王二气急败坏。
要不是他们那几盆水,他会落到现在这种情况?
旁边。
谢明朗冷哼,瞥了众人一眼,语气嘲讽,“我说什么来着?这才睁眼,那帽子就已经扣在谢家身上了。”
王二神色愤愤。
但他还没开口辩解,就见到众人唾沫横飞。
“是我早上看你晕倒把你带到谢家求医的!你还真是狼心狗肺到一定程度了!”
“要不是谢知韫大度,你早死了!”
“真是不要脸!”
群雄激愤,与前几日的情况颇为相似,只是如今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人从谢知韫换成了王二!
谢知韫冷眼旁观。
“你说是我们害你到这种地步?怎么,你晕倒也是我们害的?那你倒是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冷漠。
王二则瞬间梗住。
他怎么说?
他难道说自己昨天跑过来给他们下毒,这才被泼了冷水高烧晕厥吗?
他现在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王二僵在原地。
谢知韫见状顿时扯了扯唇角,目光落在谢明朗身上,他立即心领神会,直接起身将墙角的药草拿了过来,摆在众人面前。
王二脸色瞬变!
他们知道?!
昨日他们知道他在院子里,知道他往药里放了东西,知道他就在墙根下!
他一瞬间脸涨得通红,死死地瞪着谢家兄妹,气得咬牙切齿,“你们是故意的!”
故意往他身上泼水,故意当面骂他,故意将计就计!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王二心中一慌,尤其是看着谢明朗当着众目睽睽将药拿出来捣碎,然后倒上热水递到他面前时,更是脸色大变!
“滚!滚开!”
他慌忙抬手,毫不犹豫地将谢明朗手里的药碗打翻,连连后退几步,神色惊恐,“你还想当众毒死我不成?”
“毒?”
谢明朗冷嗤道,“这是药,是知韫专门准备治疗伤寒咳嗽的药,哪儿来的毒呢?”
他语气微顿,“还是说,你在这里面,下了毒?”
谢明朗语气幽幽。
王二则是满脸慌乱,“我只是觉得,觉得你们不会有什么好心!什么下毒,我不知道……”
他神色闪烁,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饶是众人反应再迟钝,这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谢家就算再恨你,也干不出当众下毒这么蠢的事吧?”
“……还是说,你动了什么手脚?”
“你为什么会晕倒在谢家门外面?昨晚你干了什么?”
众人满眼怀疑。
王二神色越发慌乱,仓皇后退,“我……我只是凑巧路过罢了,我能动什么手脚?”
“是吗?”谢知韫唇角一勾,淡定地将药草往前一推,“哥,那你再去重新沏一杯药来。”
“既路过,又没动手脚,那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