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谢知韫眸子闪烁,下意识看向谢知礼,却见他似早就猜到了眼前情景,抬眸道:
“我刚说的,你都记下了?”
“嗯。”
既要反击,就不留余地。
而且。
她本就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
谢知韫转着轮椅走到门口,才一露面,王二几人便凑上前,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
“谢小医生,那天是我们只是一时情急,并不想真闹到这般地步……”
“是啊。”
“我只是想着若你能再早说一些,或许我家人便不会死了。我们也是一时冲动。”
“……”
“一时冲动,一时情急?”
谢知韫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轻笑一声,“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写个谅解书,说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我们已经家破人亡了,你也不想让我们再进警察局吧?”
“是啊是啊,只要你写个谅解书,说明不追究一切就行。”
众人七嘴八舌,说得理直气壮,倒好像这一切都是谢知韫该做的一般。
尤其是当看到谢知韫一脸平静时,更忍不住抱怨。
“你说叫警察局来干什么?都是乡里乡亲,何必步步紧逼呢?”
“就是。”
“要那天没找警察,哪儿来这么多事。”
“……”
众人越说越恼,看着谢知韫也越来越气。
倒是王二见谢知韫面无表情,连忙打断了那些人的话。
“算了算了,之前的事就不提了,只要让她写个谅解书,咱们就不追究了。”
谢知韫闻言满脸讽刺。
他们不追究?
“这是来求人,还是来‘开恩’?”
她嗤笑一声,看着众人瞬间僵下来的脸,声音骤然一沉,“谅解书没有,追究书倒有一份!”
“左右你们亲人也去了,一个人‘孤苦无依’,倒不如去牢里待几年,不愁吃穿,你们一起也正好有个伴儿。”
“什么?”
众人顿时愣住,待反应过来后,更是瞪大双眼。
“你竟然还要追究,都是乡里乡亲,你还想‘赶尽杀绝’不成?”
“就是因为乡里乡亲,才给你们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
谢知韫语气冷然。
乡里乡亲?
那日找上门来步步紧逼,打得杨文白鼻青脸肿时,可有一个人想过乡里乡亲?现下倒跟她说这些?
真当她脑残不成?
她冷着脸,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还不滚?”
“谢知韫,你不要太过分!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还步步紧逼,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若真逼急了我们,那我……”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见谢知韫直接从轮椅下来抽出一把刀,语气平静得瘆人。
“来?”
菜刀泛着寒光。
少女眼神冰冷,眸底似染着几分疯狂。
刚刚开口的那人瞬间止不住想到了那日她拿着菜刀要跟他们拼命的模样,顿时后背一凉,后退几步。
简直是个疯子!
谁家好人随人带着菜刀,一言不合就要拼命的?!
看着那些人连连后退,眼神惶恐的模样,谢知韫忽然笑了,她轻轻摩擦着手里的菜刀,眼神幽幽。
难怪常言道‘光脚不怕穿鞋的’。
她要真豁出去,命都可以不要,但那些人不敢。
不敢,那他们哪儿来的勇气威胁她?
“你们不用怕她,她还真敢动手不成?”
王二看着众人后退,顿时开口,但话音才落却见谢知韫目光幽幽地落在他身上。
“那你来?”
“……”
王二瞬间梗住,他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可是眼下服软不成,威胁更没用。
那他该如何?
之前被谢老头算计,如今不过是想要点赔偿还遇上个疯批谢知韫,一言不合就要拼命?
“简直疯子!”
他气急败坏。
但眼下却不敢真的再纠缠,毕竟那日要不是谢知礼正好来了,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王二沉着脸,不敢再纠缠,索性直接转身。
他得想别的办法。
已经栽在谢家身上两次了,绝不能再有第三次!
他不可能进警察局,但要直接走,他又不甘心!
总得给谢家一点教训!
王二眼神怨恨。
转身时,他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的药草上。
他忽地冷笑。
…
等王二等人走出大门后,谢知礼这才拧着眉头上前,“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事了不了。”
“我知道。”
她也没准备让这事就这么了了。
虽说是聚众闹事,故意伤人,但法不责众,再纠缠一番的话,撑死也就判个一年。
但若下毒害人,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那药草,可不是白放在那的。
谢知韫眼神幽幽。
“哥,你一会帮我在院里安个监控,悄悄做。”
谢知礼闻言微愣。
但看到谢知韫心有成算,便没再多说什么。
“我一会儿就去。”
他神色稍顿,瞥了一眼谢知韫放在轮椅下的菜刀,犹豫了一下,略显复杂道。
“等你脚伤好了,让宋景明教你些拳脚功夫……”
总不能时时刻刻揣着把菜刀吧?
“……”
谢知韫表情微僵,佯装若无其事的轻咳一声,“其实我之前一直随身带着银针呢……”
若不是她脚伤不方便,也不会直接揣菜刀了。
但学些拳脚功夫也不错。
“他的伤还不稳定,或许还得去京市看看情况,等过段时间一切稳定下来后,我再跟他提。”
“好。”
…
另一边,医院内。
柳老看着手里的核磁报告,满脸错愕。
“这,这怎么可能?”
没事?
头部仅一小块阴影,疑似脑淤血,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异样?
但凡是个脑梗塞,他都不会这么诧异!真天赋异禀,有神明庇护不成?
柳老满脸复杂。
若不是那日亲眼看到宋景明头破血流,情况紧急的模样,他都要怀疑这一切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了。
伤势严重却不致命,又偏偏有瘀血,导致头痛失忆,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都极好。
真是简直了。
他僵着脸,走回病房,看着那个神色如常坐在病床上的男人,绷不住地开口,
“你会医?”
“什么?”
宋景明满脸茫然。
看着柳老捏着检查报告满脸复杂的模样,摇了摇头,认真道,“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