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没事。”凌栖迟一眼便看出烟微的所思所想,他抽回受伤的手,揽住烟微微微颤抖的肩膀,一个轻吻覆上眉心,“本王说过,不会再让人伤你一丝一毫。”
“咳……咳……”
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别人还没怎样,倒是伯易这个旁观者先红了脸。
见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更有凌栖迟那怨念极深的眼光紧逼。伯易挠了挠头,窘蹙地连连赔笑,“你们继续,呵呵,继续。”
“本王回去定先给你定门亲事才好。”凌栖迟言语之间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经过这个插曲也是意兴阑珊了,正色道:“乌洛兰这边恐怕没那么好打发,还得细想想。”
“好在他肯与三哥见面就有希望,今日多半是筹码未到位了。”烟微安慰道,忽又想起乌洛兰听到玫妃时的表情,补充道:“乌洛兰铁骨柔情,到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这几年里,凌栖迟与乌洛兰的交涉,或是合作、或是利用,多半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以利以权诱之。只是收效甚微,乌洛兰多是敷衍了事,并未真心相帮。
经烟微一提醒,又想到乌洛兰对玫妃的态度,凌栖迟突然觉得以情动之或许真的可以一试,“伯易,今日你且帮我细查乌洛兰氏,特别是关于玫歆的。”
“是。”伯易拱手应道,正欲转身离开,忽又想到什么,顿住脚步,“不知再与乌洛兰见面之地改在何处?此地恐怕是容不下了。”
凌栖迟眉头紧蹙,缓缓打量一眼这群芳院,亦是犯难了。
不管是枫城还是群芳院都是他的地界,如今他刚与乌洛兰碰面,就被人抓个正着,真是匪夷所思。
更何况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且知情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怎么就轻易泄漏了?
“见面之事可先暂缓,抓不出那个内贼,恐怕下次也未必顺利。”凌栖迟现在实在没有头绪,没有完全,绝不可轻举妄动。
“难道问题不是出在宋元洲身上?”
这样的纠结倒让烟微大为疑惑,今日来势汹汹的是宋元洲,一定要搜查的也是宋元洲,这还不足以证明宋元洲有问题?
凌栖迟倒不以为意,宋元洲虽不能为他所用,但也绝不是阴险狡诈的小人,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这也是凌栖迟为何容他留在枫城的原因。
“元洲多半是真的接到了江洋大盗出没的密报。反倒是这告密的人才大有问题。”
他猛地坐起身,指着伯易,郑重其事地吩咐道:“从这个告密者着手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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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枫城府邸时已是后半夜。
这枫城煜王府到不似长安府邸那样雕梁画栋,热闹非凡。石头围起的墙面,泛旧的雕花木门,和稀稀疏疏的几个仆人,反倒让人少了疏离感。
说枫城四季如春,的确不错。已是寒冬腊月庭院里却还有开着拒霜花。
一朵,两朵,三朵……
这是第三天,烟微数着同样的一片花田。
她本以为到了枫城一切事都可引刃而解,却不想是一环套一环,好像总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控一切。
形势不明朗,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小院里,等待伯易的消息。
“今天的话好像又凋谢了两朵?”
凌栖迟健步进门,打断了烟微的思绪。每日他都会与烟微聊一聊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以冲淡她心中的阴霾。
只是今日,他的语气出奇的平淡,烟微感觉到他周身一种奇怪的气场,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她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说吧……”烟微也不拐弯抹角,深吸一口气道:“告密的人查到了?”
凌栖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像犹疑不决。
“是谁?”
“的确有人去宋元洲那告密说有江洋大盗藏在群芳院。”
凌栖迟犹豫的眼神对上烟微的视线,握着他的肩膀补充道:“是个姑娘。”
他的眼神转而扫向偏房,那是秋灵的房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可能!”
这是烟微的第一反应,秋灵不过是个十多岁的丫头片子,怎么会如此?
再者与秋灵相处日久,她是个何等心思纯净之人,烟微从不怀疑。
“三哥,你可有证据?”
“我们的行程有几个人知道?我们之中又有几个姑娘?”
“难道明曦就没有可能吗?”烟微的话脱口而出,却绝不是一时之快。
五年未见的人就真的还值得如此信任吗?更何况她出现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
“不可能!”凌栖迟的态度也同样坚定,在他看来,烟微就是在争一口气,就是均晨山那次的心结未解。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如此相信她。”
凌栖迟竟然在她面前如此偏袒另一个女子,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烟微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她头一瞥开,不想再与他多做无谓的争辩,“若如此,我也同样信任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