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微的命我要定了！”话一出口，便是毫不留情的一刀直指喉咙。
那匕首极快，近在眼前的烟微可以听到它划破空气的声音，森森杀意遽然逼近。
下手的那一瞬间也是另一只手最无防备的一瞬间，最后的一搏！
烟微竭尽全力摆脱盼兮抓住她的手，凌栖迟同时飞身上前反握盼兮的手腕，力道方向一变，匕首直接划破了盼兮的玉颈。
白皙的皮肤瞬间染成一片红霞，血流如注，盼兮瞪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本有机会逃过致命一击，可竟有一个力量死死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脚边看，最后一抹生气定格在了战战兢兢的女子身上……
同样诧异的还有凌栖迟和墨烟微，之前的眼神交汇，他们不过是孤注一掷以求逃脱，却不想莫名冲出个白衣女子抱住了盼兮。
那女子似是吓坏了，鲜血滴在衣服上也毫无知觉，她的手仍僵直地抱着盼兮的腿，整个人颤抖不已。
“姑娘……”
揭开绳锁，烟微第一时间伸手去扶那女子，却没想到那女子突然一头扑进了凌栖迟的怀中，啜泣不已。
凌栖迟看一眼脸埋在自己胸前，紧搂着他腰肢的女子，慌乱地赶紧抬起双手，一脸无辜地看向烟微，却只收到一个大大的白眼。
“姑娘，你还好吧？”凌栖迟干笑一声，赶紧推开怀里的女子。面对烟微的白眼和嘟嘴，竟莫名生出心虚之感。
“王爷……”那个娇小的女子却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因为抽泣而颤抖的声音显得格外惹人怜爱，“我就知道王爷会来救我！”
“明曦？你怎会在此？”凌栖迟在看清女子脸的一瞬间，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一紧，眼睛直瞪着女子许久还是不敢相信，“真的是你？明晨呢？”
“我……姐姐……”连续的几个问题让明曦措辞含糊，她这才放开搂在凌栖迟腰间的手，胡乱抹了抹眼泪，哆哆嗦嗦道：“姐姐为了掩护我逃跑，五年前就去了。那时，我也因体力不支被李老三捉上均晨山，一呆就是五年。”
“抱歉，本王对不起你们姐妹。”凌栖迟看着眼前娇弱的女子，袖口、领口都还隐约可见伤痕累累，再想到她是被李老三捉上山的，心中不寒而栗，“当年，本王不该派明曦来的……”
“这不是王爷的错，若怪也得怪暗杀之人。当日姐姐接的任务……”明曦的话戛然而止，有意无意地扫一眼呆立在旁边的烟微，喉咙一哽，似有什么话咽了回去，“身为王爷的人，姐姐虽死无怨。”
明曦言语之间真诚流露，反倒让凌栖迟无所适从。
明晨明曦姐妹在煜王府做事多年，一向勤勤恳恳，五年前执行任务中突然消失，如今再相见却已是物是人非。
若然明曦有怨也无可厚非，可经历风雨，仍是忠心不改。不禁让凌栖迟也颇为动容，他拍了拍明曦的肩膀，轻笑道：“好在今日竟遇上你了，待回府本王定会好好补偿你。”
“王爷还肯带我回府？”明曦娇小的身子蜷缩起来，双手紧抱，眸色也暗了下来，“奴婢已经不是个干净的人了，怎配得上煜王府？”
一句话勾的明曦又泪如雨下，五年来，在山寨受的凌辱、被李老三百般的羞辱都历历在目。那些事情她想忘，却挥之不去。
凌栖迟看出了她的异样，也能猜到一个碧玉之年的女子在山贼窝里会经受怎样的凌辱，他心中的愧疚又深了一层。
“煜王府永远是你姐妹二人的家。”他脱下身上的大氅将明曦裹起来，眼中是无限的歉意，“王府会全力护着你！”
“谢王爷大恩，谢王爷大恩……”明曦将身上的大氅拢了拢，嘴上不断呢喃，眼里又顷刻噙满泪水。
凌栖迟见明曦伤心欲绝，心知再多提此事无益，便也不再多言，只轻拍她的后背，好一会儿才有所平复。
明曦擦干眼泪，红肿的眼睛这才看清周围竟立着十几个人，而几步之遥的烟微脸色明显不悦。她下意识地退开几步，畏畏缩缩地看一眼烟微，又看一眼凌栖迟，欠身道：“奴婢失礼了。”
“无妨，没事便好。”凌栖迟摇摇头，轻声安慰，“你且在后院稍事休息整顿，稍后同我们一起下山。”
“是。”平复后的明曦倒是颇守规矩，她欠了欠身，脱下凌栖迟的大氅还了回去，便转身退下。
“姑娘……”错身之间，却是烟微拦下明曦，嫣然一笑，“我还有些事想请教姑娘，不知可否？”
明曦似被烟微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慌乱的转头看一眼凌栖迟，又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欠了欠身道：“王妃……旦问无妨。”
王妃？这姑娘倒是颇具慧眼，可烟微也顾不得着许多，面上不漏神色，“姑娘在山寨日久，可知到底是谁要买凶/杀人？”
“奴婢不知……”明曦稍一蹙眉，她不过是李老三的一个侍妾，能知道的事极其有限。
回忆良久，眼中才忽地闪过一丝亮光，“倒是昨晚听老三和盼兮争吵时，提到了长安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