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倒是有趣。”被司徒鸢这样说,司徒明也未恼,只是轻描淡写地转换了话题,“这曲子,是谁教你的?”\r
“我阿娘。”\r
“你阿娘只是个宫女,如何会的?”\r
“这,大皇子就得去问我阿娘了。”司徒鸢早就想好了对策。此番她娘亲已死,司徒明总不能翻棺材盖去证明吧。\r
见问不出什么,司徒明闭了嘴。\r
他转动了着轮椅,眼神向着院中一方已经废弃的池子看过去,在触及到池边生长着的不起眼的蓝色小花时,眼眶中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本宫就说,还未到四月,怎么你这院子就开始有蝇虫乱飞呢,原来是这蓝叠草。”\r
一听他说起蓝叠草,司徒鸢平静无波的脸色出现一丝慌乱,正在她以为司徒明发现了什么时,司徒明却拽了一朵平摊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道:“不出意外的话,二妹今日就会牢中出来,听说你与她交好。这草招蚊,还是尽早拔了吧。”\r
一句话,看似无意,可听在司徒鸢耳朵里,却是再明显不过的提醒。\r
那日她用来泡珍珠的水,不是别物,就是蓝叠草。\r
司徒明常年体虚,用药无数,他一定是看出了她的小把戏,那蓝叠草单放在一起是无害的,可是若是与珍珠的酸性混合,就能引起全身短暂的红斑。\r
那红斑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她故意将串珍珠的红绳磨损过,只要司徒缙云身上的动作一大,那颗别在衣服上的珍珠就会因为红绳的断裂而落下。这样一来太医根本查不出任何。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r
可此番司徒明的一句话,却让她隐隐有些担心。\r
司徒鸢望着池边缝隙处不起眼的小花,抿了抿唇。小心驶得万年船,看来她还是尽早拔了这草才好。\r
思及此,她躬身对着司徒明俯了俯首:“大皇子说得是,为了二公主,我会好好处理这些野草的。”\r
司徒明听完这话,未再多言,只是招了招手,示意徐元过来推他出院门。他行至门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着司徒鸢轻道:“过两日,郡县新进贡来的君山银针就会到了,到时候,本宫会派人来接你,一起品茗。”\r
说完这话,不待司徒鸢回答,司徒明便转过身,轮轴在碎石路上划过,隐入了墙角,消失在司徒鸢眼中。\r
待行得远了,司徒明这才挥手止住了徐元:“你派几个人暗中盯着她,看看她平常都与什么人接触。切不可让她发现。”\r
“是。”徐元应了一声,“主子是在怀疑她刚刚在说谎?”\r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司徒明勾起唇角,“这世上唯一的一份破阵图册,在本宫这里时已是残卷,她除非到过本宫府上,否则绝不可能会。”\r
“她不是说是她娘……”\r
“她那个宫女娘亲,若是会这曲破阵,也不至于一直到死都是宫女了。”司徒明眼光闪了闪,望着手中还残留着的淡蓝色花汁。\r
就如他母妃一样。若当年她母妃能有司徒鸢如今一半的手段,也不至于在宫斗中惨死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