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目瞪口呆,他只是想给他药博取好感,怎么变成他要给他下蛊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慕临渊已经跑没影了,好像还说要去找人砍了他。
此地不宜久留了,只能下次再找机会,方禾迅速转身朝树林中走去。
就在他即将走进暗处时,突然一把泛着寒光的剑直直抵着他的胸口,方禾心中暗惊,被逼得一步步往后退,持剑之人的脸也慢慢从黑暗中露出来。
严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持剑的手都在颤,他喝道:“方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方禾移开目光,似是不敢与他对视,他喉结滚动一下,艰涩道:“你不是看到了,不必再问。”
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严鱼猛地扔开剑,红着眼抓住他的衣领,怒斥道:“你疯魔了不成,殿下待我们如亲人,你为何要背叛殿下!你对得起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吗!?”
方禾推开他的手,漠然道:“是,我感念殿下与皇后娘娘恩德,免我多年灾苦,但我这么多年为他出生入死,几次辗转于阎罗殿前,难道不算是还过恩了?现在我累了,我想换一条路走。”
严鱼粗喘了口气,泪水流了满脸,他道:“二皇子能给你的,殿下难道就给不了?你何必冒险去走另一条路,你随我回去同殿下认错,殿下若罚你鞭刑我便替你承受一半。”
方禾闭了闭眼,平复呼吸,眼里透着几分不甘,“你说殿下待我们都是一般重视,但是殿下的卧房我从未踏进过,而你却可以被准许随意出入伺候,殿下想要赏你什么,为了公平总是会捎带赏我一份,我所得到一切都是沾了你的光而已。”
听完他的话,严鱼只觉得离谱,“就因为这个?”
方禾冷冷一笑,“你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是因为你一直都是受益的那一个,所以你不能理解一直被忽视的滋味,明明我们武功相差不远,你能做太子近亲侍卫,风光无限,而我却只能做一个隐于暗处无名无姓的暗卫,你若是我,你不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严鱼唇瓣动了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只愣愣的盯着方禾,他不知道方禾心中的怨念积累了多久,他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想,难道还是殿下的错不成?
带来的酒砸在地上一地碎片,酒水洒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水迹,如同真实存在的沟壑,严鱼不会过去,方禾再也过不来。
方禾转身便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严鱼喊了一声,“站住。”
他还未完全回过身来,被猛地一拳砸在眼睛上,他猝不及防跌在地上,严鱼跨坐在他身上,攥着他的衣领,又是一圈砸得他口鼻喷血,严鱼边打边骂道:“去你娘的,殿下不欠你的,你自个儿不忠不义,还想赖在殿下身上!”
方禾反应过来,一脚掀翻他,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半个时辰后,严鱼鼻青脸肿,歪着腿从树林里走出来,他走近河边,用河水洗了把脸。
余光扫到身侧突然出现的黑色靴子,他头也没抬,淡淡道:“戏好看吗?”
石头抱胸看着他,目光扫过他青青紫紫的一张脸,“只不过我押输了,竟然是平手。”
严鱼冷漠的呵呵,洗完脸拿起地上的腰牌,走得一瘸一拐。
石头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细微松动了一下,不由分说的将人摁在一旁的石头上,又把严鱼的鞋子扒了,从怀中掏出药瓶。
“你...多谢。”严鱼本想挣扎,但见是他要帮自己治腿的意思,也不动了。
石头握着他的脚腕,在掌心倒了些药,力道适中的在崴到的地方按揉着。
因为常年练剑他的手心磨出不少茧子,又很温暖,弄得严鱼被蹭到的皮肤有些痒,条件反射的动了动白皙的脚趾。
又动了一下。
气氛正有些旖旎暧昧,石头看着那乱动的脚趾,拧起眉耿直道:“你不会有脚气吧?”
“......。”
翌日起来,慕云溪又断片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但依稀能感觉到他昨夜似乎做了件很了不得的事。
他低头瞧着身上干净的褒衣,这是谁给他换的?
听到动静,容公公喜气洋洋的走进来,“殿下,醒了。”
慕云溪轻嗯了一声,他问道:“昨夜可是有发生何事?”
容公公老脸微红,道:“殿下想不起来了?老奴之前还总是担心殿下对房事没什么想法,虽有些晚了,但也是好事,可要老奴去打点一番?”
先看看京中哪些世家贵女还未出阁的,寻个画像来殿下挑选位合心意。
闻言,慕云溪脸色发白,嘴唇颤抖道:“房事?”
他如遭雷劈,以为自己昨夜醉酒自个神志不清要了什么人,只觉得恶心至极,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容公公忙端水来给他漱口,“殿下这是怎的了?”
“昨夜是何人进了孤的营帐?”
容公公见他气得胸膛不停的起伏,悻悻道:“昨夜只有沈少主与老奴进过这营帐,上次太子醉酒便是沈少主伺候的,老奴便没有拦着沈少主给太子换衣。”
是阿砚?慕云溪愣了愣,问道:“他待了多久才走?”
容公公道:“约莫有两个时辰,殿下放心,沈少主是自个人,不会出去乱说的,脏衣也让老奴销毁了。”
慕云溪脑海中闪过一丝昨夜他压着人亲的画面,脖颈连着脸颊烧红成一片,心口剧烈跳动。
想起沈怀砚那健壮的身板,竟当真被他要了,就忍不住在心里惊叹。
醉酒的自己竟如此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