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嫩豆腐冻起来,表面形成一个个小气孔。再往煮沸的红汤锅里一放,稍微滚上几滚,就捞起来。】
萧楚楚想到就嘶溜嘶溜。
【在香油里面转一圈,沾上点翠绿的葱末提味增香。一咬下去,就是满口的热辣鲜汤,从豆腐的气孔里飞溅出来……】
【此时,围着暖炉,再来一口酸酸甜甜的酸梅汤……】
萧楚楚是真的馋了。
听到便宜得来的早死皇帝爹说,随便她娘点菜,她就止不住七想八想。
这不怪她。
她不是真的婴孩,吃两天奶后,就抓心挠肺地想吃重口味。
尤其外面天寒地冻,正适合吃热气腾腾的火锅。
【再来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洗干净,掰成一片片,菜叶与菜杆分开,分别放进锅里,煮到完全透明,软嫩香甜。】
嘶哈嘶哈。
萧楚楚忍不住流口水。
抱着她的柳澶娘都有些意动。
听起来,这火锅与他们常吃的暖锅还不同。
她很跃跃欲试,但又不能照着女儿心里的想法点菜。因为这样就在皇帝面前,暴露了自己能听见女儿心声。
柳澶娘只能忍着,心里想着等回到她的小院,再关起门来,偷偷让宫女点个小暖锅按照女儿说的试试。
正忍着,却听到侧殿中一声响亮腹鸣。
柳澶娘抬头,就见皇帝萧云州耳侧有些红。
他饿了!
萧云州,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身在帝王之位,平日吃食精细,贵重菜肴良多。
可现在听小女儿对火锅的描述,越听越腹中饥饿。
他一个皇帝想吃什么,自然不用遮掩!
他观察柳嫔面色如常,完全不为女儿心声所动,就知道她多半是听不见,只有他这个父皇才能听见天赐小格格心里的想法!
仙子转世,想吃的火锅,估计是仙界才有的。
“咳。”
“魏正,你去膳房传话,朕今日要用暖锅。”
“牛羊肉全切成一指宽,巴掌长,切得薄薄的好似宣纸,放在碟子里直接呈上来。”
“然后送新鲜的嫩白菜、小冬青来。”
【!!皇帝爹怎么也知道火锅的吃法!】
楚楚震惊。
【这里本来就有吗?】
萧云州面有得色,但眼中不显分毫,继续吩咐太监,“再去问问,其他的菜,御膳房还有什么可以放进暖锅,……”
【嗷冬瓜、白萝卜切成薄片,煮的几乎要化开,放进嘴里又入味又好似白雪融化……】
【还有粉条!或者往火锅里扔面条。大口吃肉吃菜之后,嗦几根粉条,或者手工揉的细面,那真是美滋滋~】
萧云州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魏正你亲自去膳房,看到哪些时令菜,能切片的都薄片,不能切的选嫩的。今日不用米饭,让御膳房准备一些面食,生的送上来。”
说完,他又仿佛想起什么,看向柳嫔,“阿澶,你还要些什么?”
柳嫔:“……”
你都要把整个膳房端过来了,还问她!
萧云州看着柳嫔无法回答的窘迫模样,不由同情。
只有他这个父皇听得到女儿的心声,柳嫔这个亲娘都听不见。
哎,可怜的柳嫔,身边有宝贝她都不知道。
但没事,朕以后会护着柳嫔这个做娘的。
她为自己生下好女儿,功德圆满。
萧云州同情了会,又美滋滋地得意上了。
“阿澶,把女儿给朕抱抱。”
他吩咐太监端来水盆,洗净手,才又把楚楚抱在怀里。
“楚楚待会看着父皇与你额娘吃火锅,乖。”
萧楚楚:“……”
嗷呜一声,她就大哭起来。
没多久,火锅就呈上来了。
萧云州与柳嫔,那是吃得一个新鲜与通透。
特别是皇帝萧云州,他第一次看到膳桌上,摆上新鲜的生食,什么牛肉羊肉薄卷,小白菜……
还有原汁原味、没经过烹饪就送上来的蒜末、葱末,油碟,辣子干碟……
他抱着楚楚,按照她心声指点,牛肉薄片在红汤辣油锅里滚了十息,就捞出来放入太监在他面前调配的香油碟里。
滚了一圈香油,肉片晶莹透亮的,沾上了点点翠绿葱末与嫩色蒜末,整个放入口中,他眼睛就是一亮。
“嗯,没想到朕昨夜做梦,听到仙人指点的火锅,竟然如此鲜美!”
“爱妃你也尝尝~”
柳嫔直接成爱妃了。
但柳澶娘早已宠辱不惊,她悠然地也好似学着皇帝的模样,烫了一片嫩白菜,瞬息就感受到女儿形容的惊艳口感了。
没多久,皇帝与她两人,就将一桌子肉菜吃了个干净。
萧云州尤其爱里面的羊肉卷,常三五片一口,没多久就一个人干了四整碟。
还是魏正怕他积食来劝,他才勉为其难地停下,又连吃了两小碗的火锅粉条。
柳澶娘则偏爱火锅里的嫩白菜与冻豆腐,还有脆脆的鸭肠,一个人几乎把这些都包圆了,都没给皇帝留多少。
魏正连连瞪眼。
但萧云州却一点不气。
多真实的柳嫔啊!
以前贵妃在他面前都是樱桃小口,饭量与小鸟差不多。
可都是装的!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真实是多么可贵!
两人都吃得满嘴红油,十二分饱才停下。
【皇帝爹竟然有仙人托梦?】
萧楚楚看着他们用饭,却是越回想,越震撼。
她看过的小说可多了,穿书、重生都不稀奇,托梦算什么。
【那皇帝爹知不知道,黄河流域的水患这次整治,很快又失败了,马上会再次决堤,百姓流离失所,死伤上万,还会引起瘟疫!】
正吃饱喝足的萧云州,一下怔住。
【啊呀这个仙人不靠谱啊,怎么只给皇帝爹托梦说吃食?这仙人行不行啊!】
萧楚楚没吃到火锅,倒是闻了一肚子味道,现在有点气。
口气也不太好。
她就完全没注意到,抱着她的皇帝萧云州,拿筷子的手都顿住了。
萧云州又惊又疑。
黄河流域很快又要决堤?
不可能!
他昨夜才有空打坐修道,就是因为这十几日他都忙着与户部、吏部商讨如何应对黄河流域的决堤问题。
上月三十,河水暴溢,淹了羊山一带,流民万千。
他紧急派出巡抚,赈灾安排流民。
他也命河道处,快马加鞭前往羊山,助当地知府一同治理黄河水灾。
昨日刚有驿站来信,说是决堤已被控制,重塑河道完成。
怎么又会决堤呢?
这又是地龙翻身,又是黄河再决,岂不是天降责罚!?
萧云州脸色大变。
【皇帝爹欸,你派去的巡抚大人与河道处大人,其实都不精通水患。】
萧楚楚回忆着小说内容。
她记得这次水患连续决堤多次。
【马上黄河水患再起,从开封城北五里,东至陈州、项城、太和、颖州……全淹了。】
萧云州顿时连火锅都吃不下了!
【后来第二年,黄河又冲毁耕地无数……】
【本朝国力大幅下降,这也给后来被元入侵的败局,埋下了隐患。】
萧楚楚沉痛地回想,很快眼睛一亮。
【直到第三年,有个名为潘集的编修从五品小官给内阁送礼,才得到了总理河道的职务,真正稳定了河道。】
“!”
萧云州啪地把筷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