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想到,教书老者,与刑部、大理寺的六品官员,有如此相同的癖好。”
“刺青的位置都如此默契。”
萧云州沉着脸,看向牢房中的两个脸色苍白老者,以及已经吓得发抖的刑部、大理寺两个年轻官员。
“你们是在大理寺的牢房说,还是去锦衣卫的诏狱坦白?”
萧云州转身,在侍卫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四个人刹那僵硬,视线交错。
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背后的‘反’字,大小相近,全在相同的右后背蝴蝶骨下方位置。
这种该死的巧合,配上一个该死的‘反’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官员与百姓身上。
如果出现,就令人很难不多想!
“我、我招!”大理寺右寺丞,赵云磊竟然是第一个撑不住的。
“混账,你不要胡乱攀扯!老夫不认识你!”牢中老者还想抵赖。
但是大理寺右寺丞,赵云磊,年轻禁不住事,当目光看到锦衣卫、一脸沉静如水的皇帝,就忍不住发抖。
“皇上,我招,我是地月教的!”
“!”
“??”
“!!”
整个大理寺牢房中的官员,全都震撼。
什么、什么教?
这一听,就不是正经道教。
大理寺卿张威的脸色,都黑中透白了。
“但我是被逼的,我是个孤儿,被他们养大,从小不听他们话,他们就不给吃的,还要打骂。很多人都被打死饿死了。”
“因为我会念书,考取了功名,他们才重用我,用妻儿威胁我,让我刻字,用背后的字威胁我,逼我只能替地月教继续做事,传消息!否则他们随时都能用背后的字,向朝廷告发我!”
赵云磊一瞬出卖地月教,和盘托出。
这背后刻字,不仅是表忠心,还是威胁。
大理寺、刑部官员全都瞠目。
邪.教,这是个邪.教啊!
萧云州冷哼,“你知道几个据点,从实招来。大理寺、刑部协同调查!”
大理寺的灯火,彻夜常亮。
审讯持续一整夜。
终于在鸡鸣报晓时,满头大汗的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拿着一叠厚厚招供,跑到御前!
“皇上,那两个老者……原来是地月教长老!”
“一个还是副教主。”
“他们、他们是想要反景复帝。”
“他们是前朝帝家的余孽。”
大理寺卿,一把手,张威,老脸涨红一片。
刑部尚书更是不停擦汗,小心翼翼地看向萧云州。
萧云州甚至没翻这招供书,平静嗯了声,一脸‘朕早就知道’的泰然。
刑部尚书殷墨桥满目震撼,他被皇帝这泰然模样给震惊了。
皇帝果然早就知道了?
可怕。
皇帝日日坐在宫中,但所知道的情报,超过六部太多!
这不是第一次了。
殷墨桥之前慌乱过,但现在竟然觉得有点……安心?
这种邪.教成员,反景的前朝余孽,在他刑部埋下眼线,还是个他平日器重的六品官员,让刑部尚书殷墨桥,想到就后怕!
前朝余孽,每日竟与他一起办公,一起上下值,还曾经一对一谈过公务。
这要是暗中无人时,给他一刀,他就没了。
要不是皇帝昨夜发疯,不是,明察秋毫,抓出了刑部里的奸细,自己的性命也许堪忧啊!
“臣失察,难辞其咎。”
“多亏皇上圣明!”
殷墨桥脸色难看,下跪认错。
旁边的大理寺卿张威,也是老脸尴尬,“茶馆抓捕的两个老者,其中之一已经招供,他们、他们是在等……”
说着,张威跪下,也是五体投地。
“等元宵行刺皇帝的结果。”
萧云州身边的魏正,一瞬瞪大了眼,“什么?大胆!”
魏正是御前总管,当下就忍不住喷大理寺卿张威。
“这等大事,你们大理寺现在才审出来,之前还一而再再而三,阻止皇上关押这两个老者!”
“张大人,你好大能耐啊!你是要造反!?”
“要不是皇上英明,早让兵部去抓人,现在岂不是危险了?”
“啊混账,那刺客是谁,审出来了没有!”
张威身居高位,要是从前被一个宦官指着鼻子骂,他肯定要撩起袖子与对方对骂。
可现在,魏正骂的,他一个字都无法辩驳,只能老脸涨红。
没错啊。
自己险些放过一个刺杀皇帝的邪.教长老!
“老臣惭愧,魏公公说的是。”
萧云州大爽。
魏正虽然只会拍马屁,但关键时候,还挺好用,譬如现在。
魏正负责黑脸,他这个皇帝就可以唱红脸了。
“行了,朕还没说话,魏正你急什么。”萧云州摆手。
“你怎么可以对朝廷重臣如此不客气,嗯?”
大理寺卿张威,尴尬不已,又有点感动。
“皇上,那个长老已经招出刺客,他名为九霄——”
但刚说到一半,就被萧云州啪一声拍桌阻止。
萧云州的脸色都变了,“这刺客不必说了!朕心里有数!”
开玩笑,武力99的刺客小九子,端茶小太监,他感化对方的任务,做了足足十几日。
好不容易才感化小九子成功,得到仙界认可,让对方成为了‘景国精英人才图谱’一百零八人之一。
要是被刑部、大理寺继续调查,惹了这小九子的不快,感化值再跌回去,他不是白忙了?
萧云州直接放下茶盏,脸色凝重,“这刺客九霄的身份,你们就都当做不知道,以后不用再提。”
“!”
“?”
大理寺卿张威,刑部尚书殷墨桥,又一次震惊了。
魏正都不理解,满目担忧,“皇上,这事关您的安危……”
他还没说完,张威、殷墨桥就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魏正傻啊。
皇帝的意思还不明确吗?
这刺客,地月教以为是他们的人,但其实是皇帝的人啊!
大理寺卿张威,事到如今,也是被皇帝今日的手段震撼了。
“怪不得皇上您早就知道地月教长老在茶馆,原来,您在地月教也设下了眼线!”
萧云州一愣。
啊?
“难怪皇上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连背后刺字都知道,原来如此,地月教原来有我们朝廷的人。”
啊。
那真没有啊。
只有一个小格格。
萧云州轻咳一声,耳廓微烫,“那几个地月教据点——”
“皇上放心,天明之后就可以出兵围剿。皇上您要不要过目,看看对方招供的据点,有无遗漏?”
“……”
啊。
他知道个鬼啊?
萧云州嘴角抽搐,沉痛地看向如此提议的刑部尚书,“殷爱卿,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尚书殷墨桥:“……?”
“该是时候学会自己成长,自己断案了。”
“!”
“哎,你们这样,朕真的很难做。”萧云州啧啧摇头。
“说出去,朕比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还厉害,这可怎么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