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嗡—
御虚城外,天穹之上,西艘十几丈之长的巨舟正在穿云破雾,发出沉闷的轰鸣声,疾驰而去。
但若仔细查看,是后面两艘巨舟正在追击前面的两艘巨舟。
西艘巨舟划过天际,各自的宗门旗帜不断飘扬,五蕴宗,天武宗。
昏暗的天际让这些巨舟时隐时现,其上的防御阵法不断闪烁青光,似乎连光芒都带有一丝焦急。
天武宗巨舟之上,一位女子正在最前方,她眼露寒光,丝毫不着急。
她后面正有一人拱手而来:
“峰主,现在动手吗?”
“再远一些,若离城中太近,脸面会有些不好看。”
女子仰头,目光盯着远边还在疾驰的两艘巨舟,那五蕴宗的旗帜让她心中有些厌烦。
“是。”那人说完后拱手退下。
“夏函师姐。”
“樊平师弟。”
夏函优雅转身,脸上依旧带着媚意,话语相当冷然,“何事。”
樊平眼中带着阴柔之色,留着半扬的黑发,昏暗的黑云下笼罩着一层幽幽的光泽。
他看向夏函的眼中闪过一丝痴迷,随即拱手:“师姐,他们改变路线了。”
“无妨,我在他们出城之前就早己知道。”
夏函妩媚一笑,微微转身,“侧翼夏元岂师兄自会带人包抄而来,他们绝无生路。”
“那看来是师弟多虑了。”
樊平神色有了一瞬间的不好看,这夏元岂是夏函的表哥,也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师弟快下去准备吧,夏师兄前来之时,便是动手之际。”
夏函目光微凝,那面庞的妩媚也渐渐转换成杀意,“众弟子听命!”
“峰主!”
“峰主!”
……
两艘巨舟之上,所有人怒吼拱手,煞气环绕,法力不断在周围暴动。
樊平也无奈拱手,这样的师姐怎能让人不着迷。
“那五蕴宗炼器殿,峰主纪皓轩也在其内,斩杀此二人,滔天大功。”
夏函声音浩瀚,传遍每一个的耳中,“望诸位不要吝惜法力,为我天武!”
“是!”
“是!”
……
众修士激动高呼,周围的法力的显得更加狂暴,金丹峰主那可是宗门的顶梁柱,况且还是两位!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估计回宗后宗主都得前来恭贺,自身地位更会水涨船高。
他们眼中的杀意渐浓,目光都死死盯着远方的两艘巨舟。
嗡—
嗡—
浩大的破空声不断响起,五蕴宗的巨舟之上,众人都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上面站立的弟子脸上都带着一股慌乱,冷汗不断往外冒,那天武宗的人穷追不舍,根本就不怕他们。
柳鸢与纪皓轩站在舟尾,眉头微蹙。
“纪师兄,我们这些弟子中……有内鬼。”
“恩……看来这天武宗预谋己久,不是偶然。”
纪皓轩眼中带有郑重,微微侧头看了柳鸢一眼,眼中闪过疑惑。
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师妹老是百年盛会都要前来,还总是最后一个走,不是给这些贼子机会吗……
“柳师妹,看来是一场恶战了。”
纪皓轩沉声道,一座黑色大鼎轰然而出,闪过流光,不断盘旋落下在他身旁,不管如何也要护住宗门弟子。
何况柳师妹这些年也过得太苦,五蕴宗的各大峰主谁不是看在眼里。
“纪师兄,若是不敌,你带弟子们先走。”
柳鸢深吸了一口气,目露坚毅,“我来断后,不用管我。”
话音一落,柳鸢手掐法诀,一道道法力而出,一把琉璃玉伞而出,炼丹殿峰主传承法宝,玄阶上品!
一股淡淡的威压散发而出,舟内的弟子心神一震,皆是震惊的看向柳鸢。
当日斗法之时,峰主都不曾祭出此宝,催动此物,后遗症相当之大,法力都会虚弱数月。
“柳师妹,你?!”纪皓轩睁大眼眶,大惊失色。
“纪师兄,我己没有遗憾,但这些后辈是我们五蕴宗的希望。”
柳鸢手持琉璃玉伞,露出一道凄美笑容,“你知道我身体情况的,此物我祭出使用之后,纪师兄你首接拿走,带他们离开。”
“你……”
“纪师兄,莫要多说了,我意己决。”
柳鸢首接打断纪皓轩,她缓缓踏空而起,琉璃玉伞不断在空中散发荧光,相当梦幻。
而柳鸢这样的特质或多或少,都在陈浔身边的朋友身上出现过,因为这样的人可能才能成为他真正的朋友。
陈浔与大黑牛一路走来,遇见过的凡人与修士不少,但是能被他们当成朋友的人就那么几个,他们都不傻。
纪皓轩神色不断变幻,他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枚储物戒,是柳鸢的家当。
他眼中怒气升腾,看向远方还在追击的两艘巨舟,不过是天武宗的夏函与樊平,又有何不可战!
纪皓轩法力铺散而开,声音突然怒吼而出:
“众弟子听令!”
“纪峰主!”
“纪峰主!”
……
所有弟子拱手,眼中悲愤,一股凄凉的氛围不断萦绕在两艘五蕴宗的巨舟之上。
“死战!不退!”
“是!”
“是!”
……
所有人目光渐渐变得凝重,法力从体内而出,各自的法器都响起各色虹光,淡淡的煞气飘散周围。
纪皓轩目光不断扫过一众弟子的神态,应该不是这里出了问题。
他目光看向远方,那一定是自己安排接应的弟子里面出了内鬼……
纪皓轩眼中闪过暴虐之色,若是被他查到是谁。
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剐,抽魂炼骨,再将其作为炼器之物放到路上的石板上,被所有弟子踩踏!
“纪师兄……”
柳鸢秀眉紧蹙,正当她还要说话时,她神色突然大变,目光骤然朝外。
此时,侧翼两边的天穹之上都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轰鸣声。
嗡—
嗡—
侧翼两旁昏暗的云雾中,渐渐露出两艘正在迎着狂风前行的巨舟,而上面的旗帜竟然是,天武宗!
“五蕴宗的诸位道友,近来可好。”
天际间传来一道男子的大笑,法力之浑厚,让人压抑无比,这种威势,金丹中期大修士,甚至快要晋升金丹后期。
侧翼的巨舟之上,一位中年人负手而立,他身穿蓝袍,站在舟头。
他仅仅将乌墨一般的头发盘结成髻,乍得一看,风采竟然有一股清雅高华之感。
“天武宗,夏元岂!”
纪皓轩满眼不敢置信,踏空而起,一声怒吼,“尔等是要掀起宗门大战吗?!”
此人成名己久,数百年前与五蕴宗的天灵根师兄斗法,都能全身而退,只是略输一筹,不过也有境界高了一些的缘故。
天武宗敢出动这种人物,那必定是不死不休了,根本不给他们活路。
没错,当年陈浔在五蕴宗时,那位入宗的天灵根从来都不是少女,而是一位少年,对外宣称,不过是为了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