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飞鸽书迷踪露端倪;匿名信侠女再受屈
上回说到郭襄带着陆冠英和太湖五寨的石士平石寨主前去拜访郭靖夫妇,正遇上耶律齐夫妇送来午餐,于是让陆冠英和耶律齐两人相助郭靖夫妇完成最后一关。在这紧要关头,班八思的师弟兀列思巴潜踪而至,众人阻拦不住,石士平、郭芙和郭襄先后被打倒在地。兀列思巴欲向郭襄痛下毒手。
且说郭襄知道父母一旦松手相救,就会前功尽弃,救兵无望,反而心下坦然。迎着兀列思巴恶狠狠的眼神,回头微笑地望着父母,心里默念道:
“爹,娘,杨大哥,杨大嫂,襄儿先走啦……”
黄蓉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顷刻之间就要命丧毒掌,凄然地对郭靖道:
“靖哥哥——”
母子分离,活树剥皮,母亲天性已顾不了这么多。黄蓉心下一横,双掌向外一转,郭靖的双掌受到牵引,也跟着移向外面,两股掌力顿时如排山倒海一般,击向兀列思巴的双肩。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兀列思巴那庞大的身躯如受重锤猛击,向后直飞出去。黄蓉的口中,一口鲜血狂吐而出,瘫倒在地。郭靖急忙向前,点了黄蓉周身的穴道,护住心脉。
黄蓉脸若白纸,呼吸艰难,一指郭襄,示意郭靖去扶她起来。耶律齐和陆冠英早已纵身而出,扑向兀列思巴。
兀列思巴被两股劲力击中,飘到两丈远的地方,重重地摔落在地,双臂僵硬,运转不灵。见强敌环至,顺势一滚,以右脚为支点,站立起来,接着双足一顿,已跃上墙头。两名前来救援的丐帮弟子躲避不及,被他踢中,滚落下地。兀列思巴飞落墙头,几个起落,逃离郭府。待耶律齐和陆冠英跃上墙头时,早已不见其踪影。只好废然而返,心中挂念着黄蓉等的安危,又赶回石屋里。
郭靖扶起扶起黄蓉,将双掌移到后背,想再一次将自己的内力注入黄蓉体内,助其行功。黄蓉摇了摇头,道:
“靖哥哥,没用啦,你还是赶快去看看襄儿吧!”
郭靖熟读《九阴真经》,知道现在即使是集中当世高手在一起,也不能恢复黄蓉的功力。见黄蓉思女心切,不敢拂逆她的心意,便站起身来一把扶起郭襄,在她的后背大椎穴上一按,解了穴道。
郭襄睁开眼来,望着母亲,不觉大骇。只见母亲双膝盘腿,勉力端坐,双目紧闭,脸上皱纹密布,头发变花白,脸如霜雪,气息微微。为救郭襄,黄蓉将四股真气凝聚在自己的双掌上,这一掌,端的是惊天骇地,武功奇高的兀列思巴哪经得起这雷霆一击?而黄蓉这一掌也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功力,虽救下了郭襄,赶跑了敌人,自己也前功尽弃,内功全失,如同废人一般。
郭襄大哭起来,爬上前去,抱着母亲,手按母亲的膻中穴,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母亲体内。
黄蓉突然觉得一股纯阴内力注入体内,勉力睁开眼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襄儿,你留着内劲,打好根基,待打通大小周天以后,再将内力传给我罢,老娘这条命保住了,武功丢了不要紧,反正有你们保护我。”
郭襄知道自己修为尚浅,内力不深,仅有的内力输入母亲体内,犹如石沉大海,也不敢再勉强,用力去搀扶着黄蓉,陆冠英和耶律齐急忙过来帮忙。
黄蓉在郭襄等三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苦笑着说道:
“想不到武功尽失,人变得没有一点用处了。”说完又好像自我安慰地说,“刚开始还不是很习惯,久了就自然啦。”
见郭靖虎目蕴泪,充满爱怜,陆冠英和耶律齐脸色惊疑,便嘴角一歪,笑道:
“靖哥哥,是不是蓉儿变成了丑八怪啦,齐儿,还不快去把芙儿扶起来?!冠英,你也去看看石寨主的伤势如何?”
郭靖语言哽咽,竟说不出话来,耶律齐如梦中惊醒,急忙跑过去,将郭芙扶了起来,夫妻两人来到黄蓉面前,陆冠英却在给石士平接上断骨。
郭芙吃惊地看着黄蓉,道:
“娘,您看您——”
耶律齐见状,急忙用力往郭芙肩膀上一按。郭芙顿时会意,走上前来,将黄蓉的头发往后面一束,双眼含泪,说道:
“娘,您终于平安了。”
从衣袖内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数颗桃花岛疗伤圣药“九花玉露丸”来,小心地服侍着,给黄蓉喂了下去。
黄蓉吃了药,心情稍定,苦笑道:
“平安是平安了,可是武功尽失,变成废人一个了。”
转头见郭襄也是泪流满面,慢慢地抬起手来,理了理郭襄的乱发,笑道
“你们两姊妹哭哭啼啼的,哪像郭大侠的女儿啊?应该高兴才是啊,是不是担心你们的老娘难以侍候啊?”
郭襄掏出手帕,给母亲擦了擦汗,强忍泪水笑道:
“娘,您永远是女儿心中最美,武功最高强的,姊姊,你说是不是?”
郭芙用力点了点头,背过头去,拭了一把眼泪,说道:
“今日母亲大人出关,我们一起陪她老人家回书房去。”
郭靖、耶律齐默默地跟在后面,陆冠英扶起了石士平,也跟着走在后面,一行人慢慢地往前厅走来。
转过门洞,突见武修文带着耶律燕、完颜萍,后面丐帮副帮主陈沉率领几个丐帮长老,执刀提枪,快步赶来。
众人一见黄蓉,无不大吃一惊,耶律燕和完颜萍已失声叫了出来,耶律齐急忙在后面摇手示意。
武修文偕同耶律燕和完颜萍急忙跪倒在地,说道:
“恭喜师母出关!恭祝师母身体安康!”
陈沉也率领丐帮弟子抱拳行礼,齐道:
“参见帮主!”
也不知道他们是参见黄蓉,还是耶律齐。
武修文他们的惊疑眼神逃不过黄蓉。黄蓉情不自禁地理了理自己的鬓发,挥手道:
“都起来罢!”
见武修文与耶律燕和完颜萍身披缟素,心下惊异,道:
“你们该不是准备给我披麻戴孝吧?”
郭芙在一旁说道:
“娘,武三通武伯伯为救襄儿,无辜惨死。”
黄蓉转头问郭襄道:
“是吗?”
郭襄低下头,低低地说道:
“嗯,武伯伯被襄儿击中,不幸身亡……”
黄蓉闻言,不觉大恸,几欲昏倒,哭道:
“武师兄武功高强,竟遭敌手,不幸亡故,是我郭家对不住他啊!他的灵柩停在哪儿,带我去祭奠祭奠。”
众人死命劝阻,武修文带着哭腔道:
“师娘节哀,家父遗体在运回襄阳的路上被盗,现一缕英魂,竟不知归向何处?”
郭靖也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闻言大惊,道:
“武师兄的尸体被盗?天下竟有这等奇事,有消息了吗?”
陈沉抱拳一揖,道:
“刚才接到丐帮弟子的飞鸽传书,武大侠的遗体已有消息,老丐正欲向帮主禀报。”
说完,欲言又止。
黄蓉刚要询问,突然又像明白什么似的,说道:
“这里都不是外人,你有甚么对你帮主禀报,但说无妨。”
说完,侧身一让,闪在一边,让耶律齐站在中间。
陈沉望了黄蓉一眼,见黄蓉爱怜地望着郭襄,便将一张字条呈给耶律齐,耶律齐飞快地看了一眼,奇道:
“奇怪,竟会有人将武伯伯的遗体运到昆仑山去?!”
武修文一听,惊道:
“昆仑山?那正是家父生前遗愿啊,他老人家曾对我兄弟言及,逝世后就让我等在那里给他找寻一个埋骨之所啊。”
原来大理国被蒙古汗国灭掉以后,一灯大师的渔樵耕读四位弟子都纷纷隐居在昆仑山上,朱子柳去昆仑山养伤,其实只是回到自己的隐居之所。
耶律齐沉思一会儿,又说道:
“可是大武哥哥和丐帮弟子跟踪到了昆仑山,在山上寻找了许久,没有发现武伯伯遗体的踪影。”
武修文道:
“昆仑山方圆八百里,一时之间难以找到,那是情有可原的。”
耶律齐望着他,道:
“这样说来,不是我们亲近之人所为了。”
武修文不禁脸色羞惭,悻悻地说道:
“一人藏物易,百人找物难。要是我知道是哪一个狗娘养的侮慢先父遗体,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郭芙在一旁早就听得不耐烦,冷冷说道:
“能够在这么多的高手面前盗走武伯伯遗体的,恐怕不是你能够对付得了的。还是好好地想想办法,怎么体面地要回武伯伯的遗体罢!”
众人觉得郭芙这一番话不可理喻,又无可辩驳,不仅默然。
郭芙见众人没有说话,又说道:
“大家去前厅商量妥善之策,我娘刚刚出关,需要休息。”
武修文与耶律燕、完颜萍等望了黄蓉一眼,恭谨地说道:
“是,敬请师娘歇息。”
陈沉等丐帮弟子齐声说道:
“是,恭送黄老帮主。”
黄蓉白了郭芙一眼,心道,你武伯伯的遗体去向是大事,比我的休息要重要得多,芙儿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可黄蓉竟没有违拗,对耶律齐道:
“你们前去商量罢,有甚么好结果,也告诉我知道。”
耶律齐躬身领命,率领丐帮弟子和武修文、耶律燕、完颜萍等人往前厅走去。
黄蓉见众人尽皆离去,便对郭芙吩咐道:
“也请你陆师兄和石寨主到我书房去坐一会儿罢。”
陆冠英闻言,抱拳行礼道:
“师叔顺利出关,冠英不便久留,还是和石寨主赶回太湖为妙。”
黄蓉道:
“你二人千里迢迢赶来,茶也没有喝一杯,就这么匆匆离去,让人看我郭府未免过于寒酸,况且石寨主有伤在身,不宜千里奔波。”
石寨主闻言,勉力向前,吃力地说道:
“无妨,现在军情紧急,蒙古不日即将入寇,还是尽快赶回,早作准备。”
黄蓉微微一笑,道:
“也罢,既然两位执意要走,我们也不能勉强。芙儿,看九花玉露丸还有没有,送一瓶给石寨主疗伤。”
郭芙闻言,急忙起身去取。
石士平闻言大喜,九花玉露丸是桃花岛的疗伤圣药,不仅疗效佳,且对功力也有帮助,刚刚就曾目睹它的神效。昔日太湖山庄的陆乘风陆老庄主也有此药,但要立奇功一件,才能得到一枚的赏赐,这一次得到一瓶赏赐,能不让石士平感恩涕零?石士平差一点儿要跪下谢恩了。
不一会儿,郭芙果然拿着一瓶九花玉露丸来,递给石士平。石士平双手接过,千恩万谢地与郭黄道别。
黄蓉在郭芙、郭襄的搀扶下来到自己的卧室,侍候黄蓉的丫鬟早已低垂着头,迎候在门口,黄蓉挥手笑道:
“大家都很累了,不用迎接我了,都给我退下罢。”
众丫鬟应声“是”,迈着碎步退下,心里不禁嘀咕,夫人怎么几天不见,就老得这么快,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心存疑问,又不敢多问。见主人吩咐,又见两个小姐陪同而来,便遵命退在一边,各司其职。
郭靖对郭襄郭芙道:
“襄儿,你娘很久没有回来了,你们两姊妹就好好陪陪你娘欣赏这里的花儿罢。”
在黄蓉的卧室旁边有一个小池,池里面黄蓉植有荷花,正是荷花怒放季节,微风吹来,送来阵阵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郭芙想不通父亲会有如此的安排,但一看到母亲望着盛开的荷花流露出来的那种陶醉神情,不忍拂逆父母的安排,与郭襄一左一右,陪着母亲欣赏着盛开的荷花。这几日琐事较多,忙得焦头烂额,真的很少能够静下心来,有这种闲情逸致欣赏这些清香扑鼻,娇艳欲滴的花儿了。
郭靖见她母女三人欣赏着荷花,独自一人走进卧室里,轻声地吩咐呆在房里的丫鬟道:
“将房里的铜镜通通给我收起来,放在柜子里。”
丫鬟觉得这个从来没有在镜子前站立片刻的老爷竟然对这些琐事也关心起来了,不禁又是好笑,又不敢违抗,急忙将铜镜藏好来。
且说黄蓉与郭芙两姊妹来到池边欣赏着菡萏欲滴的荷花,荷叶擎立如盖,密密挨挨,荷叶如水洗过,如碧绿的玛瑙,生机勃勃。在荷叶的缝隙里,蓝蓝的天空倒影在池子里,水天一色,蜻蜓低飞,粉蝶翩翩起舞,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水粉画,黄蓉望着这迷人的景色,不觉得痴了。
黄蓉突然凝视着水中的倒影,见母子三人,一个亭亭玉立,一个英姿飒爽,而中间的自己竟是相形见拙。正自欣慰两个女儿长大成人,猛然间,看见了自己的满头白发,不觉大骇,伸手从后背抓过一绺,果然通体是银灰色,没有一丝生气。自己竟然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抓住头发的双手竟然颤抖起来。松开了头发,无力地靠在池子边上,郭芙心知有异,望了黄蓉一眼,将母亲的那一绺白发又挽到了脑后,说道:
“娘,天气炎热,小心中暑,我们还是回房里去吧。”
黄蓉表情木然,心里空空的,机械地点了点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啦,时间不由人,还是好好歇息吧。”
郭芙两姊妹扶着失魂落魄的黄蓉来到房里,郭靖正在指挥丫鬟收拾房间。黄蓉四处瞅了瞅,不见房中有镜子之属,心想,我这个傻靖哥哥心思越来越细腻了,害怕我不敢从镜中看到自己的苍老,故意让丫鬟将铜镜都收起来。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神气,坐在梳妆台前。郭靖怕黄蓉起疑,说道:
“蓉儿,你先服用几颗九花玉露丸,我再想办法助你恢复功力。”
说完,吩咐郭芙再去找些九花玉露丸来。黄蓉感到甜蜜,心道,果然是少来夫妻老来伴,与靖哥哥相濡以沫,夫妻恩爱,当真数十年如一日,感情越老弥坚,苦笑着摇头道:
“靖哥哥,还叫甚么蓉儿,叫我老太婆罢,七老八十了,在后辈面前还这么没大没小地混叫,羞死人了。”
郭靖不顾郭襄站在一旁,拉着黄蓉的手,急切地说道:
“蓉儿,你永永远远是我在中都时遇见的蓉儿。”
黄蓉想起自己与郭靖初会时的情景,那时她假扮成一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小乞丐,郭靖信以为真,处处护着她,心里不禁甜丝丝的。
郭襄在一旁听着父母的对答,听得呆了。心道,人们都说杨大哥和杨大嫂是一对神仙眷侣,其实我爹和娘不照样也是相敬如宾,白头到老,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人间伴侣。
郭襄看着姊姊郭芙忙碌的身影,心想,姊姊固然刁蛮善妒,与姊夫也是天生绝配,还有大武哥哥与燕姊姊;小武哥哥与完颜姊姊,不都是人间好伴侣?
不说郭襄想着自己的心事怔怔出神,郭芙拿出两颗九花玉露丸递给父亲,郭靖接过,服侍黄蓉又服下几颗。黄蓉说道:
“我想休息一会儿,老头子与芙儿去做你自己的事,留襄儿在这里照顾我罢。”
郭芙说:
“娘,我去抱和儿来给您瞧一瞧。”
黄蓉说“嗯”了一声,郭芙起身离开。郭靖看着郭襄心事重重地站在一边,默默不语,心道。这丫头,要么就是疯疯癫癫的,要么就是傻乎乎的,也不知那个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因此不放心她一人陪侍黄蓉,于是说道:
“我现在左右无事,还是在这里陪着你罢。”
黄蓉见郭靖一门心思挂念着襄阳城的安危,此时能够放下一切来陪伴,心里感动,说声“也好”,便迷迷糊糊睡去。
郭襄见母亲熟睡,轻轻地对父亲说道:
“爹,娘为了救孩儿,武功尽失,孩儿听说长白山有一种人参,食之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孩儿愿只身远赴关外,为我娘采集几株回来,助我娘恢复功力。”
郭靖也想起在郭襄十六岁的出生纪念日时,杨过的朋友百草仙曾送给她一株千年雪参,宛然是个成形的小儿模样,头身手足,无不具备,肌肤上隐隐泛着血色。这株人参确实是一个稀世之珍,能疗绝症,解百毒,说得上有起死续命之功,后来襄阳之战时,将这千年血参熬汤,救活了许多将士的性命。
郭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有如此孝心,本应大快我怀,只是武伯伯因你而死,遗体尚未找到,我们怎能置身事外,让你远赴关外呢?”
郭襄不禁默然。郭靖叹了一口气,道:
“蒙古虎视耽耽,不日即将南下,我欲此间事一了,先让你和你姊姊护送你娘回桃花岛暂避,让你娘在桃花岛安心静养。”
郭襄道:
“那爹爹您呢?”
郭靖慨然道: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你爹爹还能有什么选择?惟有与襄阳城百姓守卫城池,誓与襄阳城共存亡。”
郭襄拉着父亲的手,央求道:
“爹爹您不走,娘肯定也不会走的。”
郭靖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就是看你们两姊妹怎么说服你娘了。”
父女俩正说着话,武修文从外面气匆匆地走来,远远地嚷道:
“襄儿,你干的好事!”
郭襄闻言,纵身而出,说道:
“小武哥哥,襄儿又怎么了?有话到前面说,我娘正在休息,不要惊扰她老人家。”
武修文气呼呼地说道:
“我就是要师父师娘评评理看,我爹爹为了救你,命丧荒野,你怎么还派人盗走我爹的遗体?”
武修文说得郭襄莫名其妙,郭靖此时也走了出来,武修文急忙将手中的一张字条呈给师父,打着哭腔说道:
“师父,您来评评理看。”
郭靖展开字条,见上面写道:
“欲寻武大侠遗体,襄阳城西五十里,恭候郭二小姐台驾光临。”
几行字墨迹犹新,写得力透纸背,遒劲峭拔。郭靖将纸条递到郭襄面前,问道:
“襄儿,你看得出这是谁写的吗?”
郭襄扫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观此笔迹,似是熟悉,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是谁来,不敢妄下结论。”
郭靖点了点头,武修文愤愤地说道:
“看来我没有冤枉你,果然是和你一路的。”
郭襄不禁暗暗叫屈,怎么自己不知半点情由,又让人给牵连上了?但她已习惯了别人的误会,知道争论无益,于是冷冷地说道:
“我去城西走一趟就知道了。”
正是:先前误会未消释,新的冤屈接踵来。究竟是谁盗走了武三通的遗体,郭襄会不会去查看,要想明白端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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