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看看也好。”陈浔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在五蕴宗等你千年,你若是对五行仙道有兴趣,我座下弟子定有你一席之位。”
“拜谢仙人!”
帝天眼中并无古族傲气,但却透露着一种傲骨,也从未想着挟恩图报活在陈浔羽翼下,就在这五蕴宗待下去了。
他的想法倒是挺正常,至少要弄清如今情况与局势,所以陈浔也没拦他。
“帝天,这个储物袋你收下,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陈浔从腰后摸出了准备已久的储物袋,“你若是看上了我宗门什么宝物宝药,你尽可拿去,不必与我客气。”
帝天受宠若惊,连连摇头,自己并未觊觎过五蕴宗什么宝物。
他对陈浔还是有一股相当疏远之感,自己当初救下五蕴宗真是为了自己与种族,并不是与他有什么情谊。
自己历经万族大杀伐时代,那种淡淡的时代遗憾感是怎么也挥之不去,内心潜藏的情绪也是相当之淡漠。
但这副场面倒是让陈浔双眼微亮,就是这种感觉当初他见到帝天时就感觉他差了一种感觉。
他现在知道了。
那是穿越一个大时代的沧桑疏远之感,是当初见到蛙道人那副吊毛的气质!
那位假帝天太像是这个时代的生灵,毫无时代的间隙感,陈浔像是醍醐灌顶一般,他终于知道自己当初那种难言的奇怪之感!
万劫时沙虽掌岁月法则之力,但却完全无法复刻那般岁月沧桑的痕迹,这才是最大的破绽。
毕竟他们也是和蛙道人相处了多年,才能有现在调和交心之景,跨越一个大时代的岁月间隙哪能说散就散。
田地中。
大黑牛朝着陈浔轻声一叫,这样的态度对帝天老祖宗还差不多,五行仙道有什么好吝惜的,该传就传,不能亏待了恩人。
蛙道人尴尬的笑了笑,总觉得方才背后有人在叨念自己,但并不知道是谁。
此时,陈浔轻舒了一口气,虽然想通了没什么用,但就是让内心感觉舒坦,念头通达,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作用。
毕竟他长生,有些道理一旦想不通,那恐怕会夜中惊坐起,被折磨到天荒地老。
“老牛。”
“哞~”
“你分化一道元神,亲自护送帝天前往弑仙古域。”
陈浔挥袖侧头,朗声笑道,“顺便把禁地神魄归还了,可不能让咱们三眼古仙族吃亏,再带几箱好果子去吧,咱们登门拜访岂能没有讲究。”
哞~收到!
大黑牛重重点头,陈浔不用说它也知道,自己也在修仙界混了这么多年了,虽然太多修仙者不讲究这些规矩。
但真送上门的时候谁又不哈哈大笑,关系瞬间就那么亲近了几分。
禁地神魄?!几箱好果子?!
帝天眼中与内心一片茫然,虽然没太听懂,但大受震撼。
应该是这些岁月发生了太多事,不过看来这位仙人与自家种族关系不错,没有成为敌人便好。
“帝天。”陈浔轻唤了一声。
“仙人。”
“你这次虽然被万劫时沙的岁月之力所困,但也算因祸得福,你的寿命几乎没有消耗,一直陷入了岁月循环中。”
“仙人,黑牛前辈,多谢你们。”帝天话音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敬重之意,“此恩帝天铭记。”
他知道能将自己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似乎牺牲了那位黑牛前辈的一道元神,而这元神更是关系重大,牵连着仙道本源。
一命换一命!
他现在实力还远远不够,没什么好妄言的。
但那处地方日后他终会带领三眼古仙族踏平此地,既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也是给那位黑牛前辈的元神一个交代。
他也对这位仙人的五行仙道没有任何兴趣,自己活在了这个时代,自然要将因果大道修炼到极致,一念斩万千。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真假帝天因为历经不同之事,思绪也发生了严重的改变与偏差,走向了不同的未来道路。
但这一幕在陈浔看来倒是显得有些奇妙,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一炷香后。
大黑牛分化一道元神带着帝天踏入混沌大道中,前往太初大世界路途遥远,至少数年后才能归来。
“蛤蟆!”陈浔大声喊道。
“来了!”
耀眼的光线中出现一抹黑暗,蛙道人四肢张开在空中蹦跶,刹那间就来到了陈浔眼前。
它神色稍显振奋,如今在陈浔面前那是什么小心思也没了,一门心思待在五蕴宗内。
“大白灵道蕴还在陷入岁月纠缠中,如今已放入天元星辰蕴养,问题不大。”
“呱~~陈浔,我知道的。”蛙道人眼中流露出喜意,“你放心,大白灵定不会让你失望,胆识,谋略,天赋,容貌”
它说着说着就说偏了,怎么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而这样的激动已持续多年,至今未绝。
“待她复生,我们一同聊聊过往,聊聊那个大杀伐时代。”
“好!”
蛙道人蛙掌按在陈浔鞋上,那是它表述相当信任的作态,它现在竟然有一种愿为五行道祖座下鹰犬的奇怪之感!
“哈哈。”陈浔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如此便好,去老牛那吧。”
呱~
蛙道人也和善的笑了笑,它没跟错人,陈浔就是这般至情至性之人,它喜欢!
只是它眼角余光微闪,多看了陈浔一眼,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像是在交代什么,方才那股莫名的情绪波动也不可能是假的。
大黑牛在田地中神色稍显深沉,它早就注意到了。
茅草屋外。
四下宁静。
山风一缕又一缕的拂过陈浔脸颊,他目光失神的看着前方那幅未完成的‘无疆’画作,眼中闪过了淡淡回忆之色。
不过说来,那段双树巷的岁月当真是来到这大世后为数不多的惬意日子,有邻里街坊,有画道知音,有武道、医道弟子。
他轻靠在椅上,仰望着苍穹的白云悠悠,像是有无数张熟悉的脸庞在带着笑意回望着他。
“老先生,你凡道已所成,但我终究是闻不到那浊酒滋味了,也不再走街串巷的为谁买酒。”
陈浔嘴角扬起了一缕淡淡笑意:“但你的故人,本道祖自会相护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