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不知谁喊了一声。
再一道利箭从窗外射来,擦过江成璟的胳膊,定定地扎在地上。
“江成璟!”海云舒本能地喊了出来:“你没事吧?”
江成璟捂着伤口,摇头:“没事。”
若说琮儿挨的那一箭是作了套假戏,江成璟这道伤可是实打实的。
他特意交代少墨不要手下留情,一切只为了效果逼真。
只见,血流如注的伤口,像冬日盛开的梅花,一滴一滴落下。
海云舒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所有记忆在当下都是凌乱的,像破烂的棉絮在不停的撕扯。
她绞尽脑汁,脑海中破碎的画面逐渐拼凑起来。
看着江成璟与琮儿的血融为一体。
当所有线索汇聚成一条线,眼前似乎划过一道闪光。
海云舒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江成璟,你能救琮儿的,你能救他的。”
她记起来了。
全都记起来了!
是谁与她在宛平的田间看雪。
是谁在她失意时默默地支持和帮助。
是谁一次又一次地不畏险阻,守护着她和琮儿的安危。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与她风风雨雨的夫君,是她心心念念的,孩子的父亲。
“江成璟,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你是我丈夫,是琮儿的爹爹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兴奋起来。
江成璟尤显得激动,一把将她拥紧怀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重复着:“云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一直都在啊。”海云舒被他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琮儿也立刻从病榻上蹦了起来。
“娘亲,你可算是想起我们了,琮儿躺在被窝里还要演戏,可把人要憋坏了。”
海云舒心疼地只给琮儿擦汗:“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把娘亲都吓坏了。”
“娘亲别怕,老话不是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少阳在一旁打趣:“琮儿,你说谁是狼啊?”
“当然是爹爹啦。”
“你娘亲想起你爹爹了,只怕又多来个人分宠,你不吃醋啊。”
“才不会呢。”琮儿开心道:“娘亲的最爱是爹爹,琮儿只要能排在第二位,就很开心啦。”
少阳笑:“这会儿你倒是挺大方的。”
“嘿嘿。”琮儿转身问将成绩:“爹爹,你说过要是戏演得好,把娘亲的病好了,你要实现我一个愿望的。”
江成璟问:“说吧,想要什么?咱们家的小功臣。”
琮儿眨眼睛:“琮儿想让爹娘陪我一起去御香楼吃酱肘子。”
“好,咱们这就去,保证把你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众人纷纷大笑,终于一扫多日的阴霾,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琮儿定是饿坏了,自个儿颠颠地在前面跑,“爹爹,娘亲,你们走快点,晚了就没有酱肘子了~”
“你这个小馋猫。”
三人行至御香楼,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折腾了一天,琮儿是真饿了,见到酱肘子直接下手抓着吃起来。
“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海云舒生怕他噎着。
酒足饭饱后,沿河正好有人在河里放花灯,说是为了祭拜河神,祈福求平安的。
江成璟便上前买了两盏莲花灯。
一盏给琮儿,一盏给海云舒。
海云舒笑:“你还信这个啊?”
“当然了。”江成璟说道:“小时候我放河灯许愿让你嫁给我,这不就也梦想成真了吗?”
她杵他:“贫嘴。”
琮儿手捧花灯,学着旁人的样子,煞有介事地闭上眼,许愿。
海云舒也放了盏河灯。
灯烛的微光在河水中摇曳,与夜色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人们手持河灯,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他们轻声细语,祝福的话语随着河灯漂流而去。
此刻,一切烦恼似乎都随着河灯流走,只留下心中那份宁静与美好。
“娘亲,你许得什么愿?”
海云舒一刮他的小鼻子:“当然娘亲的琮儿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啊。你呢?要不要给娘亲透露一点点你的愿望啊。”
琮儿一扭头:“不要。”
小鬼头,还有秘密呢。
微风拂过,带起层层涟漪,也轻轻推着河灯前行。
江成璟一手牵着琮儿,一手将海云舒搂在肩头:“过两天,我会再送琮儿件大礼。”
海云舒看他:“什么礼?”
“你猜。”
“你那么多主意,我可猜不到。”海云舒说:“你给的已经够多了,琮儿还小,什么大礼小礼的,千万别把他给惯坏了。”
在河畔的夜晚,一盏盏河灯缓缓漂来,仿佛是天上繁星落入凡间。
江成璟望着点点光亮:“我要封琮儿为世子。”
“世子?”海云舒重复道。
这个问题他们从来没商量过,而且琮儿也才六岁。
“你是认真的吗?”她问。
江成璟转头看向她,深邃的眼眸中映着远方的灯火:“对,我要封琮儿为世子。过去是我亏欠你们娘俩太多,往后余生定要好好补偿。琮儿是我唯一的儿子,理应继承我的一切。”
海云舒能感受到江成璟话语中的坚定与决心。
“你不喜欢?”
“没有,”海云舒微笑:“你这么看重琮儿,我打心眼儿里感激。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我作为娘亲实在也给不了他什么,你既然有心,我定是欢喜的。”
江成璟蹲下身,再问琮儿:“琮儿,告诉爹爹,想做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