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声鸣叫,漆黑夜里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储秀宫的大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芙姑娘。”逢春趁着月色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一路连大气都来不及喘。
便赶忙俯身趴在门框前,又对着大门哐哐敲了几声。
“芙姑娘,您快开门啊。”
万岁爷今晚来的太过突然了,如今还要留宿。逢春想到走之前小主的命令,若是她待会儿没带芙姑娘过去……
逢春浑身一抖,对着门内的人哀求道:“芙姑娘,芙姑娘您开开门啊。”她不敢太大了声音,唯恐被人听见。
这里可是储秀宫,若是被人察觉出个好歹来,可就完了。
室内安安静静的,屋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听到清清楚楚。
紫苏手里捧着油灯站在床沿边,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姑娘。”特意压低的声音小小的,漆黑的夜里安静的仿若只能听见气音。
“姑娘,沈容华居然真的派人来了!”
紫苏想到这儿倒吸一口凉气,平日里这个时候姑娘一准还未睡,今日却是早早地就让她把门给关上了。
她当时还不懂,如今听着外面咚咚不停地敲门声。
咽了咽口水,心中对沈芙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姑娘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沈芙坐在床榻边,雪白的寝衣穿在身上,娇娇小小的犹如糯米团子。
她晃了晃腿,目光看向外面,眼神中却是带着一丝趣味与笑意。
她当然知道。
竹林间陛下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沈芙并没错过。
伺候万岁爷那么多年,她太清楚能触动他心中的是什么。
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没人没有见过?她就算生的再美,对于万岁爷而言也不过是个随意能得到手的女子罢了。
何况后宫中妃嫔众多,姿容出色的女子更是不知有多少,就沈芙上辈子了解,绝色姿容在这后宫中也并非没有。
哪怕她的容貌在这深宫中是数一数二,可光凭一张脸,在这后宫能受宠一时,却也不能受宠一辈子。
而男人的心思,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痒。她之所以戴着面纱,就是在欲迎还拒。
既让万岁爷起了几分兴,又能让他看不到,寻不到,得不到……
而她之所以往长秋宫跑。
赌的便是万岁爷对她可否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只要万岁爷对她有,今晚必定会来长秋宫。
白日的事在沈芙脑中一一闪过,想到如此,她红唇忍不住勾起一丝丝笑意。
敲门声越来越大,紫苏瞧着姑娘这心情颇好的样子,忍不住的道:“姑娘,还不开门吗?”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闹的隔壁的周美人几人要被吵醒。
沈芙瞧着窗外的月色一眼,估算着时间。
万岁爷每次就寝之前都要洗漱,沈清如怕是借着这个时辰让她来的。
此时她多耽误一分,沈清如那儿只怕越是着急。
沈芙一想到这儿,嘴角勾起的笑意就越深。她心中估算着时辰,等瞧着差不多了,才眨了眨眼,冲着紫苏道:“开吧。”
再不开,只怕是沈清如要吓死了。
门口,逢春己经急出了一脑门的汗。也不知芙姑娘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听见。
她敲了这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
怕闹出动静,她又急又难受,趴在地上借着缝隙往门缝。边敲门边冲着沈芙哀求的喊道:“芙姑娘,芙姑娘。”
不知敲打了多少下,首到手指都扣红了。储秀宫的大门才轻轻打开。
“什么事啊。”紫苏捧着油灯,揉了揉眼睛:“这么晚都打扰到姑娘休息了。”
逢春敲了那么久总算是有了反应,她立即松了口气,连忙挤了进去。
“芙姑娘。”
逢春一进屋就跪了下来,双膝一软首接跪在了地上:“芙姑娘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吧。”
万岁爷今晚来了,这可是她们小主的大好时机。
若是芙姑娘不肯去,她们小主去伺候。想到什么,逢春抖了抖,对着沈芙一个劲儿的磕头:“芙姑娘,生死大事,还求您赶快跟奴婢过去。”
沈芙穿着寝衣坐在床沿边,巴掌大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瞧见逢春跪下,她眼神闪了闪,立即下去伸手将人扶了起来:“逢春姐姐。”
沈芙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逢春听着沈芙的声音,平日里必然是要心中暗骂两句,小小年纪就生的如此媚色,天生就是勾搭男人的狐媚子。
可如今逢春半句话不敢言,面对着沈芙便犹如看见救世主般,拉着沈芙的手哀求着。
“芙姑娘,这个时候己经来不及解释了。” 陛下这个时辰怕是己近洗漱好了。
再耽误下去,到时候…… 逢春想到那时小主的神情,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拉着沈芙的手首接就往外跑去。
漆黑夜里,长秋宫中灯火通明。室内的水声一阵阵响起,沈清如站在原地,来回踱步。
她刚才洗漱过,后背却又忍不住溢出了一身薄汗。目光时不时往窗外看上一眼,指尖忍不住掐紧了几分。
沈清如扭头看向室内。
水声渐渐地停下来,似是再过一会儿万岁爷就要从里踏出。
想到万岁爷那比旁人更魁伟健壮的身姿,心下就是跟着一阵颤抖。
万岁爷这番英勇,那方面自然也是有所不同。
万岁爷今晚势必是要留宿的,若是沈芙还不出现,只能她自己亲自去了。
想到之前的万岁爷,沈清如心下一阵颤抖,又忍不住的双腿泛软。
她倒不是怕,而是……沈情如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忍不住的伸出手轻抚了上去。
身后的水声渐渐地停了,里面传来嘻嘻索索的穿衣声。
沈情如希望落空,面色变得渐渐惨白。
她扶着门框,摇摇晃晃的几乎要摔倒。正深吸口气,要迎难而上之时。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出现在她身侧。
“长姐。”沈芙穿着寝衣,像是刚从床榻中清醒,雪白的寝衣穿在身上,颈脖处的肌肤却如玉般的白。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脸颊处带着微微红晕,见她看过来,歪了歪脑袋,满是单纯的问道:
“ 长姐叫我来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