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Q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笼子,轻轻推开了公寓一楼的房门。
“汪汪汪!嗷呜!”
怀里突然传出的叫声把Q吓得一个踉跄,连忙捂住了笼子上盖着的黑布又低声道:“嘬嘬嘬!别叫!等下就喂你!”
安抚片刻后,又探头探脑地看向屋内客厅,看到没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将身后的门随手关上,狭小的屋子陷入昏暗。
待客厅的灯被打开,Q盘腿坐在了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笼子,还有里面的那只幼犬。
那是一只通体黑白配色的边牧。
不过和它那些聪明的同胞不同,这只看上去似乎有点……怂?
此时正趴在笼子里面,缩头缩脑地躲在角落,小心打量着Q和新家。
“你以后就叫小Q吧。”
盯着这只自己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幼犬,Q挠了挠头后盯着它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看上去很怂很听话,我本来想听先生说的买一只猫咪的。”
说着,Q试探着伸出了一根食指,探进笼子里想摸一摸狗头。
但看到那根逐渐接近自己的手指后,边牧却蜷缩着身体脸都不再露出来,一副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害羞的表现。
无论是用食物进行诱惑,亦或是学它“汪汪”叫,还是用万能的“嘬嘬嘬”大法,不管Q用什么法子,这只边牧始终都没有回应。
就那么缩在笼子的角落处,一副掩耳盗铃的怂货模样。
“……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沉默片刻,Q有些无趣地收回了手,呢喃道:“人是这样,动物也是这样,感觉怂的要死……算了,本来就是看它安静听话才带回来的,不是吗?”
Q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最后给小边牧倒满水,又把饭盆放进了笼子,转身就想回卧室睡觉。
但像是想起了什么,Q突然顿住了脚步,从背包里取出木盒。
“差点忘记了,睡前要吃药……要打针的。”
Q拿起盒子里的无针注射器,回忆着先生教给自己的用法。
用注射器抽了安瓿里的药液,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将其垂直并贴紧自己的手臂。
食指按住了安全锁,拇指按下注射按钮……
噗嗤。
这种无针注射器就是利用内部压力装置产生的压力,迅速推动药管中的药液经过微孔形成极细的药液柱,使药液在一瞬间就穿透人体表皮到达皮下完成注射。
完全没有什么痛感,像是蚊子咬了一下,只感觉有些痒而已。
“……看来先生没有骗我。”
看着自己布满丑陋疤痕的手臂,Q有些厌恶地拉下了衣服袖子,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长出一口气。
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干净以后走回了卧室,顺手将那已经发干的面包丢进了垃圾桶。
就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笼子里的边牧也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那被逐渐走入黑暗的背影。
客厅的灯光映照下,Q的影子逐渐蔓延。
扭曲,妖冶,狰狞。
卧室内,Q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一切归于安静,倦意突然袭来。
窗外的风还在刮着,不时有枯叶旋转着撞在玻璃上。
逐渐的,床上的身影微微颤抖,汗水浸湿了被子床单,仿佛陷入了噩梦一般,嘴中不断地发出呓语。
“火……不……不是我……”
可以看到那皮肤下的血肉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眼球在那颤动的眼皮下滚动,一抹金色光芒似乎逸散而出。
然而却没人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只有客厅的边牧发出小声呜咽。
………………
窗外的光透过窗帘,让整个房间蒙蒙亮。
传入耳中的鼾声如雷一般,路明非闭着眼蜷缩在床上,半梦半醒地眯了十几分钟。
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和嘈杂的叫嚷,路明非才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但是,当他低头看向手机的时间,却不禁一愣。
现在还不到六点?
怪不得今天突然感觉这么困,明明他已经适应六点起床了。
“外面怎么这么吵?”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结果一只脚迈出大门,就突然感觉脚下一滑,差点被西瓜皮给滑倒。
“我靠!谁这么没素质啊?”
路明非踉踉跄跄地扶住了门框,懵逼地看着自己脚下那堆垃圾。
哪个没素质的混蛋把他放在门口那袋垃圾给倒出来了?!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音,他走到窗边看向外面。
看到外面的景象后,他下意识挑了挑眉。
“玛德!这是谁家养的狗啊!?”
“什么东西,我踩到……靠!那只死狗在这里拉屎了!”
“哈哈哈,哪个傻帽这么倒霉啊?”
“别笑了,它在伱家门口拉的!”
“沃日!狗东西!别让老子逮到你!”
看着正在合作围攻一只边牧,结果被它当狗遛的街坊邻居,路明非有些无语地挠了挠头。
他看向外面才蒙蒙亮的天空。
现在天色还早,发白发冷,这种天色里,看什么东西都像隔着毛玻璃,路上走过的人就像湖里飞过的鸟,只能看见一闪而逝的影子。
路明非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不睡回笼觉了。
简单收拾一下东西,身后只背着一柄竹剑,就跑进了氤氲晨雾。
即使是接近黎明的清晨,不少晨跑的身影也已经出现在路上了,一道道影子拉长,在梯形大道上交错变化着。
路边的鹅卵石小路上还有一些老人牵着手出双入对的身影。
这里的一切安静和谐得像是一幅画,树上的鸟叫声仿佛都显得有些吵闹。
“呼……呼……”
在栽满棕榈树的梯形人行路上,路明非以稳定的呼吸频率慢跑。
在超过晨跑的运动系小姐姐后,胸脯就不由自主微微地挺起来,变慢的速度都像是添了一把油,眼睛却随着飘向了自己的身后。
这大概也是支撑他晨跑的理由之一。
穿着粉色紧身运动内衣的运动系小姐姐真的很香。
可惜,虽然路明非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她了,但运动系小姐姐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戴着运动耳机喘气匀净,目不横移,完全将自认为正在散发雄性荷尔蒙的路明非视为无物。
路明非也没有太过在意,或者说早就已经习惯了。
自顾自跑了半个多小时,他跑到了龙华街的附近。
龙华街是这附近最大的商业街,接着闹市区以及cbd商业中心,并且还靠近着城市地铁出站口。
公交车、自行车、私家车、电瓶车等等,来来往往的行人流量每天至少百万之众。
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半,差不多是早高峰的时候,整个路口的人开始多了。
不过有两个交警叔叔正站在路口两侧指挥着车辆有序地通过,一旦有电动车违规通行或者行人没按规定行走就会上前制止。
在两个交警的有序指挥下,通行虽然稍微缓慢了一些,但也没有造成堵塞的现象。
看着那两个交警的身形,路明非也微微有些触动。
前几天已经冬至了,现在的温度可不高,都能看到他们打颤。
就在这时,人行道绿灯亮起。
交警抬手示意那些车辆停下,路明非跟着十几号人过马路。
就在迈开脚步的瞬间,他忽然感觉眼前一动。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任务类型:日常】
【任务内容:抓捕A级通缉令逃犯】
【任务难度:普通】
【任务奖励:10000元,通报表扬】
【失败处罚:死去一人】
【温馨提示:哥哥,你简直就是柯南在世啊,跑个步都能遇到杀人犯,牢有所依,牢有所养,可狱不可囚的新生活就在眼前啊】
“……”
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蓝色面板,路明非脸上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感觉一股子寒意从心里直接冒出。
那个小恶魔在搞什么啊?
突然蹦出来一个任务就算了。
居然让我去抓A级通缉令逃犯?
失败处罚是……死去一人……
你干脆直接说让我去送人头算了!
“可恶的小豆丁,早晚扒了你的裤子,狠狠打你屁股。”
路明非嘴里嘀咕了一句,目光却扫视着身边的人。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一滞,锁定了从马路对面走来的那道身影,红色的信息也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姓名:张铁牛】
【身份:A级通缉令逃犯】
【特殊能力:无】
路明非打量着那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中年人。
如果仅仅凭借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绝对看不出这个家伙会是一个逃犯,而且听小恶魔的意思还是个杀人犯。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抓,还是不抓?
如果抓的话,那要怎么抓?
如果不抓的话,结果会是什么?
就在路明非心里有些矛盾和犹豫时,他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原本是被那个逃犯的高大身形挡住了,但随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接近,路明非也终于看清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女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那身衣服和身形绝对不会认错。
谢婉?
路明非不禁愣了一下,脚步也下意识顿了顿。
但是害怕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他又逼着自己继续往前走去,整个身体都紧紧地绷了起来。
他们的距离在不断接近,眼看只剩下10米的距离。
谢婉在这时也发现了路明非,嘴巴微微开合似乎想说什么。
但路明非却像没有注意到她一般,低着头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
近了,更近了。
距离已经不到五米,马上就要错身而过。
路明非尽量地目不斜视,只是余光瞥了那人一眼。
对方一只手放在右口袋里,似乎手中还藏着什么东西,此刻正对准着女孩的后腰。
“……有武器?”路明非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
什么武器?
管制刀具吗?
还是……枪械?
那家伙就是一个手持凶器的亡命之徒啊,如果是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而且,大街上挟持人质,无视路边的交警,若无其事地离开。
这种心理素质,简直强到可怕,完全就是疯子。
这不是抓不抓的问题。
而是要不要救的选择啊。
如果不能瞬间制服他的话,对方还会挟持其他的人质。
内心犹豫了不到一秒钟,路明非瞬间做出了决定。
不过看着那越发靠近的高大身影,他还是感觉自己的两只脚在打颤。
突然,他想起了江守云教自己剑道时说过的话。
两两对峙的时候,什么东西最重要?
先机。
什么是先机?
先机就是“先先之先”。
就是在对手举刀亦或者行动的瞬间,看清对手先手的意图抢先攻击对手。
路明非深呼了一口气,右手摸向身后的竹剑。
本来想去少年宫练剑的,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
念头升起的刹那,两人也错身而过。
路明非的脚步瞬间一顿,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握住了对方的右臂。
那人顿时一惊,面露凶戾之色,右手用力抽出。
“匕首。”
路明非一眼便看到了刀柄。
还好,不是枪械,不幸中的万幸。
但就在对方用力的一刹那,路明非也瞬间明白,自己的力量无法压制对方。
于是用身体撞开一旁的谢婉,同时在瞬间抽出了那柄竹剑。
匕首的寒光照在路明非的脸上,他的表情冷静地不像是路明非。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变得滚烫。
以前挥出的刀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坚定。
刹那间,一道清脆的咔嚓声,传入了周围行人的耳中。
而那个表情凶戾的通缉犯,手中的匕首正刺向路明非,却突然感觉一阵头痛欲裂。
嘭!!
完全来不及反应。
那中年男人摔在了地上。
比起摔落这个词,更准确的形容词,应该是“击倒”。
全力挥出的竹剑砍在他的后颈处,让他整个人在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而路明非维持着挥剑的动作,茫然的表情中带着些许冷意,手中的竹剑已经只剩下半截。
断口处的毛刺繁密,包裹的尼龙绳撕裂。
整个过程只有两三秒,而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
这……这什么情况?
拍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