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儿!你可小心一些!!”黄忠策马正赶,因要指挥兵众,一时也难以顾得上黄叙。而在这之前,作为人父的黄忠为了黄叙上战场,早做好了准备。他先是带着黄叙上山猎杀猛兽,旋即又带着黄叙去歼灭了青州一带的贼子余孽。黄叙早经历过厮杀,这下却也不惧。
“嗷嗷嗷~~!!”正听黄叙发出一阵怒吼,须臾纵马冲出阵外,正迎着数十河北军扑上厮杀。黄叙立即舞起手中宝枪,悍然迎击。一开始黄叙还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被杀得好不惊险,所幸黄忠麾下几个部将引兵从后面迅疾赶了过来。黄叙为之一奋,年少气盛的他,自要扳回适才失去的颜面,挺枪强突猛冲,黄忠麾下那几个部将倒也被黄叙给激奋了,纷纷奋然厮杀,很快就把这一处扑上的河北军杀得节节败退,从后涌上接应的人马,也难以拦住。须臾,眼看在黄叙以及几员马家将士的突杀下,河北军便要被杀出一个破口来。河北军先锋苏由看得眼切,怒喝一声,立是急取大弓,斜刺里策马冲出。
电光火石之间,苏由正把大弓拽成满月状,眼看那少年将领此下依旧顾着厮杀,不知提备,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说来这苏由有个恶习,那就是最喜欢扼杀那些少年英雄,这会令他有莫大的快感。
“黄毛小儿,别怨恨我!!怪就怪你太过年少气盛了!!”苏由心中念头一闪而过,正要放下弓弦。
猝然,一道破空震响,犹如一道霹雳在苏由耳边遽然暴起。苏由刹地吓得面色剧变,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嘭’的一声!
这时,在苏由身旁的河北将士无不全都吓得呆如木鸡,不可置信。只见苏由的头颅这下好像个被打爆的西瓜一般炸裂开来,脑浆、鲜血以及他头颅的残骸一齐向四周迸射而去。有一个将领甚至被苏由半边头颅给击中,顿时惊悚地喊了起来。
“哼!阴险鼠辈,连对付小儿也用这种下三滥的计量,死有余辜!”正见不远处,黄忠威风赫赫地立着马,手中拿着的正是凤雀宝弓,双眸凶厉冷酷。刚才正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快手一箭,射杀苏由,救下了他的亲儿黄叙。
“呜嗷嗷嗷嗷~~!!黄将军射杀敌军先锋呐~~!!!”这时,在黄忠身后一个赶来的部将看得眼切,不由振奋起来,振声怒吼。于是,阵阵热烈的高呼迭起,一干马家将领无不奋发,各部人马也是热血焚身,汹涌冲杀。
“爹爹已经射杀敌军先锋呐~!?”正在突杀的黄叙,尚且不知自己差点丢了小命,急是回头一望,不由面色一变,正见自军部署在这一瞬间,士气高涨数倍,杀气汹涌,就如得到蜕变一般。
“这就是为将者的能力!?难怪爹爹常说,军中统将的高低,往往能影响两军胜负的走向!”黄叙脑念电转,却是聪慧,能在磨砺中得到经验,并且加以吸收。
不过就在黄叙一分神时,河北军几个将士又引兵扑杀过来,却是都看黄叙年幼,专门来找软柿子捏!
黄叙大喝一声,却是振奋起来,也不甘落后给自己的爹太多,悍然挺枪迎上厮杀。虽然黄叙还缺乏战场经验,因此屡屡被伤,但幸在血气方刚的黄叙敢于拼命,且又有将士在左右掩护,因此没过多久,被是屡屡击毙几个河北将士。
所谓虎父无犬子,黄忠神箭无敌,黄叙年少英雄,这对父子的活跃令马家军不断得到鼓舞,连番冲击之下,河北军都被杀到济水之内,摔入河中的不计其数,从对岸赶来的河北军猛地撞了过来,立刻又有许多人摔入河内。
这时,程昱正在观战,双眸精光不断闪烁,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强大气势,周边拥护的武将,竟都被他这股气势吓得纷纷色变。
“怪了!这河北军前军竟然被杀退,对岸的部队大可不必急于扑上,最好望两边饶走,不就可以缓解危机。莫非这负责调拨兵马的袁尚小儿,如此不堪?”程昱在心中呐呐而道,性格精明沉稳的他从来都不会小觑任何人。这下,倒是觉得河北军的乱势有些故意为之,暗暗心疑。
就在此时,蓦然对岸中急急响起了鸣金撤军的号角声。此阵声响一出,马家军各部人马无不振奋,各是高举兵器,嘶声呐喊起来。至于河北军自然是狼狈而逃,有些人为了尽快逃脱,丢盔弃甲,全都仍在了济水之内。
“敌军已然胆怯,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只看在乱军中,黄叙已杀到了济水之中,飞扬的马匹溅起的水花,把他浑身都给淋湿了。只听黄叙喝声一起,一干马家将领无不应和,纷纷奋而冲杀。
“叙儿~~!!!休得胡闹~~!!!”黄忠眼看黄叙杀气越来越是浓烈,这下竟还敢引兵急去掩杀,不由面色剧变,心里忽有一股不祥预感,急是拍马飞起,扯声吼道。
哪知眼下正乱,吵杂不断,黄叙哪里听得见黄忠的喝喊。黄忠爱子心切,气得怒骂不止,忙是率兵也冲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程昱忽然好像发现到什么,神色兀地大变,连忙喝令左右鸣金收兵!
与此同时,却见在北面的山地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河北军人马。在一干河北将领的拥护之下,只见一员年轻将领,白袍银甲,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长得是英俊潇洒,赫然正是袁绍的三子袁尚。
“没想到这黄汉升如此了得,须臾之间就射杀我一员先锋大将!只不过,苏由的牺牲也并非白费,待会我就让这黄汉升见识一下我河北儿郎的威风!!”袁尚一眯眼眸,精光闪烁。说罢,袁尚又露出几分敬色,向他身旁一个身穿紫色华袍,身材高挑,也是颇为潇洒英俊,年纪莫约大他几岁的男子谓道:“司马八达,各个都是天才人物,今日一见,果非虚言。此番我袁家得司马家协助,实在是万幸。”
“呵呵,袁公子谬赞了。我司马家也不过略尽绵力罢了。”那男子闻言,不由灿然一笑,口中虽是如此道说,但脸上却颇有得瑟之色。
此人在司马八达中排行老三,名叫司马孚,字叔达。此番司马孚正是领了族中之命,前来协助袁尚的。
这时,蓦然只听前方杀声盖起,一员驿将飞马来报,说马家军已杀过了济水,正往此处掩杀。
“好!!”袁尚闻言不由面色大震,一声叫好后,却先向司马孚望去,颇为恭敬地问道:“司马先生,眼下可以下令否?”
司马孚闻言一笑,对于袁尚的恭敬,倒是十分受用,颔首呐道:“袁公子可以下令反击了!”
袁尚听话,顿时面色大震,高举手中宝刀,纵声一喝,于是诸将忿然呼应,阵阵擂鼓震响四处震荡。
“杀他娘个天翻地覆~~!!!”袁尚猛地把宝刀挥落,于是一干河北将士纷纷争先率兵冲出,犹如群狼一般从山地里冲杀而出。
却说黄叙引着一干将士急渡济水,一路掩杀急切,哪知蓦然鼓声大震,杀声俱起,本是狼狈而逃的河北军全都反扑过来,瞬间就把黄叙以及一干马家将士围在垓心厮杀。
另一边,黄忠正引兵急渡济水,哪知听得前方一波接一波的杀声遽然迭起,想到黄叙早就冲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下,后方却又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刹时马家军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公子此下恐怕已被反扑的河北军围住了,可程参谋却下令撤兵,这可如何是好!?”
“公子是将军的心头肉,不容有失!将军你先引大军撤回,我等去救便是!!”
黄忠麾下两个部将急是赶来劝道。黄忠一咬牙,奋然道:“不可!!叙儿已犯了大过,我岂能还让诸位兄弟无辜牺牲!!你等速引兵撤回,我自将前去营救!!你等若见到程参谋,便与他说,黄汉升擅离职守,有负主公厚望,待救回我儿,愿受惩罚!!”
黄忠说罢,不等那两个部将回答,立刻纵马冲起,其亲部从骑却也不惧惩罚,纷纷急冲而去。黄忠那两个部将见状,急一对眼色,无奈之下,也只能听从黄忠的吩咐。
于是只见马家军纷纷急撤,另一边在程昱所领后部马家军的密林之内。程昱眼看大军渐渐撤回,面色一沉,忽地连是下令,那些将领此下正是心急,猝听程昱的令声,不由纷纷色变,却又见程昱面色冷厉,不敢反驳。
一阵后,正如程昱所料,竟然在他们后方也响起了杀声。
只听这老虎滩方圆百里之内,各处杀声涌动,这本是好山好水,却犹如化作了地狱中的修罗之地。
“好可怕的计略,这若是如传言那般,这司马八达各个都是这般了得,再加上司马家好几代人储备的财力,日后争夺这天下的,必有司马家的一席之位!”正在指挥着部署冲杀的袁尚,不由瞟了高傲的司马孚一眼,心中暗暗呐道。
而司马孚淡漠的眼神中,却有几分阴寒之色,他的计策得以成功,但反而没有丝毫欢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