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魏王自有魏王的深意,他的想法,岂是你这般小将能够懂的!?”那人话音刚落,立即就遭到曹操麾下心腹将领满宠的喝叱。话说满宠长得威武,而且又是曹操十分信任的心腹,平日里专门负责审问惩罚事宜,因此军中几乎人人都惧这满宠三分。因此这下那人遭到满宠的喝叱,连忙便收敛神色,唯唯诺诺不敢答话。这时,却见左边前列有一员魁梧的将领站了起来,并狠狠地瞪了满宠一眼,旋即瓮声瓮气地喊道:“魏王,本侯倒觉得刚刚那小将所言是理。眼下我军十万甲士皆已赶到了安风城外,凭此庞大的兵力,要攻破安风城,那是易如反掌。再者,就算此乃那周公瑾设下的局,但可别忘了那孙、周二人所领的大军也才刚刚从寿春急撤到这安风城中,想必也都是疲惫不堪。因此末将料这安风城内,能够作战的也不过是安风城原先的五、六千守兵罢了。就算我军以十万疲兵去攻打这安风城,应付五、六千守兵自也不在话下。反而眼下魏王若是只顾让这十万甲士抓紧歇息,耽误军机,万一那五、六万霸王军将士恢复过来,待时加入安风城的守备,我军再想要攻破安风城,只怕难矣!!”
却听那将领疾言厉色地喊道。魏军一众文武见状,不由都望了过去。曹操沉色,微微地一皱眉头,忽地浑身气势一壮,冷声道:“那么说子廉你是有所把握,能够在三日之内攻破这安风城耶!?”
曹洪闻言,面色一变,立即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呐呐道:“这…若是只有三日时间,怕也是少了一些。五日,若有五日的时间,末将保证一定能给魏王攻破安风城的城门!!”
“哼!!”殊不知曹洪话音刚落,曹操便是冷哼一声,并猛拍了奏案,忿然地站了起来,怒声对着曹洪喝叱道:“愚蠢!!若是如你这般想的话,那么正中那周公瑾的下怀也!!你却不想,五日之后,就算你能攻破安风城的城门,只怕那五、六万霸王军的将士已经恢复完毕。而在这五日之间,我军又是连番的强攻,将士们必然是体力耗尽。就算我军分拨军队,轮番攻打,以争取让将士们保留体力,但若苦战五日,众人必然都是疲乏深积!!孤却问你,到时你要如何应付那些蓄jing养锐,奋势反扑的霸王军将士!!?”
曹洪被曹操一番劈头盖脸般地怒骂,骂得一阵变色,哑口无言。这时,夏侯惇忙也站了起来,替曹洪说话,道:“王上息怒,这子廉不过也是稳重起见,才说了要五日的时间,说不定能够争取在五日之前,把这安风城攻破呢?”
“莽夫!!不足以谋事也!!”曹操听话,一瞪眼,怒视着夏侯惇,忿声拂袖骂道。夏侯惇今日刚被程普大挫,心知自己还是戴罪之身,这下被曹操如此喝叱,自也不敢反驳。
曹操面色一沉,忽然望向了右边席位为首,身穿着黑色锦袍,面色一直保持沉肃之色的男子。却看那男子身材高大,穿着整肃而有威严,一身黑锦白梅袍,尤其双眸虽不见犀利,但却十分深邃,让人不敢与其对视太久,似乎一旦对视久了就会被他看透自己的心思似的。
“文和,你再不道计,莫是在看这些武夫出丑耶?”曹操冷色道。这时,那身穿黑锦白梅袍的男子方才神色有所变化,立即站了起来,拱手作揖,向曹操肃色道:“王上息怒。诩有上中下三策。”
曹操闻言,面色一震,但这时贾诩忽然以眼色示以曹操。曹操领悟,遂下令道:“尔等全都先下去,孤要与军师密议,眼下诸军只管抓紧歇息。今夜料那孙、周二贼也不敢来袭孤的营帐,尔等不必多虑。”
曹操此言一出,众文武不由都是面色一变,并面面相觑。尤其有些人对于曹操料定彼军不会袭击营帐之事似乎另有看法。但曹操却是没好气地大手一挥,厉声道:“孤说了没事,那就是没事!!都快退下!!”
众人见曹操一副怒色,皆是心惧,连忙纷纷领命。不一阵后,却见帐中只剩下曹操和贾诩两人。曹操却是故意先卖起了关子,向贾诩问道:“军师你可知孤为何料定彼军不敢来袭击营帐?”
贾诩听话,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彼军之中,并无能胜任此职的将领。孙伯符有项藉之风,自有这般本事,但他毕竟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人,加上他此时绝非全盛时期,因此就算孙伯符有这雄心胆气,但周公瑾他们肯定是不会愿意。”
“哈哈,文和一说就说中了其中精髓。你那上中下是如何,也该和孤说了。”曹操听话,大笑两声后,遂是沉肃起脸色向贾诩问道。贾诩一沉色,早就准备好回答了,拱手一拜后,道:“首先是下策,正是那曹洪将军所说的,以我十万疲军不顾一切地攻打安风城,争取能在孙、周两人的大军尚未恢复之时,杀入城中。”
“莽夫之计,自不可用!”曹操一听,立即一口回绝。贾诩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中策,魏王可争取时间让我军将士恢复体力。只不过如此一来,孙、周两人的大军也得以时间恢复,接下来恐怕将会是一场围绕着安风城所开展的持久之战。只不过想必魏王也很清楚,此计怕也不可用也。”
曹操闻言,不由枭目一眯,道:“文和此言怎说?”
贾诩抬头望了曹操一眼,见曹操无意说出心中想法,自也不敢强求,拱手一拜,道:“那么恕诩斗胆,揣摩魏王心意。”
“文和且说。”
“一者,诩以为魏王一心是想要和北方那鬼神尽早一决雌雄,故而在此之前,魏王不欲耗损过大。而万一要在安风进行持久之战,必然会耗损大量的钱粮,并且最终就算我军得胜,取下了安风城,兵力上也定会有大量的耗损。这对于魏王接下来与北方那鬼神之战,定会有所影响。此乃其一。其二,日前诩已与魏王禀报过,如今那鬼神已然将近攻破北平,在战略局势上,那鬼神确实比我军快了一筹。而一旦那鬼神比我军更早地攻克北平,若然他也是和魏王有同样的想法,有意早日和魏王一决雌雄的话。只怕他定会对豫州有所动作。一旦如此的话,许昌必然人心动荡。待时,若消息传到军中,魏王麾下这十万甲士怕也将会军心动乱,而恰巧那时我军又是久攻不克,此番我军怕是必败无疑。魏王谋略胜诩百倍,相信魏王也有所料算。”贾诩话音一落,曹操面色顿是变得有些黑沉阴鸷起来,眉头颦紧,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肃色道:“那上策又是如何?”
“上策,则是驱虎吞狼之计也。”贾诩闻言,面色一震,深邃的双眸骤射出两道精光,声音虽是不算响亮,但却令曹操心头不知为何猛地一壮。
曹操猛地沉住神色,枭目内精光闪烁,肃色道:“何人是虎,何人是狼?”
“这虎自然是那孙伯符。那狼则是!!”贾诩话未说完,曹操忽然一摆手,阻止了贾诩,然后自己沉起了色,思索起来:“那狼是何人?你是想离间那孙氏兄弟?可此时分明不是时机,而那孙仲谋虽与孤为同盟,但他并非如此胸襟狭隘之辈。且以那孙伯符的脾性,也不会做出兄弟相残之事。”
贾诩听曹操自言自语起来,不由笑了笑。曹操见状,又再次沉起了色,望向贾诩,道:“你是想让那孙伯符去攻打北方那鬼神?可这更不可能,先别说孙伯符与那鬼神乃是同盟关系,就算他肯答应,孤也绝不可能让他的大军在孤的辖地中大摇大摆地经过!!”
“那自然不是。”贾诩笑了笑,道。
曹操闻言,猝是面色一变,似乎有所觉悟,枭目陡地瞪圆起来。
“莫非是!!?”曹操猛地一把抓住了贾诩,神情很是激动,脸色地发赤起来。话说自从曹操当年于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确立了天下霸主的地位后,便鲜少会如此的激动。贾诩这时甚至被曹操抓得有些发疼,但他却没些许的痛苦之色,反而也是眼中迸发精光,沉色道:“正是魏王所想的那人!!”
曹操听话,心头一震,便是松开了手,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并与贾诩对视,两人似乎心有灵犀,齐声喊道:“司!马!仲!达!!”
曹操一听贾诩也是喊出了司马懿的名字,不由大喜过望,纵声笑道:“哈哈哈,知孤者莫若文和也,知文和者亦乃孤也!!”
曹操说罢,样子似乎很是亢奋,冲到了贾诩面前,道:“文和你快说,你有何计策!?”
贾诩闻言,肃色先向曹操拱手一拜,遂是沉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