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周边的四个方向,各燃起了一堆大火,七八个窝棚里面都有人,有的在收拾工具,有的在烘干衣服,还有的就着篝火在烧水和烤肉。
整个场面热热闹闹,有说有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团建活动呢。
我们在人群中找寻六哥的影子,毕竟这里的大人,我们只和他熟。
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他,我问正在烤肉的三个人,有没有见到六哥?
这三人说着一口陕西话,他们说,六哥晚上不住在这里,他要负责我们的安全,晚上还要巡逻呢。
他们问我是不是从四川来的那小两口儿?我们说是。他们说川陕交界是一家人,大家相互有个照应吧,让我们和他们“搭伙”,就是跟他们一起吃,他们非常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
他们说他们是一家三兄弟,姓林,老大叫林大,老二叫林二,问我们老三应该叫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说老三当然叫林三了,他们三人哈哈大笑起来,说我说错了。
“他叫林多!哈哈哈!儿子太多了,我爹妈以为老三应该是女儿,谁知道生下来之后还是儿子。”林大说。
一番说笑下来,我们不禁拉近了距离,问了问彼此所在的城市,
竟然隔得不远,中间就隔着米仓山。
他说他们三兄弟是被人雇佣来的。我说是被谁雇佣来的,做什么呢?他说就是六哥找他们来的,他们以前打猎认识六哥,六哥让他们过来赚大钱。
我问,让你们也找那个千年灵狐丹吗?
林多说:“我们哪有本事干那活?我们都是干苦力的,跟六哥一样。六哥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你们见过明澈大师吗?”我问,“听说他是这里的头儿,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没想到林多摇摇头,说没见过明澈大师真人。他们来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都是通过六哥的传达,来领明澈大师的任务。
“我还以为你们见过高人呢。没想到你们也这么没运气。”我说。
林大觉得我是看不起他,抢着说:“老弟,是你运气不好没有看见明澈大师,我可看过呢。我们几个都看过,只不过没有近距离看。”
他说,他们三个在山上挖陷阱的时候,就看见明澈大师在巡山,他们中间相隔着一条雾蒙蒙的水沟,明澈大师就站在对面的山峰上,穿着道袍在练功,仙气飘飘,就像神仙一样,把他们都看呆了。
我一边帮忙翻转着篝
火上的肉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和他们三个说话。我漫不经心地说着,不像是故意打探事情,而是没事做的闲聊。
我问他们,明澈大师看起来多少岁了,长得什么样?他平时来这里吃饭不?
他们说,看不清大师的面部,也看不出岁数。但是看那挺拔的身板可以推断,他还是中年人,身材高大硬朗,像当过兵的人。
我笑了,说如何看得出像当过兵的?
“站得端正,自有一副威严的样子。”他们这样解释。
我脑子里大致有了一个关于明澈大师的轮廓,他会法术是一说,他一定习武。
可他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神秘?既然都是来帮他找仙丹的,出来和大家见见面,一起谋划多好。
青果说,也许高人就是这样不露声色的吧。
我说这叫“装逼”,故意弄得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家觉得高不可攀。
肉烤熟了,发出诱人的香味,我的口水都要出来了。我环顾四周,想起了小姑娘无忧。
她把半颗糖果都给了青果,我们有了好吃的也要请她吃。我问林多,看见无忧了吗?
“她一个女孩儿家,当然不会和我们扎堆。再说,她也不灵光,我们不
敢对她好,怕招惹了不好听的话,她是明澈大师身边的人,我们可不敢惹我们的雇主。”
他们告诉我们,无忧晚上也不会住这里,白天来这里的时间也少,她跟明澈大师一样“神”,她这个神,是神经的神。
这边浓浓的肉香味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到了晚上,深山里的温度降低,基本需要火来取暖,大家很快就集中到火堆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我观察了一下这二十多个人,小部分是干劳务的,其他都是形形色色的法师,道士、和尚、捉妖的,让人大开眼界。
奇怪的是,他们对我和青果的加入,一点都不感兴趣。按理说,来了一对新人,更别说还有个漂亮的女人。
于是我向林多说,我们初来乍到,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方便大家来往呢。
林多喝了一口烈酒,凑近我,把酒气喷在我脸上,他说:“有啥好介绍的?认识了也没用。说不定今晚认识了,明天就没了。”
“为什么呢?他们明天会怎么样?”我问,想起森林里那吓人的眼珠子。
林多说:“有的半途就离开了,有的被调到了另外的地方。”
“吓死我,我还以为是死了呢。
”我故意说。
“呸呸呸!”林多说,“你快呸出去,这里可不敢乱说这些话。”
青果也笑了起来,拍着我叫我呸几口,架不住这两人都威逼,我呸了几口,林多给我扯了一条烤熟的野兔子腿,叫我塞住自己的嘴巴。
巧的是,我和青果的窝棚就在林家三兄弟的旁边,林多的话多些,相对活跃,他说我们人生地不熟,住他们旁边,他们可以照应我们。他告诫我们,晚上不能出去,有尿就憋着,实在不行就在屋里解决,但千万不能出去。
“不管你们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去。”他几番叮嘱,“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怎么也在说这个字?”我说,“快,呸呸呸!”
林多呸了一口,说那个东西晚上出来吃人,你听六哥说了的,我就不再说了,晚上弄出动静来的就是那玩意,妖精多会蛊惑人,我们普通人不是他的对手。
我开玩笑说:“你才要注意呢,小年轻就是妖精勾引的对象。她会变成漂亮的女人,在外面叫你的名字。”
没想到我这句话,顿时就让林多紧张无比,他拽了拽我的衣袖,叫我小声些,不要让他的哥哥们听见了。